很快，视频被接通，露出元帅那张威严的脸。
“我以为不会找我。”金德斯元帅脸上没什么变化，不过语气里倒是有着一丝丝身为父亲的感慨。
他这个儿子太优秀，也太要强，能让他主动来找自己，还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不过这也证明，封遇到了不小的困难。
封的嘴唇微不可查地动了一下，似在犹豫又似在斟酌。
“……父亲，我……”
听到父亲这两个字，金德斯元帅立刻坐直了身体，表情也变得更加严肃。这还是他第一次在穿军装时叫自己父亲。
“我希望得到您的帮助。”
封直视屏幕中的父亲，金色的眼睛闪烁着金属的光泽，一如既往，却又不同。
金德斯元帅眯了眯同样的金瞳，手指敲击着桌面，不带感情地说：“理由。”
封没有说话，而是把镜头切换，对准了外面的太空。
如同萤火般的星星点点从黑色的巨洞中吐出，旋转着四散到各个星球，撞击在大气层上，擦出长长的火线。
“空间裂缝？”金德斯元帅略带疑惑。
仅凭这个，还不足以让他优秀的儿子求他。
“在裂缝的另一端，还存在着另一个世界……”
封合上双眼，暗地里紧握拳头，脑海中回想着苏九那经历千年的瞳。
“那里的生物强大，野蛮，暴虐，还有……孤独。”
或许，并不是每一个都孤独。可，她是这样的。
他缓缓睁眼，眼睑低垂，浓长的睫毛在光束下打出一道阴影，遮住了他眼中的情绪。
“什么？金德斯少将，请看着我的眼睛。”
对于自己儿子的话，他从来都是相信的。但这次，他不得不怀疑，无论是从这个消息的本身还是封锁展现出来的态度。
“请相信我，父亲。”
“你怎么会知道？”
金德斯元帅微眯起眼睛，哪怕隔着屏幕，也抵不住他眼神中的锋利。
不等封回答，他继续说道：“是什么让你犹豫？我所认识的金德斯少将，永远杀伐果断。而你现在，内心被其他事填满。你想隐瞒什么？”
元帅步步紧逼。他的话让封一时无法回答，却也猛然意识到，苏九对自己的影响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想。
该怎么做……
封双拳紧握，攥到发白。
他不想苏九受到伤害，哪怕一点点。明知自己身为军人不应该这么做，可他的薄唇微抿，没有说出半个字。
就放任这一次吧。
负一次众生，护一次你。
“金德斯少将！你是军人，别忘了你的职责！”
“我从没忘记过。”封看向自己的父亲，语气平和，“永远守护我的国家，那是融在我血液里的誓言。我会用生命去守护，请相信我。”
父子之间隔着空间，在网络媒介的作用下对视，互不相让。
片刻后，金德斯元帅终于松口：“你不再是真正的军人。记住你说过的话。”
光屏随着话音的落下消失，徒留封站在原地。他的双拳松开，身体晃了一下，扶着身边的金属墙才站定。
他还是让父亲失望了，可却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