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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顿了顿,似乎犹有余悸地低声接道:“今宵,当我们起程后不久,经过一处山谷时,我们四个人,竟忽然打了个寒噤之后,一齐失去了知觉,也不知过了多久,又是糊里糊涂地,继续地向前走着。”

“这倒委实是一件奇闻。”

李老爹自语着,抬手一指那停尸棚的地方道:“事后,你们检查过没有?”

那矮个子道:“不瞒老爹说,直到现在,我们还不敢接近他们。”

那较胖的也插口接道:“同时,也因我们清醒之后,一批又一批的绿林朋友,相继而来,使我们更不敢在半路停下来。”

李老爹笑道:“我说,诸位也未免太胆小了,干你们这一行的,怎可以疑神疑鬼的……”

但他话没说完,却忽然脸色大变地打了一个哆嗦,那四个赶尸的术士,也禁不住脸色为之一变,互相投过惊悸的一瞥。

原来就当李老爹说到“疑神疑鬼的”几个字时,他们五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那停尸棚中,忽然传来一阵奇异的声音,这位李老爹虽然才说过,干他们这一行的,不能疑神疑鬼,但事到临头,他却首先打起哆嗦来了。

倒是那矮个子术士的胆子还比较大,他脸色一变之后,低声说道:“那是有人在走动的脚步之声呢。”

“不错,好像还不止一个。”

“老兄,陪我去瞧瞧。”

“不,不……我……我……”胖子不但是结结巴巴地,连整个身子都在颤抖着。

那矮个子只好转向李老爹笑问道:“李老爹你呢?”

李老爹似已发觉自己方才的失态,这时,却是强装镇静地笑了笑道:“见怪不怪,其怪自败,我看,还是等天亮之后,再去瞧瞧比较合适。”

他虽然强装镇静,但话声中,却禁不住有点儿颤抖。”

那矮个子想必是强充好汉,存心寻别人的开心,这时,他居然自己打起退堂鼓来道:“你们都不要去,我也懒得多管闲事,且等到天亮之后再说吧!”

其实,他们不去算是幸运,真要是去了,那情形,可真会吓破他们的胆哩!

原来当他们听到停尸棚中,有人走动的脚步声时,实际上并非有人在走动,而是有两具死尸,走出了他们自己的行列。

那是那九具尸体中第四与第五具尸体。

他们居然是手牵着手,悄然而缓慢地向门口走去。

夜静更深,两具挺立着的尸体,忽然走出行列,自由行动起来,那一份恐怖气氛,怎能不教胆小一点的人,吓破苦胆。

可是,怪异之处,远不止此。

当那两具死尸快要走到门口时,忽然又轻捷地退了回来,而且,一直退回到原来的位置,才停止下来。

原来,外面的雪地上,正有两个夜行人,像幽灵似的向停尸棚这边走来。

尸体居然还怕真人,这倒算是天下奇闻。

那两个夜行人,走得很快,当那两具死体退回原来的位置,刚刚站好,那两人已到达停尸棚的门口,赫然就是那位南七省绿林总瓢把子西门锐手下的两个分舵主,一姓王,一姓方的两个劲装汉子。

这两人停立门口,向停尸棚内略一张望之后,那姓王的汉子低声说:“还是九个,并没有少。”

那姓方的汉子道:“可是,方才他们在半路上的小涧之中,所发现的那两具尸体,又如何解释才对呢?”

姓王的汉子道:“那可能是另外的一批尸体……”

姓方的汉子道:“不,我却认为显然是半路上掉了包。”

姓王的汉子摇头苦笑道:“那不可能,你该明白,赶尸这玩意,是有点名堂的,如果是在活人的行列中,临时掉换两个,那当然是轻而易举,可是,要想在赶尸的行列中,以活人掉换两具尸体,而不影响其余尸体的行动,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同时,如果真如你所料,是在半路上掉了包,那他们早该逃之天天了,但事实上,这儿分明还有九具尸体。”

姓方的汉子道:“你分析的固然是有道理,但此事体大,我认为还是检查一下的好。

姓王的汉子骇然地道:“你……你竟然要检查那些尸体……”

这时,那些赶尸的术士们和李老爹,也被这两人的话声吸引了出来,那较胖的术士,连忙道:“好汉爷,这不是开玩笑的事,激起尸变来,小的们也全活不了。”

姓方的汉子冷笑一声:“你怕,那么,我一个人去……”

那些术士们和李老爹,都是急得搓手顿足,不知如何是好。

停尸棚内,火光一闪,姓方的汉子,已亮出一个火折子。

此刻,虽然有了光亮,但停尸棚内的气氛,却比黑暗时更为恐怖。

只听那方姓汉子忽然冷笑一声道:“尸体居然还有鲜血流下来,这倒是千古奇闻。”

话声中,但见寒芒一闪,一柄雪亮的单刀,向那死尸行列中,的第五具死尸,电疾地劈了下去。

真是说时迟,那时快,那第四第五两具尸体,忽然身形一闪,避了开去,影响所及,使得旁边的七具尸体,纷纷倒下,“砰砰”连声中,那第五具尸体居然发出人言,震声大喝道:“英衙内,你自己逃命去吧!刘伯伯拼得一死,好歹给你挡一阵……”

“‘衙内’二字,是三湘一带,长辈们对年轻人的昵称。”

就这说话的同时,他已揭下贴在脸上的钱纸,并亮出“判官笔”,与姓方的汉子交上了手。显然这第四、第五两具死体,都是活人所扮装,借以逃避敌人的追杀。

但那“英衙内”却并未遵命逃走,反而也亮出一柄长剑,飞扑过来,双战那姓方的汉子,一面悲声说道:“刘伯伯,咱们死也死在一起……”

那刘伯伯怒喝一声:“混账!你也死在这儿,吕家庄百十条人命的血债,由谁去索还!”

他口中怒喝着,手中一枝判官笔,使得有若急风骤雨,将那姓方的汉子,迫得连连后退。

这两位交上手时,那姓方的汉子手中的火折子,即随之熄灭。

黑暗中,只听那英衙内颤声说道:“刘伯伯,我……我听您的,您……你要多多保重啊!”

“哪里走!”那姓方的汉子怒喝一声:“老王,还不截住那小子!”

那姓王的汉子,大喝一声道:“吕正英,留下命来!”

他口中叱喝着,手上却是一刀横扫,冷不防地由他人侧面斩向方姓汉子的腰部。

紧接着,又向那刘伯伯促声说道:“刘大侠,快叫住少庄主,我有话说。

一声惨号,那姓方的汉子,已被自己的同伴拦腰斩成两段,惨死当场。

这刹那之间,变化太大,也太快了,快得使那位刘伯伯几乎不相信跟前的事情,而怔怔出神,他怔得一怔之后,才如梦方醒似的,扬声说道:“英衙内,等一等。”

这时的吕正英(即英衙内),已跑出十丈之外,闻声之后,又连忙赶了回来。

就在这当口,那个王姓汉子已大刀连挥,惨呼连连声中,将那两个赶尸的术士和李老爹,也一并杀死。

这情形,使得那刘伯伯震栗得颤声喝道:“朋友,你……疯了……”

王姓汉子苦笑道:“我没有疯,疯的是那个对吕家庄,赶尽杀绝的匹夫。”

刘伯伯的左臂,本来就受了伤,这也就是方才那个姓方的汉子所说,尸体还会有鲜血流下来的原因,如今,经过一阵激烈的打斗之后,那伤口的鲜血,更是直流而出。

这时,他一面将那从新赶回来的宫正英,招近身旁,帮他包札伤口,一面却向王姓汉子问道:“朋友说的是西门锐?”

那姓王的汉子道:“二位,目前……咱们是逃命要紧,快将鞋子倒穿过来,并妥为绑好,以免半途脱落,一切问题,咱们待会边走边说。”

说着,他自己首先蹲下身子,将鞋子倒穿过来,并仔细地绑札着。

那刘伯伯与吕正英二人,也依样画葫芦,刘伯伯并接问道:“可能还有人在这附近监视着吧?”

那王姓汉子道:“短时期内,是不会有人来了,原先那四个监视你们的人,是我的手下,我已叫他们各奔前程去了。”

刘伯伯与吕正英都已经准备好了,站了起来,刘伯伯并目注那无辜惨死的五具尸体,摇头苦笑着道:“朋友,你对我有救命之恩,依理,我不该编排你的不是,但你方才杀这五个不相干的人,却是太不应该了。”

那王姓汉子也苦笑道:“刘大侠,如果我不杀他们,咱们就没法逃命,同时,待会西门锐的追兵也不会放过他们。”

接着,又轻轻一叹道:“这叫做在劫难逃。”

刘伯伯长叹一声道:“我虽不杀伯仁,伯仁却由我而死……”

那王姓汉子苦笑道:“别酸了!刘大侠,咱们快点逃命才是说完,当先飘落停尸棚处,向后山走去,一面正容接道:“二位,快跟我来。”

刘伯伯与吕正英二人,自然是跟踪而出,刘伯伯并边走边问道:“朋友,你认识我?”

那王姓汉子笑道:“阁下不是威震三湘的宫家庄庄主,‘潇湘剑客’吕维屏大侠的八拜之交,‘通臂神判’刘子奇大侠吗?”

刘子奇点点头,又苦笑道:“救命之恩,大德不敢言谢,但我连阁下的尊姓台甫,都不曾请教可委实太失礼了。”

王姓汉子笑了笑说道:“方才刘大侠没工夫‘请教”在下也没工夫自报履历,咱们算是彼此彼此。”

吕正英插口说道:“这位大叔,现在,您该可以说明来历了吧。”

王姓汉子说道:“是的,吕公子,在下姓王,草字人杰,是西门锐手下三湖分舵的分舵主。”

吕正英接问道:“那……那您为何要救我们呢?”

王人杰正容说道:“因为令尊吕大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能不冒死相救。”

刘子奇长叹一声道:“王老弟,你这感恩图报的义气,值得钦敬,但你的行动,却未免太迟了些。”

王人杰苦笑道:“刘大侠责备得有理,在下身为三湘地区的分舵主,西门锐要对吕家庄采取什么行动,我应该首先获得消息才对。”

这语气,可使得刘子奇截口讶问道:“难道西门锐那狗杂种,事先是瞒着你的?”

王人杰点点头道:“事实确是如此,西门锐对吕家庄的行动,虽然动员了他手下百多个高手,但事先却很少有人知道是对付吕家庄的,至于我,更是对吕家庄的行动开始之后,才通知我赶去。”

刘子奇接问道:“那你事实上,并未参加那疯狂的屠杀?”

王人杰苦笑道:“是的!当我赶到时,吕家庄已成一片火海,屠杀已近尾声,当时,据说是刘大侠带伤保着吕公子逃了,西门锐才要我率兵赶了上来,同时,西门锐怕我循私,还派了一个分舵主方城来监视我。”

吕正英接问道:“就是方才王叔叔所杀死的那个人?”

王人杰点点头道:“正是。”

刘子奇歉笑道:“如此说来,倒是我错怪你了。”

不等对方答话,又接问道:“王老弟知道那西门锐,为何要对吕家庄采取这种赶尽杀绝的手段?”

王人杰苦笑道:“我问过,他说,他也不知道。”

刘子奇讶问道:“他也不知道?这是什么话!”

王人杰正容说道:“看情形他那句话倒不假,所以,我方才说,疯的是他。”

刘子奇一挫钢牙,长叹一声道:“想我那盟弟一生行侠仗义,排难解纷,却落得如此下场,老天爷也未免太……不长眼了!

吕正英含泪问道:“王叔叔,你知道家父的情形吗?”

王人杰凄然一笑道:“据我所知,令尊已经遇难了。”

吕正英一咬钢牙,格格作响,却是没做声。

刘子奇沉声说道:“英衙内,你要坚强一点,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笔血债,咱们总要索还的。”

接着又向王人杰问道:“王老弟,你准备将咱们带到哪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