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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练丹,先做药。

我谷中童子,最低要学十年做药,才能接触炼丹。

世间灵材多为药,药理乃炼丹之基。

时间紧迫,你便不用跟着丹师侍药了。

来,这卷《凡病草木论》你先看,午时我来考你。”

仙墟谷中,在少阳三州中都有一席之地的六品丹师商离,正在给吴云开小灶。

待吴云接过书卷,商离便飘回殿中,不知作甚。

自昨日与方敬爻定下了师生名分,袁无守解了吴云心中之惑后,他便被商离叫走,进行一月速成丹师的集训。

以方敬爻的话来说,他如果不是丹师,那请阙阳州地阁阁主照拂他的事情,便师出无名。

也是因此,袁无守还特意又颁发了一道掌教密令,全宗上下,只要吴云所需,皆要无条件满足。

吴云对此大为尴尬,觉得袁无守看似在给他开绿灯、实则是在拿他当做炫耀的资本!

这种命令,给商离和掌管后勤的五长老常知乐说不就好了?

至于要昭告全宗吗?

论修为,他是灵寂大圆满,目前与楚羡鱼并列全宗弟子中的第二高手。

论地位,他现在除了是宗内亲传之外,还是大长老商离身边的“红人”。

有什么事情需要向内外门弟子开口的?

旁人也有这般想法,因此仅仅是一夜之间,各类流言便如雨后春笋一般,吹便了正一宗!

男性弟子:

“诶诶听说了吗?日前七师兄在仙墟三关内大展神威,甚至压过了元婴后人,火中取栗,生生保住了我正一造化!”

“这消息已经过时了!

你怕是还不知七师兄已经被少阳洞天看中的事吧?

少阳洞天!统辖大衍、宝瓶、阙阳三大州的超级二品!

七师兄本就得高人赠丹改命,此时得少阳洞天青睐,真可谓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

“你个胡麻子!修行不见你多用功,捕风捉影倒是独步正一!

什么叫青睐!

少阳洞天那是谋害!

叫你好生修行早点下山你不听,什么都一知半解,还在这儿胡乱造谣。”

“啊,师兄教训极是!

还请师兄不吝赐教,少阳洞天特许七师兄入内修行半年时间,如何会是谋害?”

“且好生听着,这些大宗一贯的做派,便是非我族类、宁诛不放!

你真以为凡间仙灵小说中那些努力修行、逆天改命的事当真存在?

我告诉你,不是!

在这些大宗眼中,不是自家弟子又天赋过人之辈,便该诛!

此次若不是掌教竭力周旋、不惜请来宝丹阁分阁阁主方敬爻,恐怕七师兄此刻已经去少阳洞天蹲狱了!

你所谓的青睐,其实是不给资源、不教不管,更有甚者直接出手破你根基,再把你扔回原宗!”

阵阵吸气声响起。

女弟子:

“未来仙子们!听说了吗,掌教师尊的全宗密令!”

“你这般激动作甚?掌教不就是在炫耀他的弟子天资无双吗?

此前便是新得了一件灵裳,掌教也要召集全宗训话,这有何可激动的?”

“什么炫耀!

此次不一样!

以七师兄今时今日之修为地位,有何所需会要到我们外门弟子头上来?

他要功法,谁不知道万卷楼已是七师兄的私人书楼?

他要灵石,商大长老有的是灵石。”

“那你的意思是?”

“哎呀我的玥仙女诶!

七师兄下月便要去少阳洞天修行了!

此一去,便是鱼入阔海、鸟上高天!

你懂否?”

“不懂。”

“留种!

掌教此举,分明是让七师兄离开之前,为我正一宗留下吴云之种!”

“啊!??”

“以七师兄此时的劲头,成贤称尊根本不在话下!只要你我努把力,待他称尊之时,便是你我鸡犬升天之日!”

“你才是鸡犬!

你也不照照镜子,七师兄会看得上你?我可告诉你,独家大秘密,仙墟第二关时,楚师姐弃了自身造化,一心帮助七师兄!

后楚师姐受伤,七师兄甘愿放弃真火大造化,舍命相救!

后疗伤之时,因楚师姐受了真火内伤,需褪尽衣衫导出真火,二人便在那仙墟之内寻了一处开满牛郎花的山谷,坦诚相待、疗伤救命、私定终身!

因此你别想了。”

“啊?!还有这等密事?”

几句话,引得周遭三五名外门女弟子叽叽喳喳。

正巧,楚羡鱼奉商离之命,寻原本第六、姜珏叛宗之后第五的亲传伍秋置换一尊丹炉,给吴云练手用。

路过传功殿前,受灵寂境界必须时刻散出灵识的修行方式影响,一字不差的听到了几名弟子的闺中密话。

“你们胡乱说什么呢!”

双方对视,或是面红耳赤小嘴微张、或是耳垂鲜红满面讪然。

不知谁惊呼一声,众仙女作鸟兽散。

楚羡鱼立在原地,一时无论物质还是意识都波涛汹涌,俏脸红到脖子根。

“太过分了!

简直是在无中生有!”

一面朝与伍秋约好的宗门杂务院赶去,楚羡鱼一面愤然想道:

“也不知是谁传出来的!教我抓到,定要将他舌头扯下来!

还私定终身!

小吴师弟现在才区区灵寂,我会……”

骂到此处,楚羡鱼脸上一烫,脑中忽然闪过方才那几名外门弟子说的“成贤称尊不在话下”。

“到底谁在散布谣言!

待我换了丹炉,需得找李师兄调查一番!”

楚羡鱼脸色忽然一正,想到:“对,必须查!小吴师弟身份特殊,这般谣言一旦传出,不知会引起何种后果......”

登仙丁院中。

正在和两名“懂事”师弟大口吃酒的王惹尘忽然打了个喷嚏,抖得碗中的昂贵灵酒四处乱溅。

“嗯”,揉着鼻头,王惹尘道:“变天了,二位贤弟可要注意添衣,不然如我一般染了风寒,便不好了。”

两人对视一眼,左边那穿着内门服饰的瘦高中年道:“额......四师兄你醉了。”

“醉?”

王惹尘不依了,晃着装盛灵酒的青色葫芦,大声嚷道:“就这等寡淡酒水,我会醉?!不是我吹牛,当年在山下时,我可是号称酒仙!”

二人见状,碰头嘀咕:“唉,周师弟你刚入内门,习惯便好。

四师兄总是这般,抓我等来陪酒,每每自己先醉。”

后者勉强笑道:“好说、好说。”

“嘘”,趁王惹尘逗弄树上灰鸟,瘦高中年忙道:“快走,不然待会儿四师兄要说宗门密辛了!”

两人蹑手蹑脚,闪身出了登仙丁院。

途中,瘦高中年苦笑道:“昨日便是,四师兄刚从李师兄院中出来,便抓了数名师弟陪酒,一直喝到深夜。

其中两名师弟与你一般初入内门,不知其中门道,被四师兄硬灌了许多密事。

今日便全宗皆知了,一旦追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