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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定坤将军的儿子?”

李瑰月明媚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不可置信地说:“我记得徐定坤将军好像没有成家啊,他……他哪里来的儿子?”

“呵呵呵,”折吉奶奶笑起来,谈兴盎然:“定坤将军的确是没有成家,可是,他有儿子啊。安西小将军,是他的义子。”

噢!原来是义子!

\"是啊,安西小将军是定坤将军救下来的孤儿,他后来就一直跟着定坤将军了。卓玛圣女看他可爱,时常照顾他的衣食起居。他索性就认了定坤将军为义父,卓玛圣女为义母。”

徐定坤将军身边有位红颜知己卓玛圣女,这个李瑰月是知道的。老百姓最好道英雄长说美人短的,徐定坤虽然被朝廷定性为通敌叛国,但普通百姓还是敬他为英雄,关于他为何不肯娶对他痴心爱慕的卓玛公主,多的是人好奇探究和津津乐道。

“您说徐家军在唐古拉山上,有很多人吗?”瑰月问。

“嗯,有……”

折吉奶奶刚要说话,胳膊突然就被羌巴老爹捅了一下。

“呵呵,具体有多少人,我也不知道啊!”

两位老人还挺警觉!瑰月忍着笑意,不想两位老人难堪。

“对了,小姑娘,你是哪里的人士,如何会晕倒在草原边上?”

这是个问题啊!李瑰月在心里寻思了一番,怎样回答两位老人。

“我叫李——宝儿,是蕲州人士。二老也知道了吧,如今萧家自立,我只有经南诏,跨惜江来到这里。我孤身一人,一直男装打扮,跟着一个商队,才一路无事。好容易到了拓东城,那个商队的人前脚走,后脚我就被官差盯上了,非说我是大周的探子。我没有办法,就只有逃。有一天,下榻在一个客栈里,晚上睡过去之后……醒来,就看到您二老了。”

羌巴老爹眯着眼,迟疑地说:“小姑娘,莫非你也遇到了抢财劫道的查罗巴?”

“谁?您说谁?”

不会这么巧吧?!她在拓东城里听到了查罗巴的事,现在又听到这个人名字了?会不会仅仅是同名同姓呢?

“老爹,您方才说有个叫查罗巴的人抢财劫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老爹抿着唇,没好气地说:“他啊,从前是察隅那边的一个闲汉,终日不务正业,弄些偷鸡摸狗的事,后来他就不见了,有人说他去了南诏,混得很不错。今年,他又回到了察隅,开始做些抢财劫道的勾当。”

老爹说完蹲下身,热切地看着瑰月:“好姑娘,你是不是看到了查罗巴了,徐家军老早就想抓这个人,一直没有腾出手来抓他。”

李瑰月头摇得像拨浪鼓,不忍心欺骗两位老人,但现在的情形,她又不得不编造个说法。

“呃,两位老人家,我在拓东城的时候,看到满城的官差在找一个叫查罗巴的男人,但我不知道他们找的查罗巴跟老爹说的查罗巴是不是同一个人!”

“肯定是!”老爹啐了一口,愤懑地说:“肯定是这小子在南诏犯了事,又回到察隅害人。徐家军要抓的人,能有什么好人?”

如果,老爹说的查罗巴确实是郑大人他们说的查罗巴,那就难怪拓东城的官差找不到他了,他都跑到藏地的察隅了,蒙忠他们还在拓东的村村寨寨找,哪里能找得到人呢!

旋即,瑰月又想到了她莫名其妙到了藏地的事情。显然,她在官驿睡着后,有人对她下手了。这个人是谁?应该不是竹风同鬼童,他们没有理由这样做。那便是南诏方的人了?可是,郑老大人同蒙慕白那么诚意满满地前去商讨结盟,显然也没有理由这样做。那——是谁将她从官驿弄出来,目的又是什么呢?

最大的可能就是此人不想夏人同南诏人重新结盟,把她弄出来,就是为了激化矛盾,让结盟之事胎死腹中。

那么这个人有可能就是与郑回他们政见相左的人,难道是越析诏的人?

瑰月左思右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诶,老头子,你是怎么知道徐家军要抓查罗巴?”折吉奶奶扭头问羌巴老爹:“我怎么不知道这些事儿呢?”

羌巴老爹挠着头,不好意思地说:“嗐,我还不是听多仁说的。多仁说,李小将军跟好多人打了招呼了,查罗巴曾经欺负过念月姑娘,李小将军要给念月姑娘报仇来着。”

听这意思,徐家军里还有不少夏人将领,瑰月好奇,想问问,又怕有打探情报之嫌,一时就踌躇起来。

“哎呀,原来是他欺负过念月姑娘啊,难怪李小将军要找查罗巴这个小子了。”折吉奶奶恍然大悟,拍着手笑道:“这念月姑娘该显怀了吧!”

羌巴老爹笑得慈祥:“可不是!多仁说,应该落在秋天里生了。哈哈哈,你看,我们这里以后也能慢慢热闹起来了!”

两位老人布满沧桑的脸上满是欣慰的笑容。

“对了,两位老人家,这里年初方经历一场大战,南诏人同西戎人是撤了还是……您们在此放牧,还安生吗?”瑰月关心地问。

“啊,姑娘你刚来,自然不知道我们这里的情况。我们藏人,多以放马牧羊、逐水草而生。只有少数气候好、能耕种的地方适合定居,那里的人才不用四处漂流。”折吉望望羌巴老爹,眼里露出悠然神往的神色:“听老一辈人说,前朝的时候,国富民强,藏地在夏人的庇护下,过着安定、祥和的生活。牧民就是在草原上四处流徙,日子也是开怀无忧的。只是这几十年……大越的君主对藏地不管不顾,咱们这里就再没有安生啰!”

说完,两个老人一起叹气,瑰月也一时伤感起来:自前周朝起,藏地就归化于夏人,接受夏人的庇护。然而到姬越朝,朝廷愈至孱弱,对边地的把控、保护力不从心。藏人多信佛,性格淳朴恬淡,西戎强兵悍马踏来的时候,藏人无力抵抗侵略。丹朱王室向中原朝廷求援不成,自行组织抵抗外侮,只落得个王室倾颓的下场。这使得西戎的野心日益膨胀,终于跨过藏地,向大越内陆侵袭……

十几年前,若不是徐定坤力挽狂澜,只怕中原王朝早被外敌抢占也说不定。

只可惜,似乎由来美人与英雄,不见人间有白头。徐定坤身败名裂、惨死菜市,如今还令很多人意难平。

叹过,折吉奶奶又笑起来,这是一种历经风雨后的坚定与从容。

“年初的时候,那场大战,死了那么多好儿郎,谁不是爹娘的宝啊……小徐将军气不过,就领着人,阻击了西戎人。西戎人刚胜了一场,正疏忽大意,加上小徐将军兵法玄妙,西戎人是吃了大亏败走的!”

“所以啊……”折吉奶奶看着瑰月,豁达地说:“我们牧民暂时才敢赶着牛马出来放牧了。没办法,咱们自己要吃饭,山上的孩子们也是要吃要喝的。”

也是,瑰月出自兵家,自然知道,无论多神勇的军队,也是需要粮食补给支撑的。现在的徐家军原来都是靠着藏人牧民的支持供给的。

“也就是说,如今,西戎人已经撤离了藏地?”瑰月问。

“不!西戎人哪里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一个洪亮的声音从帐篷外传入。

帘子撩起,敦实的红脸汉子就走了进来。

来人四十多岁的年纪,浓眉方脸,走路虎虎生风。

“多仁,你怎么来了?”羌巴老爹诧异地问。

多仁随和地笑着:“阿布,不是您昨天说让我来看看您的客人。”

羌巴想起来,确有其事,不好意思地说:“嘿,我的意思是说,如果今天姑娘还不醒,我就去找你,再让你来看看。这……小姑娘都醒了,我就没去找你。你那么忙……”

“没事的,羌巴阿布。我刚从山上下来,想着顺路,就来看看。”

多仁说完,认真打量起瑰月来,只几息间,他又爽朗笑起来,弓腰道:“美丽的姑娘,你还好吗?能不能让我给你把一下脉?”

这个人,一看就是忠厚老实的人,瑰月对他感观很好。

“多谢多仁——阿布,我已经无碍了!”

瑰月现学现卖的叫了一声“多仁阿布”,令在场的另外三人都眉开眼笑。

折吉奶奶道:“欸,既然多仁都来了,就让他给你看看。我跟你讲,他很厉害,师傅是你们夏人呢。你晕倒在草地上,肯定地被人下毒了,让多仁看看,有没有余毒未清,稳妥一些好。”

多仁同羌巴老爷也是同样殷切地望着瑰月,怎么好拒绝这些善良人的好意呢?!

也不再扭捏,瑰月伸出皓腕,甜笑道:“那就有劳多仁阿布了。”

原本以为是多仁略微把一下脉,再断言她无大碍,可事实却是,他原本开朗的眉越拧越紧,把了瑰月左手又换右手。

嗯?这场景怎么如此熟悉。瑰月的眉也皱了起来,心里也生出一丝忐忑。

良久,久到折吉奶奶同羌巴老爹也不安地交换着眼神,心道这姑娘莫非还真有余毒未清?

“姑娘,你……你身体没有大碍,就是有些气血亏虚,好好休养,就会没事了!”

多仁语气迟疑,似有未尽之言,瑰月心里疑惑,也不好继续追问。

听说瑰月无大碍,折吉奶奶同羌巴老爹欢天喜地。

“老头子,快去宰只羊,我去弄人参果米饭,晚上,我们要给小姑娘补身体,也要好好招待多仁。”

这吉奶奶一番吩咐,又回头对多仁说:“你好不容易来一趟,一定要吃了晚饭再走,你阿布好久没人陪着喝青稞酒了,都馋了呢!”

多仁含笑点头应下。

待帐篷里只剩下瑰月同多仁,她有些局促,到底多仁还只是一个陌生的男子。

“咳,”多仁轻咳一声,打破沉寂:“姑娘,你已经成婚了!”

这是肯定句,并不是询问句。瑰月从前也听说,医术极好的人,仅凭脉象,能知道人有没有成婚。莫非,眼前这位就是这样的一位高人?瑰月不由得就想起常常穿得如同“花蝴蝶”般的花适宜来,不知道,两人的医术孰高孰低?

“哈哈哈,”瑰月打着哈哈,颇为羞赧地回答:“是啊,小女去年成婚的。”

多仁舒了口气,旋即又奇怪地问:“那你的夫家为何允你来到这兵荒马乱的藏地?”

瑰月很窘,真是说不得一句谎话,因为说了一句谎话,就要用十句百句来圆谎。

“是这样的,我娘家的兄长在‘德康之殇’中战阵亡了,我母亲想为兄长收拾遗骨,回去家乡安葬。二老年事已高,我哪里放心让他们千里跋涉,何况还是现在这样的南北对峙之势。于是,只有我来了……”

原来是为收拾兄长遗骨跋涉千里的勇敢姑娘,多仁动容地说:“姑娘,你真的很勇敢!我们藏人素来敬仰勇士,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跟我们说,我们会尽力帮助你的。只是收拾你兄长遗骨的事恐怕……”

黯然垂头,瑰月低落地说:“方才,折吉奶奶已经告诉了我了!”

原来已经知道了,多仁无奈叹息,劝慰道:“姑娘,在我们藏地,火葬也是送别亡灵的一种方式,多行善事的人,必然能往生善地,来生幸福安康,这也是很好的。你就节哀吧!”

人与人之间,有时候有种莫名的信任,就好像此刻多仁与瑰月之间。泪眼朦胧间,瑰月愿意相信多仁的话,兄长那么正直善良,一定会有好报的。既然兄妹牵绊已断,她自然希望兄长能像多仁所说,有一个幸福美满的来生。

“咳咳……姑娘,你要保重身体,若是太过伤心悲恸,会……对身体不利。”

瑰月木然地点点头,道了谢。

“对了,老爹昨天跟我提到,你是被人扔在路边的,你是不是遭到了查罗巴的打劫?”

多仁同羌巴夫妇想得差不多,他们都认为瑰月是遇到了抢财劫道的查罗巴。

“多仁阿布,我不知道是不是查罗巴把我弄来藏地的。但是,以我在南诏听到的消息,这个人很重要,一定要尽快将他控制起来!”

多仁沉静地望着瑰月,等着她继续说原因。

“那边传言,查罗巴是南诏金铃夫人的男宠,他似乎知道不少德康之殇的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