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风极不甘心的拿起剑,横眉竖眼的怒瞪着秦天。
手捂胸口,迈着沉重的脚步,朝着院门走去。
在他的身后,则是一众互相搀扶着的绝情剑宫弟子。
此刻,这些弟子望向秦天的眼神里充满了怨毒和愤恨,心中极不甘心。
堂堂剑宗三绝之一的绝情剑宫弟子。
在这小小的大武王朝,碰上了硬茬,还被打伤。
这能忍?
叔可忍,婶都不可忍!
小的挨了揍,一定要去找老的来撑场面。
“待我大师兄前来,希望你的骨头还能如你的嘴一样硬。”
牧风走到秦天的身侧,顿步停住,轻轻侧头,眼神余光里闪过冰寒骇人的冷意,缓缓道。
撂下一句狠话。
他便带着绝情剑宫的一众弟子快步离开了。
“比我强又如何?你只是一个孤家寡人,我的背后可是绝情剑宫,三千剑修足以震慑剑渊。”
“打了我,那就相当于打了绝情剑宫的脸。大师兄是不会放过你的,你就等着承受大师兄的怒火吧!”
“井底之蛙!”
牧风走在青石板铺就的道路上,阴翳的眼神看向后方,瞧着那院门,心里闪过一句句阴冷的话语。
他的大师兄萧云生可是宫主的亲传大弟子,年纪轻轻就已经是武宗境巅峰的强者了,一手绝情剑法使得出神入化,花里胡哨亮瞎人眼,深的宫主器重。
在剑渊的各大剑派宗门的年轻一辈弟子中,萧云生也是赫赫有名之辈,足以同其它剑派宗门的青年翘楚争锋。
那年轻男子的修为是比他牧风强。
可萧云生大师兄的战力也不是盖的。
一剑之下,足以镇压那年轻男子。
此刻的牧风,心里有戏谑不屑的念头涌起。
他几乎都能想象到等一下那年轻男子跪在大师兄萧云生面前苦苦求饶的凄惨样子了。
想想都觉得心情畅快。
“那年轻男子也太狂妄了,竟如此的小瞧绝情剑宫。”
“大师兄一定会好好教训那人。”
“绝情剑宫的威严岂容宵小之辈污蔑?”
“只要大师兄出手,看那人还笑不笑得出来?”
……
在牧风的身后,一众绝情剑宫的弟子一个个皆是面露狰狞之状,出言冷嘲热讽。
他们可不认为那个年轻人会是大师兄萧云生的对手。
那人可以轻而易举的镇压师兄牧风,也能轻易破开结出的剑阵。
大师兄萧云生也能做到。
这根本就不值得骄傲。
那人就等着受死吧!
“别说,院子打扫的还挺干净。”
秦天立于院子里,目光环顾四周,眼角有笑意流露,颔首道。
院子里的落叶,尘土以及其它杂七杂八的东西,都被绝情剑宫的弟子打扫得差不多了。
院子里干干净净,一点都不像俩月没住人的样子。
起初,他还想着花点银子忽悠王启年来帮他打扫,王启年那财迷一定不会拒绝。
谁成想绝情剑宫的这帮混蛋玩意儿却是将院子打扫干净了。
勉勉强强算是干了件让他舒心的事。
他看了看四周,然后提着带轮的木箱子朝着眼前的一排房间走去了。
以后的一段日子里,他就要在这里吃喝拉撒了。
直到李固穷和顾白衣离开锦官城。
他走进以前的卧房,目光环视一圈,满意的点了点头,“不错,卧房也打扫干净了!”
手下意识往桌案上一抹,指尖没有沾染半点灰尘。
将手边的木箱子放在屋内。
他的右手轻轻抬起,心神轻动,卧房里的那一张躺椅缓缓的飞了起来,在秦天意念的操控下,躺椅平稳的从卧房里飞向了院子,稳稳的落地。
随手拿起一把蒲扇,出了卧房。
只见院子里的一棵青葱翠绿的桂花树下,秦天悠哉悠哉的躺在躺椅上,神情惬意悠闲,怡然自得,手轻轻的摇动蒲扇,好不舒服。
那桂花树下正好遮住了阳光,在地上留下了一片阴凉。
此刻的秦天的样子,一点都不像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倒像是那一口京片儿口音的老大爷。
他就躺在躺椅上,一边睡觉,一边等绝情剑宫的那一伙儿混蛋玩意儿。
约莫半个时辰过去了。
院门口终于是响起了动静。
他的耳朵轻动。
有急促且混乱的脚步声入耳。
“来了!”
他的嘴角轻轻上扬,邪魅的一笑。
手里的蒲扇盖在了脑袋上,将面庞全然遮住。
一伙身着白色绣云纹锦衣的年轻人急匆匆的走入了院落。
“大师兄,就是那家伙直呼宫主名讳,对绝情剑宫出言不逊,挑衅剑宫威严。”
牧风跟在一个身形挺拔,剑眉星目,面庞俊朗的年轻男子身后,瞧见桂花树下躺在躺椅上的身影,目光当即一寒,大声说道。
那年轻男子正是绝情剑宫的当代大师兄,宫主的亲传大弟子萧云生。
“也正是那家伙打伤了我们。”
一个刚刚被打伤的剑宫弟子低着头,嘟囔出声。
“这位兄台,你辱我绝情剑宫,打伤我绝情剑宫的弟子。”
“给个说法吧!”
萧云生闻言,面色当即一寒,眼神幽幽的望着躺在躺椅上的身影,眼里隐隐有冰冷的寒茫跳跃。
一股森然的寒意从萧云生身上散发出来。
绝情剑宫的弟子挨了打。
他这个当代大师兄,自然要为师弟们讨一个公道。
毕竟,他是绝情剑宫众多弟子心中的仰望。
他的话音落下,躺在躺椅上的秦天没有半点回应,仿佛像是睡着了一样。
只有躺椅轻轻的摇动。
“嗯?睡着了?”
萧云生的剑眉微沉,眼里的寒意愈发浓郁。
“这位兄台,给个说法吧!”
萧云生提高了声音,随即开口道。
回应他的依旧是一片安静。
秦天依旧没有说话。
见状,萧云生的心底也逐渐有着怒火涌起,目光阴寒。
他何时受过这样的气?
那人竟把他当成了空气!
简直,气煞人也!
堂堂绝情剑宫的大师兄,竟遭人无视了。
传出去他这个大师兄的颜面何在?
“敬酒不吃,偏偏要吃罚酒。”
萧云生横眉竖眼,眼里寒意翻涌,冷声开口,“这都是你自找的,别怪我绝情剑宫仗势欺人了!”
“绝情剑。”
他轻喝一声,左手剑鞘中的剑轻轻的震动起来,似有剑吟自剑中传出。
下一刻,那藏于剑鞘中的三尺青锋自主的飞出剑鞘,仿佛具备灵性了一般。
“绝情剑?”
那躺在桂花树下,背对着萧云生等人的秦天听见声音,嘴角轻轻上扬,邪魅一笑,一副搞事情的表情。
“拿来吧你!”
他的手猛然抬起,轻轻一招。
那原本要飞入萧云生手中的绝情剑轻轻一震,似乎是受到了牵引一般。
剑尖当即倒转。
在萧云生那惊愕的目光下,绝情剑竟飞向了秦天。
落在秦天的手中。
“这是怎么回事?”
萧云生使劲的眯了眯眼睛,嘴巴微张,他看懵了。
绝情剑拒绝他的命令,反而飞向了躺椅上的那人。
此刻他脑袋里嗡嗡的。
绝情剑怎么可能拒绝他的命令呢?
他可是绝情剑的主人啊!
“把剑还给我。”
萧云生稍稍平息心中的震惊,愤怒涌起,朝着秦天怒吼道:“耍阴险的手段,算什么英雄好汉?你这个奸诈的小人。”
绝情剑被夺。
他当即就怒了。
直接开骂!
“骂吧骂吧,使劲儿骂!这会儿你有多狂,等一下你就会有多卑微!”
秦天丝毫不在意萧云生的怒骂,甚至还希望后者铆足了劲骂,可劲儿骂,暗暗心说,心里有浓浓的期待涌起。
骂我?
叶无情那家伙都不敢骂我!
你这混蛋玩意儿。
秦天在心里默默的吐槽一声。
宫主叶无情都不敢骂他,剑宫弟子竟出言骂他。
这话要是传入叶无情的耳朵里,皮都得给萧云生拔了。
乱弹琴。
瞎搞!
“呵呵……”
萧云生见到躺在躺椅上的人依旧没有回应他的话,心里越发的愤怒了,嘴角轻扬,呵呵冷笑,脸色一沉。
锵!
他随手拔出身边剑宫弟子剑鞘中的长剑,有尖锐的剑鸣之音响起。
那人如此的不识好歹。
他没耐心与之继续说下去了。
“你这傻狗,看我一剑斩了你。”
萧云生朝躺椅上的人怒骂一声,旋即执剑而出。
长剑上有凌厉剑茫乍现,直指秦天。
秦天那盖在蒲扇下的脸庞淡然一笑,心说,这才对嘛!能动手就尽量别吵吵,干就完了!
他的右手随手一甩,手中的绝情剑当即被甩向半空。
嗡。
霎那之间,无穷无尽的凌厉剑意将这片院落尽皆笼罩。
可怕的剑意降临。
绝情剑宫的一众弟子的心一下子慌了起来。
“雕虫小计。”
牧风等人心慌,可是萧云生却一点都不慌,眼里还有剑意流转,冷嘲道。
他手中的长剑携着凌厉的剑气呼啸而去。
剑气呼啸。
那盖在秦天脸上的蒲扇被剑气吹落。
露出他那一张无可挑剔的俊朗脸庞。
萧云生的目光落在秦天的脸上。
霎那间,他的心里距离的震颤起来。
眼睛瞪大,瞳孔放大到了极致。
不由自主的咽了一口口水。
一道高大伟岸的身影倏地浮于脑海,令得他身躯狂颤。
哐当。
手中的三尺青锋也惊得脱手,哐当一声落在地上。
身形腾空的他猛然直起身子。
在牧风等人那一道道惊愕无比的目光下。
萧云生的双腿弯曲,从半空落下,双膝触地,朝躺椅上的人跪下。
脸上一会儿黑,一会儿白,眼中含泪,嘴里发出后悔万分的嘟囔声音:
“师祖,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