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月明星阔。
天策武府。
随着那尘封的大门缓缓打开,天策武府的甲士瞬间便感觉到一股寒冷的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那是从尘封武库中涌出来的肃杀寒意。
月光透过大门照射入武库,武库中光茫闪烁,如若天上眨眼的繁星一般,只不过那闪烁的光茫中透着寒意。
那是月光照在银甲上,银甲反射发出的亮光。
是了。
这间武库正是存放银甲玄军银甲兵刃的武库,门前的地上还有一对刚撕下来的白色封条。
银甲玄军即将再起风云。
尘封的银甲武库自然不会继续封闭下去,毕竟银甲玄军横扫天下也少不了这些装备。
“入库,清点银甲器械。”
“银甲以箱为单位,器械以捆为单位,将其搬上武府大门前的马车运走。”
一个身形英武的中年将领神色激动的下达命令。
他看向那敞开大门的眼神明显不平静,目光狂热。
银甲武库,时隔三年多,终于是开了!
此前,秦天在校场上吩咐三位将领的事中,其中之一便是开府库,取银甲!
上阵杀敌,装备怎么能少呢?
所以,在得令之后,一个将领便策马来到了天策武府,命武府中的甲士开府库,取出尘封三年多的银甲器械。
“喏。”
武库门前,上百天策武府的府兵甲士,他们应声而动,进入武库。
随着这些府兵甲士走入武库,那落在地上的一对封条也被践踏的支离破碎。
然后,这座武库中便呈现出了一片忙碌之景。
摸鱼偷懒的府兵甲士一个都没有。
清点的清点,搬运的搬运,拿火把照明的也宛若木头一般杵在原地一动不动。
各司其职。
银甲器械离开武库正有序进行着。
天策武府大门前。
一个个火把烈烈燃烧,将青石板铺就而成的道路照亮。
道路上停着一辆辆马车,还有马夫牵马。
万事俱备,只欠装车。
时间缓缓的流逝而去,天上的月亮已爬过头顶。
一个个装着银甲的箱子以及一捆捆军械被府兵甲士抬出武府,搬上马车。
伴随着嘎吱嘎吱的声音响起。
车轮转动,驶离天策武府。
……
在天策武府的几批府兵甲士的忙碌中,银甲武库中的银甲军械终于是搬完了。
耗时一夜,可见银甲军械之多。
银甲武库中的银甲军械足以装备十多万银甲玄军。
这些银甲军械也都运往了秦天所在的军营。
军营,中军大帐。
一个身披虎头战甲,腰悬长剑的将军昂首阔步走来,一双眼睛里有难以掩饰的喜色流露而出,看起来心情不错!
这位将军名叫周泰,人称破军战将!
也是昨日校场上请战的三位战将之一,至于另外的两位,一位是赤狐战将白夜,一位是黑豹战将甘庆之。
周泰擅长率军冲锋,就犹如破军之矛一般一往无前,直插入敌军咽喉要害,威名赫赫。
他是昨夜去天策武府开武库,取银甲军械的,今儿一大早银甲军械运回营中,特来复命。
“将军,且慢!”
周泰刚要掀开账门进入,守卫在帐外的甲士便伸手拦住了他。
“嗯?”
周泰的神情一肃,扫了眼将他拦下的甲士。
那甲士瞬间感觉到一股极强的威严扑面而来,不由心生畏惧。
“周将军,帐中的烛火亮了一夜,王爷一夜没睡,直到天色渐明,帐中烛火方才熄灭。小的刚刚进去看了,王爷睡着了。”
“王爷一晚上没睡,这才睡下没多久,周将军要是没有要紧的事话,过会儿再来吧!”
甲士生怕破军战将周泰动怒,连忙解释道。
解释时,说话的声音也不大,明显是不想打扰秦天。
昨儿的事经过一夜发酵,军营中的甲士都知晓了中军大帐中的那位是银甲玄军的兵主,也是大武王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秦王殿。
“原来如此,干得不错!王爷尚在歇息,那我过会儿再来。”
听到甲士的解释,周泰欣慰的拍了拍将他拦下的那个甲士的肩膀,叮嘱道:“你记住,在王爷醒来之前,不能让任何人进入帐中打扰王爷。”
“是。”
甲士的腰板一挺,认真点头。
然而,就在甲士话落的瞬间,帐中响起了一道声音。
“帐外何人?”
声音懒洋洋的,但却含着一股王者的威严。
这是秦天的声音。
秦天昨夜在军事沙盘上插了一晚上小旗帜,排兵布阵,思虑退敌之策。
三大王朝带甲百万,强势来袭,哪怕是奇谋颇多的秦天,也感觉相当的棘手。
不然,大武军神吕轻候也不会派人向他请援了。
周泰知秦天已醒,便掀开帐门走入帐中。
“末将参见王爷!”
走至秦天身前丈许处,下跪行礼。
“起来吧!”
秦天随意的招了招手,打了个哈欠,随即问道:“事情办妥了?”
周泰以前就跟着他上过战场,并不陌生。
不必拐弯抹角。
“妥了!”
周泰笑着点点头,道:“银价军械保存极好,损坏的少之又少。那些运来的银甲军械足以装备十多万银甲玄军!”
十多万银甲玄军,踏足战场。
周泰想想都觉得兴奋。
“银甲浮屠战甲有多少副?”
秦天缓缓开口,他的目光依旧平静,看不出半点情绪变化。
兵主就是兵主,一开口就直击重点。
银甲玄军,是大武王朝精锐中的精锐,无敌之军!
那银甲浮屠便是银甲玄军中最为精锐的甲士。
银甲浮屠冲杀起来,势如破竹,锐不可当。
八大王朝对银甲浮屠的忌惮,远高于银甲玄军诸营。
“四千二百副整。”
周泰朝秦天拱了拱手,正色道。
秦天微微颔首,似乎对这结果早有预料。
银甲玄军全盛时期,银甲浮屠也不过五千六百人,四千二百副战甲已经很多了。
“周泰,以前银甲浮屠便是由你统领,往后这银甲浮屠还是由你统领,这担子你可敢挑?”
秦天看向周泰的眼神里,略带玩味儿。
破军战将和银甲浮屠,配合起来简直就是天衣无缝。
“末将定不辱命!”
周泰心中的战火似瞬间燃了起来,眼睛里冒出战意,激动不已,无比坚定的开口。
这一天,他等了三年多。
终于是又可以率领银甲浮屠冲锋陷阵了!
“出征之前,我要见到四千二百位银甲浮屠,若是见不到,这银甲浮屠你也别统领了。”秦天朝周泰抛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王爷,俺这人实诚,你别搞俺呀……周泰瞧着秦天的笑容,心里不由一悸,然后拍着胸甲说道:
“王爷,你就放心吧!这银甲浮屠俺统领定了。”
周泰一脸胸有成竹的样子。
若是连挥下甲士都招募不到,那他也不配当银甲浮屠的统领了。
不错,还是如当年那般硬气,看来破军战将的枪一点都没有生锈……秦天心中甚慰,随即摆了摆手,道:
“行吧!你去招募银甲浮屠吧!”
“末将告退。”
周泰双手抱拳,然后退出了大帐。
前者刚走,便有一个身披黑色战甲的将领阔步走入大帐。
这人剑眉星目,面容俊朗,鼻梁高挺,七尺身躯上的黑色战甲透着凛冽的肃杀之气。
赤狐战将,白夜。
赤狐战将,一个狐字表明了白夜足智多谋,十分狡猾,至于那个‘赤’,不是因为黑色战甲,而是因为白夜有一头赤色头发。
“末将参见王爷。”
白夜上前,下跪行礼。
“不必多礼。”
秦天淡淡道。
“王爷,从昨夜到今儿清晨,一共有一万八千名银甲玄军甲士从各军以及民间回归,且今儿还会有很多甲士回归,估计今天之内,回归的银甲玄军甲士将会超过五万之众。”
“三天时间,银甲破十万应该不难。”
白夜起身,直接开门见山了向秦天禀明甲士回归的情况。
一夜光景,一万八千甲士回归!
秦天都多少有些惊讶,但脸上还是没有半点情绪波动。
“白夜,你心思缜密,将此事交由你负责,本王放心。”
秦天轻轻颔首,随即又吩咐道。
“周泰已经运回了银甲军械,你派人将银甲军械发下去,让回归的甲士可披甲执锐。”
甲士回归,当披甲执锐!
“末将领命。”
白夜抱拳道。
然后他便退出了军帐。
周泰和白夜秦天都吩咐了事,黑豹战将甘庆之自然也不会例外。
这时候的甘庆之,应该在和户部尚书张之禄商量粮草辎重以及军饷的事。
三位战将,各司其职。
将者,将兵;帅者,将将;军者,将帅。
秦天,便是这帅!
白夜离开后,大帐里又安静下来。
秦天也从上位走到了军事沙盘边上,看着那一面面小旗帜,额头紧锁,仿佛有一块巨石压在心头。
他在思虑退敌的完全之策!
……
与此同时,秦王殿重披战甲,即将率领银甲玄军北上的消息不知如何在上京城中传开了。
百姓们听闻这个消息,一个个都激动不已,心潮澎湃。
上京城,几乎一下子沸腾了。
秦天和银甲玄军,成了上京城妇孺皆知的焦点。
岁月如箭,很快便到了出征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