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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后

晋国朝堂

女帝司徒婉君坐在殿前,听着底下一片鸡飞狗跳的骂仗,头疼的捏了捏眉心。

熊虎:“现在我晋国形势一片大好,要我说,跟袁国的这场仗就该打!”

持反对意见的文臣:“胡说八道!陛下刚登基,正是稳定朝局的时候,怎么能贸然出兵?!”

熊虎:“你聋啊!你听不见,你还看不到吗?是袁国率先挑衅我晋国,这要是置之不理,真当我晋国好拿捏不成?”

熊英在一旁冷静的附和:“若不出兵,周边各国效仿之,到时就不是只对付一个袁国了。”

兵部尚书开口道:“国库空虚啊,两位将军,上个月天灾,南舜,逍泞,斛方等地都收到了很大程度的水灾。”

“出兵打仗,我们哪来多余的钱来!”

大将军花寒沅,跟丞相江砚初,他们各自站在文官武将的最前方,位于两侧。

比起其他人的争吵,他们显得格外淡定。

司徒婉君呼了口气,看向花寒沅。

“不知花将军是何建议?”

比起江砚初这个反骨仔,她还是更信任温和忠心的花寒沅。

花寒沅抬手行礼,“臣认为,这场仗该打。”

“国无威,则招外患。”

“正是因为陛下刚刚登基,如今外敌来犯,正是向他国立威的时候。”

司徒婉君点点头,这她何尝不知,有花寒沅在,她倒是不怕打不赢,奈何国库不允许。

她又看向江砚初,表情就变成了一片冷漠。

“丞相以为呢?”

江砚初这狗登西,一开始跟花寒沅关系还挺好,后面就越来越不像个东西!

成日盼着她撂辫子。

江砚初漫不经心的拱了拱手。

“臣认为,这仗,该打。”

司徒婉君意外的挑了挑眉,今天居然没唱反调。

文官集团也有些意外,他们看江砚初如此,默默地先闭上嘴。

“陛下担心的无非就是军费,粮草,后勤,而这些都需要大量的金钱。”

司徒婉君:“丞相有何高见?”

江砚初:“国库没有钱,可晋国内不缺有钱的人。”

此话一出,朝堂顿时陷入一片安静。

就连司徒婉君都有些佩服他的勇气。

他这是想动世家豪绅的家底子啊,但又想起江砚初当年上位的手段。

司徒婉君勾了勾唇,这还真是他能干出来的事。

她都有些期待了,没想到江砚初话锋一转。

江砚初:“臣认为,朝堂可以向民间借钱。”

司徒婉君抽了抽嘴角,她到底在期待什么?

江砚初:“以花将军的实力,此仗不打到袁国国都,他们是不会服的。”

“到时我国可以向袁国索要出兵的损失,还有粮草的费用,毕竟我们师出有名,是袁国挑衅在先。”

“这些费用,他们当然要双倍赔付,还有牺牲的士兵,要为他们的家属发放安置费,这些,理应袁国来支付。”

江砚初说到最后一段的时候,就连一直与他对立的将领们都对他侧目。

江砚初:“到时,朝廷可以从赔偿的金额里,还回所欠的债务。”

“再多加十分之一的利息,例如朝廷欠个人一百文,战后,朝廷共要支付他一百一十文钱。”

“以此类推,”江砚初拱了拱手,“臣愿做第一个,臣愿意交付所有财产,借给朝廷,助我晋国渡过难关。”

司徒婉君看着江砚初一脸大义凛然的模样,心在滴血。

好好好,江砚初不愧是你。

一句师出有名,算是把袁国的老底扒拉干净了。

这狗登西脑子也是真好使,这样一来,定然所有人都愿意借钱给朝廷。

就是得加点限制,控制人数,否则打来的钱都用来还利息了,国库半点不剩。

嘶,心疼,江砚初的家财按照十分之一来还……

花寒沅是第二个出声的:“臣愿出二十万两黄金,借与朝廷。”

后面的人看花寒沅都这样了,也不敢像江砚初一样,狮子大开口,但或多或少的多加一点。

好好好,司徒婉君满意的点点头。

还得是花将军贴心。

就这样,国库危机还未传到民间,就在朝堂上解决了。

……

正当司徒婉君以为她今晚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时,江砚初又开始了。

江砚初:“陛下,国库危机已经解决,但刚才花将军有句话说的不假,您继位不久,正是立威的好时候。”

“不如您率兵亲征,不仅能鼓舞士气,还能让各国见识您的文韬武略!”

司徒婉君脸都黑了,狗登西挖坑在这等着她呢!

花寒沅出声制止:“区区一个袁国,还要陛下御驾亲征,那朝廷养我们这些将军何用?”

江砚初转过身,“花将军此言差矣,我也说了,此战特殊,与将军无关,陛下去了,方能威震四海。”

花寒沅:“陛下的威名是靠武将打出来的,陛下治理下晋国是不是长治久安,是百姓亲身体会,何须与他国告知?”

“依照丞相的说法,丞相凡事需得亲力亲为,才能彰显丞相身为文臣之首的能力。”

花寒沅:“凡事必躬亲,这不是这个做法。”

江砚初别过脸,正对着司徒婉君。

“臣何曾有这个意思,臣只不过是建议罢了,花将军还怕自己护不住陛下吗?”

江砚初抬头看向点司徒婉君:“陛下,此去震慑袁国,四方臣服。”

司徒婉君眯了眯眼睛,这哪是什么建议,分明是想勾起她的胜负欲。

去了,名利双收,万众一心。

花寒沅:“战场上的局势瞬息万变,望陛下三思。”

司徒婉君把自己利欲熏心的心稍微收了收。

她要真走了,江砚初这个丞相转头就敢让她的后院起火。

好好好。

最终司徒婉君把一切事宜都交给花寒沅,御驾亲征的事也就此作罢。

……

下朝后,司徒婉君回到寝宫。

还是忍不住自己的暴脾气,一把摔了龙袍。

“江砚初这个欺君罔上!卑鄙无耻的小人!!”

“朕迟早杀了他!”

他本是她对向世家的刀,没想到一着不慎,竟然砍向了主人。

“有什么办法能把他名正言顺的弄死。”

双喜替她把龙袍捡起来,“陛下不是还有花将军么。”

司徒婉君:“花寒沅?”

她脑海中忽然闪现花寒沅的身影。

司徒婉君坐起身,“或许……还真有个办法。”

“以江砚初的才智就这么除了,实在可惜。不如父凭子贵,去父留子,这么好的基因,诞下的皇儿定然聪慧又可爱。”

“等朕有了孩子,就下一道圣旨,防止父族干政,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斩了他。”

“他死了,朕还不心疼,一举多得。”

“陛下,”双喜欲言又止,“丞相愿不愿意先不说,您讲了这些之后,您在仔细想想,您愿意吗?”

司徒婉君兴奋劲还没过,但一想到江砚初那张欠欠的厌世脸……

她的表情不自觉漠然。

司徒婉君:“那还是算了,朕只会忍不住一巴掌抽死他。”

……

其实江砚初一开始在花寒沅的部下的时候,两人也是意气相投,但渐渐的后来分歧越来越多。

也就形同陌路了。

二人政见相左,朝堂上时常有分歧。

却并不影响他们彼此之间的惺惺相惜,偶尔遇见,也能说两句话。

远没有朝臣传言的那么恐怖。

也就偶尔在大道争执起来,你来我往,刀剑不注意会砍到某个倒霉的朝臣……罢了。

——

江砚初每天起床,睁眼面对三大格言。

把司徒婉君搞下台,扶持新皇。

去城外天山寺拜佛。

跟花寒沅打一架,不落下风。

——

司徒婉君近期目标:

让江砚初处理水灾事宜,最好再吐点钱出来。

想办法把江砚初搞死。

还是想办法把江砚初搞死。

——

花寒沅:

阻止江砚初发疯。

阻止陛下暴走。

休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