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梨欢也跟着摇头：“不用了谢谢。”
赵砚擦了擦冷汗，在心里默默为沈榆川点蜡，看这样子陆小姐气得不轻。
哪怕陆梨欢再三推阻，赵砚还是尽职尽责地将人送到门口：“陆小姐，这是我的联系方式，到时候您有什么需要的可以直接联系我。”
陆梨欢不用猜就知道这也是沈榆川吩咐的，她没拒绝，接过名片，抬头望向二楼的时候果不其然看见了藏在帘子后面的身影。
想了想，她还是别扭地开口：“你让他……别又折腾自己。”语气虽然不大好，但难掩其中的关心。
赵砚连忙笑着点头·“诶好的陆小姐，我会转告沈总的！”
陆梨欢将赵砚的号码存进手机后，将小纸片随手塞回包里，那束黄玫瑰的扎眼的亮丽颜色存在感极强，小小的空间里 淡淡的花香弥漫。
陆梨欢看着花，脑子里总是不争气地闪过某人可恶的身影，又气又心疼。
这边，赵砚回去之后就受到了自家沈总阴沉的审视：“为什么不送她们？”
赵砚有苦说不出：“陆小姐坚持不用我送，我总不好强迫她们啊沈总。”
已经……讨厌他到这种地步了吗？所以不止是他，连带着他身边的人都不想接触。
赵砚谨慎地站在一旁等沈榆川说话，结果半天听不到声，疑惑地一抬头，就看见沈榆川脸色惨白，失神地握着拳，手背的针口因为她的动作开始回血，针口隐隐有肿起来的趋势。
而他像是感觉不到痛，只是愣愣盯着前方，眼神涩然得像被什么噩梦魇住了。
赵砚一惊，连忙上前制止他的动作：“沈总沈总！你先松手啊，你这样陆小姐会担心的。”
沈榆川听见这话不仅没松手，力道自虐般地更大了，像是在惩罚自己，手背的青筋都用力到鼓起，针口彻底肿了。
会担心吗？
不会了，她再也不会搭理自己，不会担心自己，不会甜腻地喊他“鱼鱼”，再摸摸他了。
眼眶酸胀着有什么东西叫嚣着涌出来，热意越来越浓，他只觉得自己似乎一脚踏空，落入万丈深渊。
“沈总，刚刚陆小姐还让我转告你，要听医生的话，千万要照顾好自己，好好养病，别让她担心。”赵砚火急火燎地开口，连忙让护士过来拔针。
沈榆川稍微回神，黑黝黝的眼珠子转动几下，恢复些神采：“她真的这么说的？”
赵砚心虚地沉默一瞬间，最终肯定点头：“嗯，没错。”他只不过把陆小姐的话做了个详细解读，他相信陆小姐就是这个意思。
沈榆川垂着眼神安静了下来，任由护士动作。
有了陆梨欢的“圣旨”后，沈榆川这两天异常配合，不管是打针吃药，还是最抗拒的检查，都没有像以前那样抗拒。
沈清源还暗中感叹过他是不是被下迷魂咒了？
深知这一切的赵砚微微一笑，深藏功与名，还是陆小姐的话对沈总而言具有约束力。
＊
陆梨欢坐在店外的秋千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摇着，神色恹恹地望着不远处追逐打闹的两只流浪猫。
林月和赵欣欣趴在玻璃那儿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小声嘀咕。
“梨梨姐这两天怎么动不动就游神啊？”林月揪着抹布边擦玻璃边问，
“你那天没来不知道，梨梨姐好像和那个谁吵了几句，我就听到说什么骗子之类的。”赵欣欣回想了下那天的场景，压低声音。
“那个谁？你说小沈啊？”林月疑惑了一瞬间，恍然开口，很快被赵欣欣神秘兮兮地拍了下胳膊。
“小沈可不是我们能叫的，我那天偷偷摸摸听见，梨梨姐的朋友说他是沈氏集团的沈总，就是我们都知道的那个，大名鼎鼎的沈氏。”
林月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八卦地追问：“妈呀真的假的？我错过了什么，这不比今年春晚精彩？”
赵欣欣十拿九稳点头：“我清清楚楚听见了，而且你看梨梨姐这两天状态不对。”
林月纠结地扯了下手里的布：“啊？那这样有点细思极恐，他费这么大周章，来我们店里当个小服务员干嘛？”
赵欣欣也想不通，只能摇头：“我也不知道，估计梨梨姐也在烦这个事。”
林月拉了下赵欣欣：“那还是别在梨梨姐面前提这事吧，别让她难过。”
赵欣欣点头：“我知道，唉……亏我之前还觉得他和梨梨姐看起来挺配呢。”
“嘶——其实你要这么说的话。”林月拧着眉思考片刻，若有所思开口：“之前的沈榆川只是颜值上梨梨姐般配，如果他真是个小服务员，和梨梨姐在一起算高攀。”
“但现在，如果是沈氏，好像就和梨梨姐门当户对了……”
林月和赵欣欣默默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我靠，怎么更配了！？
“算了算了，别说了，配不配什么的，梨梨姐有自己的判断。”
“对，快到下班高峰期了 还是去招待客人吧。”
两人吃完瓜后迅速闪人，这边的陆梨欢也深深叹了口气，最终收起手机打算往回店里，忙碌起来后，暂时就先将这件事抛之脑后了。
……
临近傍晚，店里的人少了许多，余杉给她发了消息约着一起去吃饭，陆梨欢想着晚上没事就答应了，简单收拾了一下打算先离开。
——“梨梨，我在路口那等你了，你直接出来就好。”
——“行，马上过去。”
陆梨欢低着头边整理包边往外走，视线内猝不及防闯入一双干净黑亮的皮鞋，她愣了下，下意识停住脚步抬头。
沈榆川心脏“突突”地猛跳了一下，抿紧了发白的唇瓣，他站在她的面前，神情复杂，眼神里充满了不安。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安静得只能听到两人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