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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凉的戒圈将丢魂的小孩领回正道,裴砚初解释自己带苏云祈来,也是为了提前给苏骋远见一见。

他敬苏骋远为长辈,对方也把他当自家孩子。

“好,好孩子。”

“伯父身上没什么好东西,只剩这个平安坠了,你收着吧。”

苏骋远掏出怀里的玉坠,他稍微晃了晃,将它塞到苏云祈手里。

“哎,别还给我,你是砚初的人,伯父想疼你,要是以后这小子欺负你,可一定要跟伯父讲啊。”

“还有我!”

苏祈闻浑身冒着热烟,他咋咋呼呼地闯进来,随后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大口喘粗气。

“来来来,好弟弟,叫声大哥,大哥罩你一辈子。”

苏云祈拿起桌上的帕子就往他身上丢去,

“你先顾好你自己吧,还罩我,你没坑我就不错了。”

“嘿,你怎么光怼我呢,见着爹就是一副乖乖巧巧的模样,合着我欠你呢?”

苏云祈看他那副欠揍样,理也不想理他,将坠子挂在自己腰间,往裴砚初身后躲,

“哥哥,等你打完仗,帮我好好揍他一顿。”

“宋怀什么,那什么,算了,丢丢,你别太过分!”

“伯父,他凶我!他凶我了!”

“好了好了,别吵了别吵了,看把我们丢丢给吓的,苏祈闻,你要是没跑够就再出去跑几圈!”

苏骋远无底线偏袒,就差把苏云祈捧到天上去。

而苏祈闻则是摇手求饶,挠挠头这事也就算是翻篇。

裴砚初拉过依依不舍的苏云祈,他回到自己的营帐,先是把人安置在盖着狼皮的扶手椅上,随后转过身,将包袱里的毯子摊开铺上床榻,伸手试探软硬。

“丢丢,过来坐坐。”

苏云祈踩了鞋飞身而上,他没管床软不软,直接扯过眼前的男人,枕在他的胸膛上。

“怎么了乖宝宝?一路上都在紧张苏将军,现在见着人了还不开心?”

“开心,又有点不开心。”

“算了,我说不清,你不该赶紧去和他们谈论战事吗?怎么现在还慢悠悠的?”

裴砚初心里有数,他弹了下苏云祈的额头,只说让他好好休息,别胡思乱想。

“乖点,几天都没好好睡一觉,现在快点,闭上眼。”

苏云祈被强制性捂住眼睛,他不满地去扒他的手,就听见耳边突然传来一句,

“不想休息也没关系,我们玩点别的也行。”

“哥哥,我困了,我真的困了,我从来都没这么困过。”

苏云祈秒怂,连忙挠了挠他的手背,放缓呼吸。

裴砚初抚过他的长发,轻轻揉着他头上的穴位,没多久刚才还在嘴硬的小破孩就不再闹腾。

他把苏云祈裹到身侧,随后拿出厚毯盖严实,才往外走去。

“睡了?”

“嗯。”

“你这喜好还真是一点没变。”

“……”

苏祈闻就见不惯他这副锯嘴葫芦样,直接上手要跟他过招。

两个人打得有来有回,边上逐渐围了一圈看热闹的老兵。

“哎呦,这一脚踢得好啊,直击下盘。”

“哎哎哎,这一拳也不错,就是少了点力道。”

苏祈闻突然大喝道,

“裴砚初,你特么别让我,认真点行吗?就你这样还想替丢丢揍我?”

话音刚落,他一下子就被裴砚初掀翻在地上,

“嗯?”

“松手松手,快点,给我点面子。”

苏祈闻到底要脸,他示意裴砚初赶紧把他撒开,接着若无其事地甩了甩自己被反扭在后,隐隐作痛的胳膊。

服了,当年他就不敢拿哒哒激他,现在好了,一个丢丢也差点要他一条胳膊。

“那什么,我先介绍一下啊,这位是三皇子,宫里人不常出来,但跟小将军我是旧时哈哈……”

“哎呦,阿闻,你看看你打的,太臭了,要是被你阿爹看到,你肯定得完蛋。”

几个人都是跟了将军府一辈子的老将,他们拥在一起笑话苏祈闻,随后瞥过眼审视裴砚初。

先不说文武本就有隔阂,而且这沙场上的人还带着点傲性,自然对宫里养尊处优的公子哥有些偏见。

他们互相对视一眼,纷纷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来到这地方,就该用拳头说话,打不过就是孙子,管你老子是谁。

裴砚初冷下脸,他也不是恼,只是单纯不知道该怎么对待这些老将。

苏祈闻倚在刀架上,他看热闹不嫌事大,朝他呦呵道,

“阿初,打啊,你不会怕了吧?放心,他们可比我耐揍得多~”

“嘿,你个臭小子。”

裴砚初没忍住勾了勾嘴角,随后偏过头,伸手接住飞来的一拳。

本来还是一打一,后来画面逐渐混乱,一打三一打四,甚至苏祈闻还要凑上去踩裴砚初几脚,硬是把他逼得动了真格。

“好了好了,再闹下去就都别上场打仗,滚回去躺着养伤得了。”

苏骋远被他们吵得烦不胜烦,一群人偏偏到他帐子前斗武,搞得他手也痒了。

他被人搀着站在帘前,笑骂苏祈闻公报私仇,非带着一堆伯叔来折腾裴砚初,也不怕出事。

“干嘛啊,反正他那么厉害,在宫里憋这么久,让他释放一下也不行啊?”

“你没听懂吗?我是怕你被打死,而不是怕阿初出事!”

“……”

几个人实在笑得难受,他们热切地拉过裴砚初,蹲在一起讨论战术。

苏祈闻这个万金油怕他被欺负,连忙也凑过去一阵输出,气得身旁的副将一掌拍在他后脑勺上。

苏骋远见状摇摇头,迈着步子回去。

将军府从来不站队,谁是皇帝就忠于谁,或者更准确来说,是忠于国。

如果有一天真到了那一步,那他的选择也很明确。

阿闻心细,看上去傻乎乎的,其实什么都知道。

他们两个人合作,自己也放心。

苏云祈营帐处很安静,没人在那附近喧哗,全待在苏骋远那扯着嗓子争辩,闹得他使劲往门外泼水。

谁都别想好过。

整整一天功夫下来,稍微有些身份的军将都能认出裴砚初,也知道这人只是脸臭,没什么坏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