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蕴结束完一天的工作，已经困得睁不开眼睛。
杜宇在前面走，季蕴晃晃悠悠跟在后面走，边走边问：“今天没有谁给我打电话吧。”
杜宇抿了抿唇，低声道：“我没有听见。应该是没有。”
“噢，好。”
季蕴懒懒应了一声，进了酒店洗漱完，倒头就睡。
杜宇顺手收拾了一下，他很小的时候就生活自理，做这些得心应手。把季蕴的平板和手机充上电。
手机再次震动了起来。
现在已经十一点半了。
看清来电的人，杜宇微垂的眸子没有什么波澜，他向上一划，接听。
“喂，季蕴？”
杜宇嘴角勾起一抹恶劣的微笑：“她已经睡了。”
电话那边安静了一瞬。
魏君染漆黑如墨的双眼之中，开始风雪肆虐。
季蕴身边这个助理，可是真让人讨厌啊！！
杜宇心中恶劣因子作祟，好像在此刻，他在魏君染身上感受到的自卑和不忿，找到了宣泄口。
他继续道：“我刚给她收拾完衣服，你有什么事吗？”
魏君染把玩着刚买的那对戒指，清俊的眉眼展开，他说：“别幻想不属于你的东西。”
只此一句，杜宇刚刚建立起来的优越感溃不成军。
“蕴蕴是我的未婚妻，既然她睡了，那我明天再给她打，商量婚期。”
“好好干，我让谢之给你涨工资。”
……
杜宇都不知道最后自己怎么挂断的电话。
他跟魏君染，根本就不在一个级别。
他的爱卑微的无法诉之于口，只能在阴暗处向阳而生。但魏君染的爱却可以摆在明面上，大大方方，坦诚热烈。
他真的好羡慕魏君染，羡慕他的家世。
魏君染的家世给了他可以恣意生活的底气。
季蕴卧室的门没有关，杜宇轻轻推门进去。
窗帘拉了一半，有月光从外面散进来。
地上白茫茫一片。
季蕴的一只手露在外面。
她睡得正沉。昏暗中看不清她的面容。
杜宇俯下身，握起了她的手。
季蕴的手比他想象中的软，手上还有很淡的沐浴露的香气。
杜宇垂首落下一吻。
眼角有了些水光。
他的泪点一向很高。
即便小时候被酗酒的父亲追着打，中学时代因为实在没有钱差点被饿死，或者高中时期，谢家资助他的钱被父亲拿出去赌，他都没有掉一滴泪。
他都以为自己是不会哭得。
直到此刻。
他的眼泪，有对不能喜欢自己想喜欢的人的不甘，也有对自己经历的委屈。
或者还有些别的什么。
他没有再去细想，用袖子擦了下眼泪，关门走了。
季蕴对此一无所觉。
季蕴起床之后，杜宇像往常一样来给她送饭。
季蕴觉得杜宇好像变了，但是具体哪里变了她也说上来。
季蕴：“今天怎么不坐下一起吃啊？”
杜宇笑了笑：“不了，我已经吃过了。”
“我昨晚睡觉的时候给你熬了一点山楂水，给你装水瓶里了。”
“山楂水好像有清气散瘀的作用，尝一尝吧。”
季蕴“嗯”了一声，然后默默吃着饭，看着在旁边用平板工作的杜宇。
她发现，之前的杜宇闷闷的，但是今天的杜宇似乎……变得话稍微多了那么一点，对自己的态度更客气了一点。
……变得更让人摸不透了。
咋回事啊？
吃完饭，季蕴在去片场的路上，魏君染给她打了电话。
魏君染没有提他昨天给季蕴打电话被挂断的事情。
他猜到了是杜宇挂的电话。
魏君染说了想和季蕴商量婚期的想法。
季蕴愣了一下：“可以啊，等我这部剧拍完吧，咱们好好商量一下。”
她其实一直没以为魏君染失忆之后还会想着和她结婚。
季蕴的戏一直拍到了放暑假。
杀青宴这一天，季蕴在网上买的东西也到了。
她买了一个香水套盒。
里面有四瓶香水。分果香和花香两种，瓶身简约好看。
季蕴在身上喷了一下果香的，她还挺喜欢。
这个不是什么大牌，一个比较小众的牌子，但是季蕴很喜欢，她是这家网店的常客。
杜宇在帮着季蕴收拾行李，忽然自己视野中出现一只手。
这只手洁白如玉，杜宇知道，这只手很软，很暖。
看着季蕴手中的香水，杜宇笑着问：“这是送给我的礼物吗？”
季蕴点头：“对啊。”
杜宇接过香水，看到自己的这个是花香的，而刚刚季蕴喷的那个是果香的。
杜宇说：“我很喜欢你的礼物，但我喜欢果香型的比花香型的多一点，可以给我换成果香型的吗？”
“成，给你换。”
季蕴就给他换了一瓶果香的。
杜宇嘴角翘起一点弧度，他手举过头顶，喷了一下。
杜宇抬头看着季蕴，眼中盈满笑意：“咱们两个身上的味道一样了呢。”
季蕴：“……”这话让我怎么接。
季蕴看了看被杜宇嫌弃的花香型的，想到苏易还帮自己发过一篇澄清的微博，便对杜宇说：“小助理，你把你不要的一瓶给苏易送过去吧。”
好歹也是帮过她，多少也算是一点心意。
杜宇脸上的笑意淡了些许。
他今天穿了衬衫，鼻梁上架着一副平面眼镜，再加上他换了发型……居然有一股禁欲系霸道总裁的味儿。
他这样的表情，还是有一点压迫感的。
杜宇：“苏易也有份？”
季蕴抿了抿唇：“昂。虽然说苏易一个影帝什么样的香水他买不到，但是吧，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
杜宇冷着脸去给苏易送香水了。
苏易一开门，见杜宇一副冰块脸，立马就关门。
杜宇比苏易反应快了一秒，已经进去了一只腿，然后顺利的在关门之前挤进去了。
杜宇把那瓶花香的香水放到了桌子上，不咸不淡道：“送你的香水。”
看了看香水，苏易阴阳怪气道：“谁稀罕你的香水，我堂堂一个影帝，还买不起香水？”
杜宇瞥了他一眼，说：“我有病才会送你，季蕴送的。”
苏易：“……”
拿起来喷了一下，苏易一脸开心地说：“还挺好闻的！”
杜宇嗤笑一声，都懒得跟他多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