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校场试箭
“小姐，你可想清楚了？”丫鬟还是有些担忧。
柳青青下定决心般重重点了点头，一声轻咳划过院林的寂静，让两人的心揪了起来。
这么晚了，会是谁？
丫鬟身子一缩，满脸担忧，畏畏缩缩的，若是刚才的话被传了出去，这柳家的颜面恐怕得丢一地了，而柳青青的名声也会变臭。
两人面面相觑，如同受到危险般的兽，警惕的望向四周。
只瞧着，一个身影从园林深处缓缓出现，柳青青的心跳到了嗓子眼，美眸一动不动的盯着来人，是柳文昌。
柳文昌身着墨蓝色长袍，负手而立，神情有些凝重。
“青青，你可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他的胸口上下起伏，闷气郁结在胸，那双沧桑的目光中倒映着柳青青苗条的身影，他白日里便察觉出了些许端倪，特意来此等候，却不曾想竟听见这样一番话！
夜里的寒风凛冽，柳青青的身子微微颤动，垂着头，如同犯了错的孩子。
这是她第一次见父亲如此生气。
柳文昌到底还是硬不下心来，一见柳青青瑟瑟发抖的模样，便心软了，毕竟这可是他从小就捧在手心里的掌上明珠，他怎忍心说重话？
他那满脸皱纹的脸上失神的冷笑一声，深深叹了口气，轻声反问：“今天那大夫是你叫来的吧？想留住韩祁佑？”
柳青青微微点了点头，果然什么都瞒不过父亲的眼睛。
“身为女儿家，要懂礼仪知廉耻，现如今，你心悦韩祁佑，便把女儿家的矜持抛到脑后了？”柳文昌冷声质问着，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更何况他的身份特殊，是罪臣之子也就罢了他还是七皇子的人，这其中的厉害关系，你不是不知道吧！”
“女儿知错了。”柳青青的声音软软的，带着哭腔，低着头，晶莹剔透的泪珠掉落在地，惹得柳文昌一阵心疼。
见状，他也不忍心再怪罪下去，只得无奈的叹了叹气，挥了挥手，让她早些休息。
柳文昌望着韩祁佑的房门，万千思绪已成乱麻。
次日清晨，鸡鸣响起，柳青青早早便梳妆打扮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才出门，出了门便径直朝客房走去。
纤手敲响了门，门内一片寂静，没有回应。
丫鬟站在一旁畏畏缩缩的查看四周，生怕再现昨日的场景，斩断一个女子未成的情。
瞧着一个扫地丫鬟在不远处活动，柳青青眼底一亮，提着衣裙，小碎步跑到丫鬟跟前，有些焦急的问道：“你可瞧见韩公子了？”
倒是将昨夜父亲所说的话抛到了九霄云外去了。
扫地丫鬟吓了一跳，抬起头来，结结巴巴的，半天才吐出一句完整的话，“好像去校场了。”
柳青青眸光微闪，裙摆随风摇曳，身子如同柳絮般飘远了，她的贴身丫鬟连忙跟了上去，心里暗暗想着：看来小姐真真是栽在了这韩公子的手中了！
校场上，沙尘肆意随风扬，烈日高悬，照耀着排列整齐的各类武器，冰冷的兵刃在光照下熠熠生辉。
一双骨节分明的手缓缓沿着武器架滑过，锐利的目光最终锁定在一把弓上，弓用上好的木头制成，弓身刻着一只雄鹰，张开双翅，尽情翱翔。
少年眼底腾升热血，长手握住弓身，一把拿起，沉重的弓在他的手中如同孩子家的玩具。
韩祁佑左手持弓，右手从一旁抽出羽箭，利落拉弓，脚下一转，直扬起一些尘灰，直指靶心。
一连事动作不拖泥带水，身姿挺拔，如坚毅的松，气势如虹，如同海上壮阔的浪，一时间，校场上的士兵纷纷停下了手中的事，被他的动作吸引了过去。
已经许久未碰这些武器了，再触碰只觉恍若隔世，韩祁佑的手心不知何时已经浸出了很多汗。，他深吸口气，瞄准靶心，预备拉弓。
众士兵屏住呼吸，目光集聚在他的身上，只见他用力一拉弓。
“嘶！”稍一用力，伤处疼痛蔓延，扯动他的神经，韩祁佑下意识的倒吸了口气，那箭还未飞出去便掉落在了地上，风一吹，箭羽上沾上尘土，众人失了兴致。
正在此时，校场上却传来一声刺耳的笑声，显得格外突兀。
韩祁佑皱眉，抬头望去，只见太子身着黄袍，一只未睁眸的小龙在衣袍上盘旋，华丽至极。
只见他缓缓走近，来到韩祁佑的跟前，从他手中拿过弓去，拨弦玩弄着，一边出声调侃着：“我记得你以前都是百发百中的，怎么去了一趟南方，连箭都射不出去了？”
太子人模人样的脸上挂着欠揍的笑，韩祁佑暗暗捏紧了拳头，只觉得聒噪。
韩祁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太子的手攀上他的肩，嘲讽道：“看来你这武艺已经大不如前了，得多练练了，要不怎么保护我七皇兄？”
韩祁佑心里憋了口气，淡淡的笑，平静的说：“太子殿下言重了，论箭术，太子殿下才是最好的。”
太子斜睨了他一眼，倒是能忍！竟然没有激怒他。
其实韩祁佑早已被他激怒了，只不过他深知自己是七皇子的人，若是贸然同太子起了冲突，只会落人把柄，给拓跋渊增加负担。
这种逢场作戏的功夫他早已谙熟于心。
太子被夸得开心，挑起一只箭，那在手中，嘴角上扬，好生得意，“既然如此，那本殿便让你瞧瞧箭应该怎么射！”
他刻意提高声量，立下海口，一旁训练的士兵见状，又涌了上来，围着训练场，期待着太子的表演。
“我鲜少见太子来校场，也不知他的手上功夫如何？”士兵们满怀期待，七嘴八舌的谈论起来。
“那自然是上乘的，毕竟是太子！”
“能看见太子试箭，此生无憾了。”
……
太子将士兵们的话尽数收入囊中，虚荣心瞬间膨胀起来，他作势瞄准靶心，一拉弓，那箭便飞了出去，不过轨迹却离靶心越来越远，最终竟远远落在地上，连靶子都未曾碰到。
众人沉默了，虽说并没有人敢当面说三道四，背地里却充满了“不过如此”的想法。
太子整个身子僵在原地，刚才的话有多狂妄，现在他就有多尴尬，他恨不得立刻找个地洞钻进去。
韩祁佑唇一勾，只觉得可笑。
正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越过众士兵，来到韩祁佑身旁，语气欢快，“祁佑，你怎么也来了，这是在作甚？”
“回七皇子，在试箭呢！”韩祁佑嘴角疯狂上扬。
太子听着，却羞得转过脸去，一言不发，脸色阴沉至极，拓跋渊并未察觉他的异样，倒是对试箭起了兴趣。
“哦？有趣，我也来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