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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影后退三步:“不是,皇上,属下啥也没干啊,公主这是自主发病的。”

“嗯。”

余影:“???”

嗯?是啥意思?

容时看一眼听荷,桥边有侍卫,没有危险。

就没再管她,让她继续跟鱼吵架去吧,正好自己清净一会。

容时下了桥,走至不远处的凉亭。

余影跟在身后,“皇上,您让太子殿下去调查淑妃娘娘,这怕是不合适吧?”

容时不咸不淡,语气里透着一丝冷意:“看出来了?”

余影低着头,他又不是傻子,当然看出来了,皇上每安排一件事,都有他的用意。

宫中还没有到无人可用的地步,怎么也轮不到一个十岁的孩子去帮淑妃处理宫宴的事情。

不过他也明白过来了,孩子越小,越没有威胁,就放松了戒备心。

看来皇上和他想到了一起,已经开始怀疑淑妃了。

李公公没跟来,侍卫为容时打扫干净凉亭后,退至凉亭外守着,不让人靠近。

容时这才正色,看着余影:“说吧!”

余影立即下跪,将身上的令牌递给容时:“皇上,苏磷的令牌已收缴,虎符今夜会送至宫中,他已答应出退隐官场,终身不再入京。”

容时面不改色,显然不太相信余影的话,“你就没做点什么?”

他可不相信火影是那么粗心大意的人,凭借空口白话,就敢放苏磷独自离开。

万一苏磷携虎符调兵攻打皇城,那火影就是千古罪人。

“这……”火影如实回答,“回皇上,属下废了苏磷的武功。”

容时顿时明了,以火影的手法,哪怕是温砚出马,也救不了苏磷。

这辈子只能浑浑噩噩的度日,再不可能练武。

答应苏绾的事情,他也算是办到了。

“皇后呢?”

火影把跟楚连欣之间的对话又转给了容时。

容时沉默不语,好半晌才吐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是该让她吃点苦头了。”

余影还没弄明白皇上什么意思,容时已经站了起来。

“五国送来的贡品不少,大理寺需要修葺一番,你去放把火。”

苏家谋反没有充足的证据,哪怕容时心知肚明,那是铁一般的事实,可依旧不能公开处斩。

否则缺少证据,斩杀功臣,只会把自己推上舆论的风口浪尖。

但也留他们不得,那五万私兵,容时已经招降,编制入护国边军。

余影一愣,国库有多穷他可是心知肚明。

这好不容易有点钱,又开始作妖了。

不过倒是和他想的一模一样,放把火把大理寺烧得干干净净。

反正能进大理寺的,都是死刑犯,没什么好心疼的。

但是吧……

火影有自己的考虑。

“皇上,大理寺关押的重刑犯一共有一百多人,不说个个都是穷凶极恶,但实力不差。”

“不如押送到北地,编入罪囚营,开战之时,让囚军打前锋,也能帮助将士们抵挡一部分击杀,发挥他们最后的作用,死得其所。”

容时大手一挥,“准了。”

这就是火影深得他心的原因,懂得变通,有自己的想法,武功高强,又能保证绝对的忠诚,而不是一昧的只会执行任务。

“谢皇上。”

火影又跟容时汇报了一些事情,突听荷塘边传来侍卫着急大喊的声音:“公主。”

容时刷的一下站起来,侍卫也跑到了跟前汇报:“皇上,公主自个儿跳水里去了。”

容时大步来到荷塘边,侍卫动作迅速,已经将听荷捞起来了。

容时皱着眉来到听荷身边,“会游泳吗?”

听荷莫名其妙,摇摇头,“不会。”

再低头看看自己可爱的肉肉,就算会游泳,估计也浮不起来。

“那你往下跳?”

听荷气不过,指着浑浊的荷塘,“它们骂我。”

鱼群也没想到,听荷会突然跳下来,要跟它们鱼死网破。

被她这一惊吓,此时都散开了。

容时往荷塘里看去,浑浊的水泛着圈圈波纹,枯萎的荷叶漂浮在河面,还有一些掉落烧焦的树枝,看起来分外凄凉,其他什么也没有。

“火影。”

当皇上喊出他的名字之时,那他必然是幻影卫,而不是郎中令。

“属下在。”

“让温砚进宫一趟,警告他,不管手头的事多忙,都先放一放。”

听荷越来越严重了,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

容时不能判断是不是蛊虫作怪,让她产生了幻听,却也知道不能再拖了。

“是,属下这就去。”

火影离开后,容时没有马上走。

夜王府能烧的都被烧了,也没有衣服给听荷换。

“你们几个,带小六回宫换衣服。”

听荷冷得直打哆嗦,倒也没拒绝。

现在想想,刚刚太冲动了。

冲动果然是魔鬼啊,她跟几条鱼较什么劲,就算没被淹死,也快冻死了。

“那那那……父皇,我我我……我走了哦,冷冷……冷死我了。”

听荷嘴唇乌青,说话牙齿直打颤,话都快说不出来了。

“去吧。”

侍卫会给她采取保暖措施,马车也有大氅,他不担心,这次来,是为了穆晟修。

寻着剑声找到穆晟修,容时在远处观看了一会,缓步移动到穆晟修背后,紧紧握住他的手,仿佛无形中的力量,在召唤他,要坚强。

穆晟修回头,看到是容时,那憋回去的眼泪,又忍不住的想要控诉他的委屈。

容时并未给穆晟修只言片语的安慰,握着他拿剑的手直指前方。

“下盘不稳,腿再分开一些。”

“后脚拉开,前脚扎稳。”

“这一招不对,应该再往下一分,进可攻,退可守。”

“握剑的手势也不对,执剑人,手要稳,心要狠,再来一遍。”

穆晟修把眼泪憋回去,顶着模糊的双眼,照着容时教的又演示了一遍,回头看向容时。

容时面上没有同情,只有狠辣。

“记住,心狠。”

“再来。”

“刺法不对,往上可取首,往下可取心,一击必中。”

“对弈之时,可不会给你优柔寡断的时间。”

穆晟修一遍又一遍的练,眼里破灭的光再次被点亮,逐渐变得坚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