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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下!快停下!”苏城明浑身抽搐不止,直接瘫倒在地上,痛得毫无形象的满地打滚,原本苍白的脸色此刻蒙上了一层死气沉沉的青黑色。

“父皇!”苏轻盈眼眶湿润了,眼睁睁看着他痛楚难当却束手无策,大滴大滴的泪珠顺着她白玉般的脸颊落了下来,砸到了地上。

苏子翼连忙将昏厥过去的苏城明重新抱回了龙榻上,虽未哭,可眼睛却是明显红了。

他父皇是一代明帝,深受百姓爱戴,从来都是高高在上不可侵犯的,何曾如此狼狈憔悴过?

如今变成这样,让他如何不痛心?

睨着昏厥不省人事的苏城明,赵天宇收起了以往吊儿郎当的模样,语气微沉,“情况不太妙,轻盈猜的不错,蛊虫已经醒来了,正在东岳皇体内暴动。”

苏轻盈心里难受极了,红着眼眶不解地看着他,哽咽道:“你的内力不是刚好可以镇压它么,那……你摇头是什么意思?”

“我的内力是能镇压它们不错,但我也曾说过,蛊虫适应能力极强,它既然能在这时候苏醒,这就意味着它已经完全适应了我的内力。”见她哭得这般伤心,赵天宇心里也不好受。

能迅速适应所有环境,这就是蛊虫的可怕。

他虽对蛊虫有一星半点的了解,可终究也只是皮毛罢了。

听着他的话,苏子翼心底顿时泛起了一丝近乎绝望的情绪,抿了抿嘴角,他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着,就连指甲深深陷进了肉里他也像是感知不到疼痛似的。

气氛有些沉重,所有人心头都沉甸甸的,夕儿眼眶发红,无声地哭了。

苏轻盈身子一颤,直接跪坐在冰凉的地上,一颗心不断的下沉,仿佛沉进了那无底的深渊一般,泪意上涌,她第一次哭得像个孩童。

无助,脆弱。

半蹲下身子,轻轻拍了拍苏轻盈的后背,赵天宇面色冷凝,说出了一直藏在自己心中的的猜测,“原本我以为我的内力最少也能令它沉眠一个月,可没想到它竟是整整提前半个月醒来,照这情况,只怕这条蛊虫并不是普通的蛊虫,极有可能是金蝉蛊。”

“金蝉蛊?有什么区别?”苏轻盈抬起梨花带雨的小脸,抽抽搭搭地看着他。

“金蝉蛊位列十大蛊虫之首,冠称天下毒物之最。但金蝉蛊形成条件极为苛刻,千万条蛊虫放在一块,互相撕咬吞噬,最后能活下来的那一条,才有可能成为金蝉蛊。”赵天宇道。

“啊!这也太可怕,太残忍了!”夕儿心底一寒,害怕地后退几步,光是想到那场景。她就觉得浑身抖得厉害。

双手抱胸,赵天宇懒懒往身后的墙壁一靠,一双玄墨幽深的狭眸之下,深藏着厌恶,“这还不算,我听父……我听我爹说,有些炼养金蝉蛊的人,在它还是幼年时,就会把它放入自身体内,长年累月以自身鲜血供养,此称母蛊,而且母蛊经多年喂养,可繁衍出一条幼年金蝉蛊。”

顿了顿,他继续道:“不过据我所知,这种方式太过阴邪,用此方法炼蛊的人,无一例外皆遭到蛊虫反噬,七窍流血而亡,因此鲜少有人会这般做。”

闻言,苏轻盈下意识倒抽了口凉气,很快反应过来,深若寒潭的凤眸闪烁着刻骨的恨意,“幼年金蝉蛊?那父皇体内的……”

不动声色地颔了颔首,赵天宇轻声叹了口气,神色是从未有过的凝重肃然,“依东岳皇的情况来看,我怀疑这是一条幼年金蝉子蛊,刚开始,它对宿主并不会有太大影响,但随着它的生长,它便会一点一点蚕食宿主的五脏六腑,直至将宿主全身的血肉蚕食殆尽,才会自动爬出。”

如此残忍的下场,晓是从死人堆里摸爬打滚出来的苏轻盈,亦忍不住感到一阵心惊肉跳。

“不会的,怎么会这样?真的就没有别的办法了么?”一阵头晕目眩,苏轻盈脸色在一瞬间苍白得近乎无色,兀自咬了咬唇,声音颤抖。

苦笑一声,他歉然地摆了摆手,“只有找到母蛊,或者所谓的解药,不然……”

他话未说完,可他的意思众人都懂,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咳咳咳……”也不知过了多久,昏厥过去的苏城明总算微微转醒。

挣扎着坐了起来,看到苏轻盈俏脸上未干的泪痕,他招了招手,大手慈爱地擦拭着她的泪珠,没好气地刮了刮她挺翘的琼鼻,“傻丫头,哭什么?多大的人了,还哭鼻子呢?人固有一死,这有什么好难过的?到了父皇这年纪,早已把生死看淡了。这蛊解不了就罢了,父皇只求你跟翼儿能一生平安无忧,其余的,便听天由命吧。”

“父皇,您别这么说,我们一定会找到办法救您的,您一定会长命百岁的。”苏子翼喉头一梗,几乎说不出话,心里很不是滋味。

紧紧捉住他抚摸自己脸颊的大手,苏轻盈颤着羽睫缓缓摇了摇头,清亮幽深的凤眸闪过一缕睥睨之色,一字一句,铿锵有力道:“天命?我苏轻盈从不信命!我命由我不由天!”

夕儿眨了眨眼,定定地看着身前绝美的少女,“公主……”

略一犹豫,苏轻盈凤眸一掀,眸中决绝之色一闪而过,“父皇,我要去南疆!”

“什么?去南疆?”不止苏城明,在场所有人俱是一惊,惊讶地望着她。

“嗯,既然金蝉蛊出自南疆,那么南疆也一定会有金蝉蛊的解药,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都要将它拿出来!”苏轻盈决然地点了点头,那双泪染的剪水凤眸闪烁着幽幽寒光,莫名透着几分戾气。

“不行!朕不同意!盈儿,别胡闹!”苏城明想也不想就直接拒绝,那与苏轻盈略有几分相似的眉眼间骤然浮现了一丝严厉。

苏轻盈毫不畏惧地抬眸迎视着他,娇艳的红唇抿成了一条线,眸光不躲不闪,“我没有胡闹,父皇,我还没好好孝顺你呢,我绝不允许你出事。”

想到南疆对父皇的所作所为,她心中的恨意与杀意怎么也压不住,指关节握得咯咯咯作响。

南疆,赵若晴!你给我等着!

上官惊鸿一拢扇子,斜拿在手中,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另一只手的掌心,沉吟道:“可是,东岳距离南疆,有千里之远,我们到达南疆,少说也要一个月才能赶到,到时候东岳皇的蛊虫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