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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小说网 > 都市言情 > 重生之我是小魔女 > 第143章 有所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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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十五,小影失踪的第三天。

平楚隆冬的午夜,空气仿佛都冻成了冰,令人呼吸维艰。

雪停了,一轮银月挂在天际,广袤的雪原似披了层银纱,随着风的的曲线起伏绵延。

一个人,迎着冷风,独自行走在这空无一人的雪原上,脚步虚浮。

他走了很久,久到四肢都开始麻木僵直,却仍是不停,他知道前面不远就是圣女山了,可是此时的他却有些害怕回去,只怕推开门,还是一室清冷。

他很后悔,他后悔那天独自去烈城而留下她一个人,他明知她是要来寻仇的,他竟然还离开她,如今,她再次行踪成谜,生死未卜,而他,比之前更加煎熬。

风在耳畔冷冷地呼啸,雪在足下咯吱地响,他想,这便是这世界上最为孤单寂寞的声音了。

思虑未了,空气中却传来一丝不寻常的气息,风声不似方才那般的纯粹,有什么东西正顺着它的舞动而猎猎地响,他抬头,前方不远处的雪地上,一个身穿黑斗篷的人正如一棵劲松般立在冷水般的月光中。

他停住了脚步,判断对方是敌是友,如此寒夜站在这圣女山下等他,定不是凡人凡事了。

那人似不愿与他站在这寒风中多做耽搁,见他目光投来,卸下头上的帽子,语气低沉地唤道:“苍儿。”

景苍一愣,惊愕道:“父亲?”

……

石室内,景繇与景苍叙了一会儿话,谈到小影的现状时,两人都沉默了下来。

景苍抬头看着自己的父亲,一年多不见,他竟似苍老了许多。他虽平日和父亲并不亲近,但他却知,父亲其实是非常关爱他的。

“父亲,您何必亲自来?”沉默了半晌,最终他说出的,却只有这句话。

景繇叹了口气,眼眶突然有些湿,道:“为父前半生未曾失信于人,本来想,后半世也绝不会做背信之事。想不到……”说到这里,他心痛地皱了眉,搁在桌上的拳紧了紧,接着道:“即使我拼尽一切,也要将小影安全地带回去。”

景苍低眉不语,半晌,道:“父亲,将您带来的人交给我吧。洲南需要您,母亲也需要您。小影之所以会落至今天这个地步,追根究底,都是因为我,所以,该为她拼尽一切的,是我,不是父亲。”

景繇摇摇头,站起身子,缓缓走到东墙下,看着那方小小的书桌,道:“最近,我总是梦见义弟肃霆,梦中,他虽看着我不语,但我知道,他定然是在怪我,我没能按照约定好好地照顾小影。景苍,为父自从景澹口中得知小影已然毁容,悔之甚深,此番,你我父子联手,势必要将小影救出险境。至于洲南,还有你母亲、妹妹,有景澹在。”

景苍看着他的背影,知他心意已决,便也不再多言,只道:“父亲,小影失踪当天,我去找过即墨晟,他说没有见过小影,我想,小影也许已改装易容,潜进了即墨府,伺机动手,只是,这即墨氏有两座府第,不知小影究竟在哪一处。”

景繇转身,看着景苍清瘦的面颊,道:“苍儿,为父知道你一向孤傲,但此番为了小影,为父不知你能否迁就一二。”

景苍抬眸看他,少时,垂眸道:“我知道了。”

其实,他不是没有想过以即墨晟为人质,让即墨襄投鼠忌器,只是他不屑这样做,可如今,小影已是生死难料,他还计较什么呢?无论将来被人说卑鄙也好下作也好,都不会比小影的命更重要。

十二月十六下午,即墨晟处理完当日的政事,出宫之前,将接下来几天的一应政务全部委托北堂嵘处理。

自从得知小影就在安里骁王府,他竟日的寝食难安,他不能再等待父亲做出反应然后再去应对,这一次,他要先下手为强。什么生辰宴,什么授权仪式,他都不管了。

回到即墨府,带上朱峤,主仆二人冒着风雪骑马向安里而去。

刚刚出城,便见雪白一片的大道上,一人一马伫立道中,静静地等着他,他勒住马,与拦路之人对面而立。

朱峤看着景苍,自从他来到圣女山,对少主就没有过好脸色,这次他主动找来,神情又如此阴冷,只怕来者不善。

即墨晟心知他必定还是为了小影之事,如果小影愿意跟他回去,又怎会潜进王府?所以,他并不打算将小影交给他带走。但此时他也不宜和他在此纠缠,万一事情传到父亲或北堂陌耳中,他会失去所剩无几的那几天准备时间。

“如果你愿意来我家做客,我十分欢迎。若是为别的事情,请恕即墨晟无暇奉陪。”沉默中,即墨晟淡淡开口,乌黑的双眸在四周冰雪的映衬下更显得深不可测。

景苍看看他,突然调转马头,微微侧首道:“既如此,前面带路吧。”

朱峤心中一气,但见身旁的即墨晟似乎情绪都未曾波动一下,只得按下心中的不快,随着即墨晟继续向安里跑去。

来到骁王府,即墨晟本想唤张中来为景苍安排客房,景苍却执意要与他同住一个院中,即墨晟只好令朱峤带他去蘅皋殿,而他自己则来到乾安殿那边与池莲棹会面。

乾安殿旁的侧厅内,即墨晟问:“自她入府至今,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池莲棹俯首道:“少主,我已按您的吩咐将她安排在蘅皋殿的书房内伺候茶水,这两天府中一切正常,属下派人日夜监视蘅皋殿,她并没有轻举妄动。”

即墨晟徘徊两步,心中暗暗起疑,小影心思缜密,知道蘅皋殿是自己的住所,她不该没有动作,难道,她有所察觉了?

“最近府中的警戒人员有没有变动?”他问。

池莲棹略略思索了一下,摇头道:“没有。”

即墨晟点头,道:“你安排好部下,随时准备实施我们的计划。”

池莲棹领命。

即墨晟回到蘅皋殿时,景苍和朱峤正站在院中,景苍一脸的冷漠,朱峤也是一脸的不悦。

“朱峤,你怎可令客人站在院中?”他低声呵斥。

朱峤几步走到他身侧,看着景苍道:“少主,这位景公子想参观这殿中的每一处,属下不敢擅自做主。”

即墨晟看着景苍,道:“景公子若想参观,不要说这小小的蘅皋殿,便是整个安里王府,也无不可,请。”

景苍看着细雪中的他,虽然同为男人,但他也不得不承认,即墨晟从外貌到气度,堪称完美。小影想报仇,但面对这样的他,她能硬的起心肠来吗?只怕,她再不会如对他一般绝情地来对这眼前之人吧。

念至此,心突然空空地泛起疼来,一瞬间,他什么兴致都没有了。不达成目的,小影不会跟他走,既如此,他又何必去找她?他只需守在即墨晟身边,等到小影出现的时候,拿即墨晟要挟即墨襄就是了。即墨晟内功或许胜过他,但他的剑术,不如他。

不顾即墨晟犹自伸着让他的手,他蓦然转过身子,大步向他的房间走去。

朱峤见他就这样一语不发地走掉,忍不住低咒道:“这人怎的这般无礼!”

即墨晟缓缓放下手,看着景苍修长的背影消失在院中那一片梅树后,垂下眸子,少时,习惯性地向书房走去。

朱峤陪他在书房呆了近一个时辰,天色渐暗。

朱峤看了看手中拿着书卷却魂不守舍的少主,低声道:“少主,到用晚膳的时候了,属下去为您传膳?”

即墨晟抬头,愣怔地看着他,少时,突然收回目光,道:“你去后面看看她们用过饭没有,如果用过了,叫她来书房。”

朱峤一怔,小影在府中的事情,少主之前已经知会过他,虽然经过上次的教训,他再不敢妄自对小影动手,但也正因为上次的事情,他对小影在少主身边这一事实更感到心惊胆战,那女孩很可能会伤害少主,而少主,却只想竭力地保护她。他甚至想,即使那女孩拿刀插向少主的胸膛,少主或许都不会抵抗,而他此时要做的,能做的,却是去将那女孩带到少主身边来。

忍着心中的焦虑和矛盾,他转身向门外走去。

“待会儿她来了,你在门外守着,我不叫你,你不要进来。”身后,即墨晟低低吩咐。

朱峤脚步顿了顿,眉宇纠结地闭了闭眼,转身俯首道:“是。”

朱峤来到蘅皋殿后院的小厢房内时,四个女孩正在吃晚饭。朱峤略略扫了一眼四个女孩,目光立刻定在小影身上,她虽易了容,但她的身形没有变,他认得她。

小影见朱峤突然来到,空悬数日的心一下沉了下来。上次南菊求张管事为她俩调换位置未成,她就猜测她之所以能来到蘅皋殿一定是即墨晟的安排,这三日过得十分平静,本来她还在疑惑即墨晟究竟想做什么,今夜朱峤突然到来,倒让她吃了颗定心丸,他们终于按捺不住,有所动作了。

由于这蘅皋殿空着的时候多,殿中除了她们四人,并无别的侍女,平日里有什么事情,都是张中直接来吩咐她们,今日张中没来,来了这样一个侍卫模样的年轻人,除了小影之外,其余三人并不认识他,见他突然出现,都有些茫然地看着他。

朱峤看着低着头默默扒饭的小影,语气淡淡道:“你们就是新招的婢女吗?”

这几天,碧水和锦衣早已对富家出身的南菊惟命是从,故而朱峤一发问,两人都默不作声,只看南菊来答。

“正是,请问公子何人?”自他出现,南菊已在心中暗暗揣测他的身份,见他发问,便端庄有礼地作答道。

“少主回来了,你们哪个是在书房伺候的,吃完饭赶紧换上衣服跟我走。”朱峤将目光从小影身上移开,转身面向门外。

一听说即墨晟回来了,南菊等三人一颗心几乎都跳到了嗓子眼,那个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即墨公子,神话一般的少年丞相啊,如今,就在这殿中,与她们也许只百米之遥,多么令人激动兴奋啊!可是,可是……

三人不由自主地将目光投向正放下饭碗走到内室去换衣服的小影。凭什么,只有她可以见到他?这个其貌不扬的女子,入府的这三日,三人几乎从没见过她洗脸,可是,也不知她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连南菊的亲姨父都不肯为两人调换位置,如果位置可以互换,如今该去见少年丞相的,就该是她南菊了。想到这里,南菊那一口整齐的银牙几乎都要咬碎了,可是却又无可奈何。

小影换好侍女的衣服,又在袖口暗藏了一枚针,不看外屋那三个女孩几乎能将她生吞活剥了的目光,静静地来到朱峤身后。

朱峤心中正在激烈斗争,他想,若是他出其不意将小影杀了,永绝了少主的后患,那么,即使要他死,他也无怨无悔了。

可是,想起上次少主那沉痛的目光,他又下不了决心,如果,自己此举让少主避免了受到身体上的伤害,却给少主造成了永远也弥补不了的心伤,那他究竟是对了,还是错了?

思虑未了,那女孩却已来到他身后,他看着身后那静默无语却又纤小瘦弱的女孩,终是放弃了内心的挣扎。

正如少主所说,他的事情,该由他自己做主,作为部下,他该做的,只是两个字,服从。

小影跟在朱峤后面悄无声息地走,随着远处那一点温暖灯光越来越近,她的心中却有些慌乱起来。

她反复告诫自己,那个人,只是她杀父仇人的儿子,除此之外,他和她之间没有任何关系,可脑中却不由自主地闪过以前两人在一起的一幕幕,那些,短暂却又美好如梦的记忆,随着脚下一步步向那里迈去,越来越清晰。

她心中冷冷地沮丧起来,她原以为,再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让她的心中再起波纹,可来到平楚之后,先是景苍,现在又是他,让她的心中一而再,再而三地无法平静。她不得不回想这几个月来她杀过的那些人,回想湿黏的鲜血溅在自己脸上手上时心中的那种感觉,麻木,空白,将恐惧包裹得密不透风。那时候,她的心静止了,不是因为平静,而是因为冰封。

不堪回首的经历终于让她的心渐渐的冷硬起来,不再慌乱跳动。她目光沉静地从朱峤手中接过端茶的托盘,一步步向那映着灯光的书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