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88小说网!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88小说网 > 都市言情 > 重生之我是小魔女 > 第201章 手足相残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小影见景苍一瞬不瞬地看着她,愣了一愣之后,猛然想起他失忆了,而自己还从未以真面目在他面前出现过,他可能不认得自己,遂在他面前站定,看着他憔悴不堪的脸,道:“我是清歌。”

他布满血丝的眸中情绪复杂,有些僵硬地伸手,轻轻向她脸颊探来。

她没有躲,当他的手指切切实实抚上她柔嫩的脸颊时,他紧绷的神情一松,直直地向后倒去。

她早已看出他精力透支,刚刚的精神是强打出来的,此刻他心情一放松,巨大的疲累和虚脱立刻侵袭了他,所以他浑身无力地瘫软了。

她一把扶住他,让他慢慢坐在台阶上,身后宴逍也小心翼翼地避着满地的尸体过来了,看着景苍极差的面色,问小影:“他要不要紧?”

小影抿唇不语,伸手欲切他的脉,景苍却将手一缩,也不看她,摇头道:“我没事,只是有些累。”神情却似有些遗憾。

小影看着他明显受了伤的面色,微微咬唇,道:“我们出去吧。”转身一看,四壁严丝合缝,哪里还有他们刚刚进来的石门?

宴逍轻轻“咦”了一声,不解地看向小影。

小影四顾一番,道:“宴逍,我们找找这墙上是否有机关。”

宴逍点头,和小影两人分开两边,沿着那厚重的大理石砌成的墙壁摸索起来。

正茫无头绪,耳边突然传来一阵石壁相磨的声响,小影回身一看,大厅对面的墙壁上突然开了一道石门,大队的黑衣人行动迅速地涌了进来,神色冷冽地沿着门的两侧站成两排。

景苍突然站起,几步跨到小影身旁,护在她身前与她一起看着石门入口。

宴泽牧,一袭干净而华丽的浅金色牡丹纹锦袍,披着一袭如夜色般浓黑的披风,颈下两颗红宝石纽扣殷红如血。

他双目明亮如炬,嘴角噙着幽魅而神秘的微笑,带着君王般的高傲魔鬼般的气质,闲庭信步一般悠悠然地步下台阶,身后跟着一男一女。

看着这样的他,小影心中升起一股难以名状的复杂情绪,暗暗地心惊,却说不出究竟为何。

那边,宴逍却大喜过望,叫道:“九弟!”疾步迎了过去。

小影蓦然地想出声拦住他,却见宴泽牧脸上也浮现出一个亲切至极的笑容,伸出双臂道:“六哥。”

极短的时间,兄弟二人便双臂交握惊喜万分地重逢了。

小影看着宴泽牧满脸笑容地握着宴逍的胳膊,心中轻轻舒了口气,是她多疑了吧。

然而下一幕的情景却让她呆若木鸡,反应不及。

宴泽牧轻轻一松手,宴逍便直挺挺地向后倒在尸堆中,大睁着双眸,唇角带血,无声无息。

她僵立了几秒,大叫一声:“宴逍!”几步飞窜到他身边,探手一搭他的脉搏,顿时浑身僵硬。

他的心脉已被震断。

他……死了。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宴泽牧明明只是握住了他的胳膊而已。

她看着他无神的双眸,苍白的脸颊,只觉得难以接受。他刚刚还和她一起寻找墙壁上的机关,憧憬着一起离开这里回金煌去,他就快做父亲了,即将临盆的妻子还在宫里等着他,可如今……

胸口一阵剧烈绞痛,她机械地站起身,抬眸看着与她近在咫尺的宴泽牧那笑意不改的熟悉脸庞,艰难地,一字一字地问:“为什么?”

宴泽牧浅笑着,语音轻轻:“他自己要来送死,我只好成全他。”

小影盯着他,第一次发现他的笑容这般冰冷,这般血腥,彷如一把锋利的冰刀,不经意间便深深刺进你的心里,让你痛到骨髓里,凉到骨髓里。

这她曾看过无数次的笑容,这曾无数次打断她忧伤的笑容,这曾让她以为他永不会生气动怒的笑容……

原来,却是这世上最致命最惨绝人寰的诱杀武器。

“焰帝陛下,这两个人交给属下来处理吧。”他身后那看来三十出头的艳丽女子眯着双眸道。

焰帝?!

他,是黑风王朝的首领,焰帝?!

小影只觉得脑中一阵晕眩,晕眩中,很多事情慢慢地清晰起来。

霖国公荀放为什么会莫名奇妙地行刺皇帝,他为什么要保宴逍母子,宴逍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很简单,若听由国君将宴逍母子治罪,朝中诸多支持荀氏一族的老臣必定会出面担保,国君不一定会杀了他们母子,既如此,这顺水人情何不就由他来送呢?

再者,不管荀放刺驾一事最后查的如何,他想永绝后患,必须要杀死宴逍,怎样才能做到不露痕迹呢?只有借刀杀人。

他必定是从上次在宴逍宫中的午宴看出了宴逍和她之间的些许端倪,知道只要告诉宴逍她有难,宴逍必定会来救。

如此,宴逍主动请求跟着他一起来剿灭黑风王朝,众臣如何会怀疑前一天还在极力保宴逍的他会借机杀死宴逍呢?更有谁能想到,极力主张剿灭黑风王朝的殷罗九皇子,就是黑风王朝的首领焰帝?

这一招,既帮他博得了不计前嫌宽容大度的美名,赢得了人心,又使他巧妙地借黑风王朝这把刀除去了他的王位竞争对手宴逍,也许,回朝之后他还会宣布已经剿灭了整个黑风王朝为宴逍报了仇,暗中却将黑风王朝的众多手下换了身份,正大光明地入驻殷罗的皇宫,继续为他效力。

所谓一石三鸟之计,不过如此吧。

而自己,就是被他用景苍做饵引来的另一个饵,她这个饵引来的,便是她唯一仅剩,真心相交的朋友——宴逍。

巨大的伤痛和惊怒在她胸中翻腾着,终于冲破了她所能承受的极限,她喉头一甜,噗地喷出一口鲜血,无力地向一旁倒去。

一直紧跟她身旁的景苍忙扶住她几近瘫软的身子。

感觉到景苍的扶持,她稍稍清醒过来,压下心中巨大的悲痛,她意识到此刻还不是允许自己软弱的时候。

她强撑着站住身子,握住腰间的匕首,倔强而冰冷地抬头看向他,道:“动手吧。”

宴泽牧摇着头,微微退后两步,让开一边,依然浅笑盈盈道:“你我说好的,你让我亲,我便帮你来救他。”他似笑非笑扫了眼景苍,继续道:“我宴泽牧从不赖账,尤其,从不赖风流帐。你们走吧。”

小影心头一凛,他如此言辞,景苍岂能不怒?

果然,她正要转眸去看身旁的景苍,却只见寒光一闪,景苍惊怒至极地喝道:“混蛋!”剑光如雪,带着朔风般的呼啸声凌厉地向宴泽牧刺去。

小影大惊,景苍如今已是强弩之末,他如此动怒急攻,只会伤得更重,当下脚下轻点紧随而上。

却见宴泽牧倒剪双手不慌不忙微微后仰,转眼便鬼魅般飘上了十几层台阶,他身后那名女子抖开一条银链,瞬间蛇一般缠上景苍的长剑,而她旁边的那名男子却不知从何处抽出一条丈余长的形状奇特的长鞭,挥舞间竟还发出龙吟般的低鸣,朝着景苍的背上狠狠招呼下来。

小影心中大急,一切皆发生在交睫之间,根本不容人多加思索,她将手中匕首狠狠向那女子掷去,迫得她旋身避让,同时本能地扑向景苍的背后。

景苍被困数十日,多处受伤体力透支,难免反应迟钝,听到身后异响,待他转身时,那狰狞的长鞭已落在小影的背上,他只来得及厉嘶一声:“小影——”展开双臂接住小影急速坠落的身子。小影表情痛苦至极,刚刚落在他怀中便昏了过去。

那女子和男子还待欺身上前,台阶上的宴泽牧却淡淡道:“住手。”

女子和男子毫无异议的立刻住手。

宴泽牧垂眸看着抱着小影坐在地上的景苍,嗤笑一声,道:“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不住,你这样的男人,只配殉情。”言讫,转身悠悠然出门而去。

殿内的黑衣人抬了宴逍的尸体,跟着他很快便融进了门外无尽的黑暗中。

景苍紧抱着小影,为小影微弱的呼吸而心慌意乱,而宴泽牧的话更似一把无情的利剑,深深扎进了他的心里,自尊和着鲜血一起缓缓地流淌出来。

他心痛欲死,无力反驳。他说得对啊,他保不住自己心爱的女人,四年前是这样,四年后还是这样。

这次,甚至是她为了保护他而命悬一线。

“你为什么要来?为什么要来?”他看着她毫无血色的脸,终于忍不住落下泪来。

门外再次传来杂乱的脚步声,他没有抬头去看,如今她已经这样,他生死都无所谓了,或者说,他此刻已经生不如死。

“少爷!”耳畔传来一声惊呼,却是洲南王府死卫首领司钺的声音。

景苍茫然地抬起头,满面泪痕,看着面前突然多出来的几十人,怔怔地问:“你看,她还能活吗?”

司钺低头看着他怀中的女子,伸手一把脉,女子全身经脉尽断,死在顷刻了。

他默默地抬头,看着景苍道:“少爷,我们回去吧,大少爷很担心你。”

景苍眸中的泪又开始汹涌,他垂下头,低低道:“你们都出去。”

司钺怔了怔,担忧地低唤:“少爷,此地……”

“我叫你们都出去!”他猛然如受伤的野兽一般低吼起来。

司钺扫了眼遍地的尸体,无奈地起身,率领众人退出了门,守在殿外。

景苍盯着小影那苍白的脸庞,她的伤疤不见了,长大后的她这般美丽,今天,他才第一次看到她真正的样子,可这一面,竟成了永诀,至今,他都觉得恍如梦中一般,无法接受。

他颤抖着手轻拭着她唇角的血丝,哽咽着低喃道:“你为什么要回来?你为什么不走得远远的?为什么?”

控制不住的泪雨一般落在她的面颊上,他拥住她瘦小的身子,懊恼痛悔得恨不能一头撞死在面前的台阶上,总也好过这样无能为力地看着她一点点死去。

小影最初因为剧痛而昏去,隔了这段时间后,竟又慢慢醒了过来。

她痛苦地皱皱眉头,睁开双眸,看见景苍抱着她痛断肝肠般地落泪,忍着仍不停侵袭她意志的剧痛,轻唤道:“景苍……”

景苍一怔,抬头看向怀中的她。

小影看着他泪痕交错的清瘦而苍白的脸,心中又难过起来,低声道:“景苍,我这样做,不是因为爱你,我把你当成我的哥哥,我至亲的朋友,所以,你不要这样难过。”

景苍闻言更加心如刀割,悲伤地看着她,沉默不语。

小影抿唇强行咽下翻涌的血气,抬眸看着他,问:“你何时恢复的记忆?”

景苍眨去挂在眼角的泪珠,艰涩地开口:“那天,龙栖园中,你在宴泽牧掌中跳舞,我认出了你足上的胎记。”

小影心中一阵苦痛,他忘记了一切,父母兄妹,至亲好友,都不能唤回他失落的记忆,而她足上那枚连她自己都不怎么注意的月牙形胎记,却能令他瞬间找回了遗忘的过去。果真如景澹所说,生命在轮回中荡涤了一遍后,她却仍是他唯一不忘的记忆么?

好难过,若能不死在他怀中多好。

心中如剑刺斧斫,她的唇角却轻轻地漾起一抹微笑,道:“你何时也变得这般奸猾?白白地欺瞒我这许久。”

景苍看着她昙花一现般的笑靥,心中苦痛,眸中又湿了起来。

一阵剧痛袭来,她微微皱眉,闭了闭眼,再睁眸,看着景苍道:“景苍,你听我一言,渺云很好,我死后,你试着去接受她好不好?”

景苍不语。

她再问:“好不好?”

他突然拥住她,在她颊侧哽咽道:“不,我只要你,只要你。”言讫,一阵男人悲伤至极的压抑低泣。

小影嗅着他衣服上传来的淡淡血腥味,听着他极力压抑的低泣声,再也忍不住悲从心来,泪水满溢,她哽咽着低语:“我死过一次了,你能承受失去我一次,就能承受失去我两次,真的,不难的……”

“不,我从未失去过你,你一直与我的记忆同在。”他微微松开她,看着她道。

小影看着他坚忍却又倔强的神情,不知如何是好。

胸口一阵剧痛,翻涌的血气强势地冲出她的咽喉,溢出她的唇角,她知道自己命在旦夕了。

景苍慌乱而又心痛地擦拭着她唇角不停溢出的血液,擦着擦着,突然自己的身躯也微微一震,吐出一口血来。

小影悲伤地看着他沉痛无边的眸子,他的眸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求生意志。

她闭上双眸,心中纠葛片刻,又睁开双眸,轻声道:“大凶鬼,我们来赌个誓好不好?”

他默默地拭去自己唇角的血迹,看着她黑盈盈的眸子,问:“如何赌?”

她勉强微微一笑,道:“若是,这次我能活下来,以后,我会试着接受你,爱你。若是,我死了,你要坚强地活下去,为我找宴泽牧报仇,我要你……提着他的人头到我坟前来祭我。好不好?”

景苍定定地看着她水蒙蒙的眼睛,不说话。

即便他不懂医术,但他也看出,她伤得极重,若非奇迹出现,她绝不可能会活了,她这样说,分明是怕他会如上次一般为她殉情。

可,要他在没有她的世界孤零零地活,真的好难,好难。

“怎么,你笃定我会死么?”她轻轻撅嘴,假装不满道。

“我答应你。”短短的四个字,从他口中说出来,却让人觉得那样沉重,重到,几乎连最顽强的生命都无法承受。但他却因为不忍心让她过分牵挂,而,独自承受了。

小影松了口气般微微地笑了,转眸,看到满地的死尸,想起宴逍就死在此地,强烈的痛苦又海浪般席卷而至,她抑着眼泪,道:“景苍,带我出去好不好?我不要在这里……”

“好。”他答应着,极力支撑起已然虚脱的身体,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脑中一阵天旋地转的晕眩,他踉跄几步,终是稳住了身形,抱着她,艰难却又十分沉稳地,一步步向殿外走去。

司钺等人见景苍终于出来,以为他要跟他们一起回去了,通通围了上来,却在看到他怀中的女子和他木然的表情时又停住了步伐。

景苍抱着小影,一步步地移,还未走到石缝,便已无力为继,他慢慢地放低重心,席地而坐,让小影平稳地躺在他怀中,在鹰眼朦胧的火光中低眸问:“这里好吗?”

小影艰难地微微点头,转眸看向一直跟在景苍身边的司钺等人,轻声道:“我好像看到晟哥哥身边的人……”

景苍抬眸望去,果见王府的死卫中还混杂着五六十个黑衣人,而司钺身边站着的那名男子,正是池莲棹。

池莲棹见小影重伤至斯,心中正在犹豫回去该如何向即墨晟汇报,如今见小影和景苍皆看着他,似是有话要说,便走至近前。

小影看着他,微微一笑,道:“谢谢你。”

池莲棹颔首,道:“影郡主客气了,在下不过奉命行事。”

小影轻声道:“我知道,你回去……告诉晟哥哥,洲南很好,景苍很好,请他今后……不必费心了。”

池莲棹看看她濒死的脆弱容颜,听她这番话,分明是担心即墨晟为她所累,想起上次在平楚,他与朱峤设计逼走了她,心中有些愧疚,轻轻点了点头。

小影接着道:“还有,不要告诉他……你见过我……”说到此处,她的神情已是极为痛苦。

池莲棹看着她,突然意识到,他和朱峤可能都误会了她,这个至死都在为少主考虑的女子,并不是故意要成为少主的负累的。

小影痛得无法忍受,还未来得及等到他的回答,便慢慢合上了眼睑。

耳边传来景苍悲伤绝望地呼唤,一声声像是要烙进她的灵魂里,却依然拦不住她越来越昏聩的意志,渐渐的视觉消失了,嗅觉消失了,听觉也消失了,世界陷入一片安静黑暗中。

然而心中却渐渐生出一丝不舍来,她就快死了,可她好想再见一见她舍不下的那些人,她想再看一眼即墨晟,想再看一眼景澹、义母,想再看一眼夜灵陆清远他们,想再看一眼绯儿,对她说声对不起,想再看一眼玉霄寒,再看一眼渺云……

可眼前一个人影也不见,哦,人不能太贪婪了,只能看三个么?

那就即墨晟、景澹和玉霄寒吧。

三个也不行么?

那只看即墨晟和玉霄寒好不好?

只能见一个?

那………

请让她,再看一眼玉霄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