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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小说网 > 玄幻魔法 > 道乱天下 > 第962章 珍惜眼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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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妮站在一棵树下,看着两人充满爱意的打闹,突然感慨地道:“人的感情真是奇怪,有些人心如铁石,有些人滑稽爱玩,有些人爱操心别人的事,也有些人拼命的想要掌权,有些人做好事,也有些人除了好事之外什么都干,但这些人都爱他们的家人,为什么会这样呢?”

叶缺有点讶异,他看了看四周,发现莫尼、裴林和那骑士泽西小声地交谈,似乎在讨论什么重要的事情,只有他跟悠妮站得比较近,他只好答道:“这是人性吧!不管是谁,都应该爱自己的父母孩子啊!”

“真的吗?”悠妮有些恍惚:“父母都爱孩子吗?有些人可以为了自己的利益害死成千上万人,我真难想象这样的人会爱一个不懂事的婴儿,会爱已经对他没什么好处的父母。”

叶缺一愣,随即赧然搔头苦笑道:“你身边就站着一个满手血腥的屠夫,我当初为了东征,发动的战争大大小小不计其数,屠灭的村落少说也有十余座,攻打后逼降更不知道有多少,因为我的狂妄而无辜死去的人,只怕也不只数万人吧。”

悠妮转头看着他:“你现在有什么感觉?愧疚?不安?还是觉得自己很厉害?”

叶缺苦笑道:“把别人害死有什么好厉害的?或许我有点愧疚,但我并不后悔,做错了事就要承认,想着怎么弥补以前的过错。”

“怎么弥补?”悠妮好奇地问。

叶缺想了想,说道:“我虽然杀了不少人,但也重建了航路上的秩序,以前杀来杀去的海盗们都给我收服了,他们跟我一起做生意赚钱,被我屠灭的村落我也重新扶持他们站起来,他们或许怕我恨我,但我不再对他们横征暴歛,希望还给他们平静的生活,我不知道他们怎么看我,但我会尽量帮他们好好活下去。”他顿了顿:“死去的已经无可挽回,但活着的…要珍惜!”

悠妮不语,她沈默了一会儿又问道:“为什么一个人可以杀人又爱人?难道他不知道这样会给别人带来痛苦吗?”

叶缺叹道:“原因很多,像我是因为无知和自私,而有些人是因为恐惧,有些人是追求利益,当然或许更多人真的不能体会别人的痛苦,不过还好,至少他们能感受到自己的痛苦,如果能够感受到别人也和自己一样,有期盼也有家人,或许他们犯错的机会就比较低吧!”

“你们犯错的时候都想些什么呢?”悠妮好奇地问。

叶缺有点好笑地看了她一眼,笑道:“为什么问这种问题,难道你不犯错的吗?”

悠妮眼睛一瞪怒道:“问你呢!你那时想些什么?”

叶缺挠挠头为难地道:“想什么啊?什么都不想啊!”

“怎么可能?”悠妮议论道。

“真的什么都没想,就是没想才糟糕…”叶缺两手一摊:“那时…如果能多想一点,想必也不会犯下大错…”他沈默了一下,又苦笑道:“那时满脑子伟大的目标,想象自己成就了功业,光荣返乡受到大家的崇拜…现在想起来,也许我只是想得到陛下的肯定而已,为了个人的一个小小执念,害死了那么多人,真的很愚蠢。”

悠妮似乎有些出神,她楞楞地看着前方黑暗的树林,梦游似地道:“是啊!为了个人的一个小小的执念,害死了那么多人,真的很愚蠢。”

叶缺没察觉到她的异常,叹道:“所以啦,以后知道了某些事情的可怕,就不敢再去碰触了,连想都不敢想。”

“那些事到底有多可怕?”悠妮又问。

叶缺叹道:“怎么说呢?有时会吓得从梦中惊醒,有时会觉得心很痛!每次那些情景浮上心头,就巴不得当时干脆死了,死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悠妮喃喃地道:“相信我,死了也不会解决问题。”

“什么?”叶缺不解。

“没什么…”悠妮叹了一口气。

叶缺这才注意到悠妮一脸的落寞,他有点惊讶,从认识以来,悠妮总是没心没肺地欢乐着,虽然有时跟他过不去,但也总是神采奕奕的,从没像现在这样伤心寂寥。

“你怎么了?很难过的样子!”叶缺关切地问。

悠妮心神不属地喃喃道:“我发现你们跟我也没什么不同,做错事了一样很难过。”

“当然啊!我们都是人啊!”叶缺故意嘻笑道。

但悠妮却没有受他影响,还是很难过的样子,她喃喃地道:“全部的人都死了…整个世界都毁了,犯下这种大错的人怎么还能得意洋洋呢?”

“你说谁?”叶缺忍不住问。

悠妮突然惊醒过来,瞪着叶缺怒道:“问那么多干嘛?”她转头离开。

叶缺看了一下,赶紧追上去道:“你要去哪里?那边是巨石祭坛耶!”

“我去那边参观!不行吗?”“现在是半夜耶!”

“那又怎样?”悠妮毫不停步。叶缺怕她一个人出了意外,只好陪着她一起走,一面劝道:“我们还是回营地去吧!”但悠妮理都不理他,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的走了。

梅莉妮雅身上圣光闪耀流转,渐渐渗入她的体内,她急喘了几口气,一声痛苦醒了过来。

“妈妈!”朱丽不敢摇她,只是在耳畔叫唤。

梅莉妮雅叹了一口气睁开眼睛。她看了焦急忧愁的朱丽一眼,低叹道:“我就要去见你父亲了,别一副悲伤的样子,终于快要解脱了,我还蛮…期待的…”

“妈!”朱丽叫了一声,眼泪又不断落了下来。

梅莉妮雅笑道:“别哭!静静听我说,要完成你父亲的遗愿,你还需要一些东西,还记得我们埋藏宝物的地方吗?去把宝物挖出来吧!”

“宝物?”朱丽惊讶地问。在她小时候,母亲每年总会有几天带她来德鲁依祭坛附近的山上“挖宝”,每年都把去年埋下的“宝物”挖出来,这个游戏她们一连玩了好多年,直到朱丽能轻松地找到宝物埋藏地,并且把它挖出来为止,虽然后来她们又玩了几次,但朱丽越来越觉得兴趣缺缺,只把这个活动当作郊游。

“是啊!宝物!我连续带你挖了那么多年,你该不会忘记地点吧?”梅莉妮雅笑道,看着一脸惊讶的朱丽,梅莉妮雅忍不住笑道:“不然你以为我每年带着你乱跑只是为了好玩吗?去挖出来,你就会知道一切!这是我们最后一次玩这个游戏了。”

“嗯!”朱丽虽然惊讶,但还是用力点头应了。

发现自己身上开始散出莹白的光点,梅莉妮雅赶紧说道:“我死后,你把我火葬了吧!让这个世界再也没有人能找到我,这样…我会觉得安全一点…”

“妈!”朱丽又流下眼泪。

“可惜我没办法帮你了,不能亲眼看着你登上王位…成为一个美丽的女王…”梅莉妮雅奋力抬起手。

朱丽连忙接住她的手,让她抚摸自己的头发:“我一定会成为女王的!”朱丽肯定地道。

“女王…那没什么,我其实更想看见你的孩子…只可惜…等不到那天了…”梅莉妮雅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要加油啊!我祝福你和你的孩子…不再受到压迫和欺凌,希望你们一生自由自在…祝你们…平凡而快乐的活着…”一颗泪珠滑下梅莉妮雅的眼角,她的呼吸急促起来,更多的光粒从她体内散出。

“妈!妈!”朱丽察觉母亲即将离去,抱着她哭了起来,还在她的耳畔哭道:“我一定会成为女王的!”,但梅莉妮雅却几不可闻地挣扎着道:“不!不要…女王…”她的手从朱丽的发际垂落,整个人也放松下来,朱丽知道母亲去了,紧紧握住母亲的手,咽呜地哭了起来。

接近凌晨的时刻,在森林边缘的空地上,莫尼等人帮朱丽架起了柴堆,莫尼重操起二十年前的旧业,帮死者进行了安灵和净化仪式,引导朱丽和母亲告别,让她亲手燃起柴堆送亲人升天。在大火点燃后,他们都向朱丽致意告退,依照礼仪不打扰她的平静。

看着火焰中的亲人渐渐被火焰吞噬,跪着的朱丽反常地不再哭泣悲伤,从母亲死去的那一刻起,她心中就被执念所填满,她要控制住红石帝国这头巨兽,并成为驾驭它的女王,不然她就要毁掉这头恶兽,让它不能再危害其他血脉者。

朱丽跪在火焰前,想要为逝去的母亲祈祷,但她不知道该向哪个神祈求,她的大神派人来捕获她,害死了她的母亲,大地之神?似乎不怎么可靠,慈爱的月神…难道她要改信吗?

正当她心中翻腾着各种念头,犹豫着是否改信的时候,燃烧着的火焰突然“轰”的一声升高,在柴火爆裂的霹啪声中,一个宏大傲慢的声音在她心里响起:“就凭你这样就想要控制红石帝国?”

朱丽吓了一跳:“谁!”

“我!”剧烈燃烧的火堆一阵翻腾,飞腾的火焰聚合起来,变成了一个火焰人形,那人形燃烧的独眼散放着无穷威压,让朱丽熟悉无比的神圣威压。

不需要解释,朱丽就知道眼前的存在是什么,她连忙低下头道:“战争之主,胜利军神!您的恩典是我的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