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凌烟不用看，都知道是江凛墨。
顾凌烟没回头，想挣脱。
但江凛墨却攥着她的手腕，把她给扯进了房间里。
然后关上了门。
吴嫂看到这一举动，更是愣住了。
苏亦云则是眼神有些复杂的看着被关上的门板。
然后，似乎明白了什么。
“走吧吴嫂。”
苏亦云说：“让他们两个聊一聊吧。”
吴嫂被苏亦云拉着下楼，还是不明白：“墨爷生病了，怎么聊天啊？”
苏亦云意味深长的看了吴嫂一眼。
吴嫂顿时就像是恍然大悟了一样，震惊睁大了眼睛：“墨爷他其实已经好了是吗？”
苏亦云冷笑；“谁知道呢。不过确实挺让人生气的。”
与此同时。
房间内。
顾凌烟被人给抱住了。
男人的暖环绕上来，腰际让人抱的也很紧很紧。
顾凌烟无动于衷，冷着一张脸。
江凛墨看她，说：“你不要我了么？”
顾凌烟讥诮出声：“我让人耍了这么久，还不能离开了么？”
江凛墨眼神空洞的看着她，似乎是不懂。
顾凌烟一把就推开了他。
“江凛墨，别装了，行么？”
“我没时间跟你玩这种把戏！”
“你装病可以，你不解释可以，我都可以理解！但是，你却不让我查韩晓曼，你什么意思啊？”
顾凌烟越说越生气，整个人都是抖的，“我为了你和你妈妈关系缓和，我一直都在调查！我马上就要查到韩晓曼的头上了，你直接就出面拦截，还一面装病，你什么意思？”
顾凌烟气的整个人有点喘不过气，她一把就将玄关处的艺术雕塑给摔到了地上。
伴随着“啪-”的一声，顾凌烟的眼睛都是红色的。
“江凛墨，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很累？”
“我每天要安慰你，不能离开你，我还要让苏亦云离你远点不让她刺激到你，我还得去调查你们江家当年的事情，我闲的慌是吗？我又不是江家人，我这么费心费力的干嘛呢！我真是犯贱！”
这是顾凌烟第一次对江凛墨发了这么大的火。
因为她是真的寒心。
江凛墨听着顾凌烟的话，眼中的那点空洞，逐渐的恢复了清明。
顾凌烟却哭了。
她真的是被气哭的。
她红着眼睛，哽咽着说：“江凛墨，你变成什么样我也不想离开你，可是你这件事做的，我非常想跟你分手。”
“你太过分了……”
顾凌烟越哭越狠。
江凛墨倏然就将她抱在了怀里。
顾凌烟推他，还推不开。
江凛墨吻她，顾凌烟推不开，所幸就咬他。
顾凌烟一边哭，一边狠狠的将他的唇给咬出血了。
口腔中漫开了一股血腥的味道。
江凛墨松开她，薄唇泛着一股鲜艳的红色。
“烟烟……”
江凛墨抵在她的额头上，低声道：“对不起，是我做错了，你别不要我，别跟我分手，好不好？”
顾凌烟哭的更狠了。
“我凭什么不能不要你啊……我是有资格不要你的江凛墨，你真的太过分了……”
江凛墨眼睛也有点红，声音很低很卑微：“我救过你，你不能不要我，烟烟，没有你我活不下去。”
顾凌烟，“你救过我，我就要救你吗？江凛墨，你能不能有点出息？没有我就这么难活下去吗？”
“是。”江凛墨，“即便是你真的不想要我了，我也不能松开你，我要用我当年救过你这件事绑架你，让你永远在我身边。”
“没有你我真的会死，顾凌烟，我不能没有你。”
顾凌烟推开他，“没有我你活不下去，你还这样对我！”
“你病早就好了，你怎么不说！你还装这么久！你还阻止我调查，你安的什么心！”
江凛墨被她推的往后踉跄了几步。
然后，江凛墨缓缓的捂着伤口，蹲了下去。
顾凌烟意识到自己下手有点重，突然很心疼很后悔。
她往前走了几步想要问问，但最后还是止住了。
江凛墨低着头，沉默了好一会儿。
“突然觉得我很自私。”
江凛墨倏然开口，带着自嘲的笑意，“明明我是个杀人犯，是个杀了亲生父亲的魔鬼，还是个心里有病随时可能伤害别人的人，我却还是不想放过你。”
“烟烟，我是不是很恐怖？”
顾凌烟呆呆的看着他。
方才冲动愤怒的情绪，倏然就冷静了下来。
她想到了之前江凛墨说过，没有她他会死。
后来，他真的冲自己捅了一刀，丝毫没有犹豫。
那个时候，他也是在从封闭中走出来清醒的状态下，进行的么？
江凛墨笑了一声，“我的确很恐怖，很让人讨厌，我也讨厌这样的自己。”
“可是烟烟你知道么？如果能再来一次，我还是会选择夺走江安和的命。”
顾凌烟怔住。
“你害怕么？”江凛墨抬眼，看她。
而他手捂着的伤口，正在流血。
而他也像是感受不到痛一样，就这么看着顾凌烟。
“我承认，江安和是我杀的，但我已经不记得了。”
“我忘记了很多年，这次生病让我想了起来，当年的一切我全都记起来了。我才知道我有过一段黑暗的童年。”
“烟烟，你想听么？”
顾凌烟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可是出口却没声音。
江凛墨自嘲的道：“可是烟烟，我并不想讲给你听。”
“因为，我连自己都不想回忆起来。”
“因为……烟烟知道了，会嫌弃我的。”
江凛墨的眼神逐渐变得无助可怜。
那是从未有过的。
言语截止后，江凛墨像是陷入了回忆的痛苦中。
他闭了会眼睛，再睁开时，轻笑中带着点疯狂。
“算了。”
江凛墨的笑容截然而止，缓慢的抬眼望着顾凌烟，声音前所未有的平静。
“你走吧烟烟，我不拦你了，我不想自私了。”
“纸包不住火，我的经过你早晚有一天会知道，到了那个时候，你会不会恶心我？嫌弃我？”
江凛墨眼中一片灰暗：“所以，你走吧。”
顾凌烟从来都没有想过，有一天，江凛墨会亲手让她走。
而且，他的意思是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