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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小说网 > 都市言情 > 相宝2:秘物 > 第694章 城砦大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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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4章 城砦大佬

九龙城砦距离启德机场不远,大白鲨每次起降都能看见那一圈灰黑色疮疤一样的建筑。

现实中,卢灿从未进入过九龙城砦,今天是头一回。

今天来这,是舅舅葛辉电话相约,说是有位长辈在九龙城砦做典当,想要清空库存,约他过来看货。那家典当行,名叫“福运典押”,位于南角道福字楼一楼,据说很好找。

车辆上了衙前围道,就意味着进入九龙城砦区域。

衙前围道是九龙城砦还是炮台时的旧名称,当时城砦被一溜城墙包围,日占时期,日军为了扩建防空炮台以及扩建启德机场,将城墙拆掉,不过,衙前围道的名称依旧保留下来。

九龙东北部即便是八十年代中期,依旧是一片农村,不仅仅是九龙城砦贫穷,周边的东头村、美东村,都很穷,四处可见工字棚搭建的违章建筑。

九龙城砦中庞大底层群体的存在,反而让衙前围道周边形成一种畸形的繁华。

卢灿的车子从西边过来,城砦的西部是普通居民区,随处可见牙医诊所、小超市的招牌。

很多人不理解为什么香江电影中,总有那么多的牙医诊所?

其实,这与南方的水质有关,偏盐碱化,另外,南粤的人喜欢抽大烟、嚼槟榔,这两种东西都毁牙齿,再加上当年的人没那么多条件去讲究个人卫生,所有因素综合起来,导致香江的牙医诊所很受欢迎。

再往东,街道两侧明显空荡许多,行人也少。这是因为城砦东部的多是一些黄赌毒场所,住户也彪悍的很,很多人都有帮会背景,普通居民不太愿意过来。

卢灿很快看到“福运典押”的竖形招牌,确实不难找。他还看见舅舅葛辉陪着一位白胡子老者,站在招牌下,两人似乎聊着什么。四周还散开着几位穿着冲锋衣的大汉,隐隐将他们围拢在中间。

车子停在两人跟前,立即有人帮卢灿拉开车门。

“舅舅!”卢灿抬抬手,与葛辉招呼一声,又对那位打量着自己的白胡子老者笑笑。

“阿灿,过来!这位是……”葛辉对卢灿招招手,想要将身边老者介绍给卢灿,一时间又找不到合适的方式,便笑道,“我家老豆喊他登叔,你该喊什么……自己琢磨吧。”

卢灿立即明白眼前这位看似慈祥的老者是谁——数字K的九龙区山主“大鼻登”!

当年,葛肇煌来香江组建数字K,在调景岭招募的“十三太保”,大鼻登行三,数字K有名的白纸扇!去年,耿祥义在花莲去世之后,大鼻登现在是数字K硕果仅存的唯一创帮大佬!

帮内资历,要比卢灿的外公葛志雄都要老。

“登爷福寿安康!初次见面,晚辈失礼,还劳驾您出门迎接,惭愧!”卢灿低着脑袋,双手交合举过头顶,使劲晃了晃。

“早就听说过葛家外甥,人中龙凤,今日一见,果然人如其名!”

大鼻登哈哈一笑,上前一步,拍拍卢灿的肩膀,“别听你舅舅胡说,咱各论各的,卢少爷叫我一声登伯,老头子我就倍有面子!叫大鼻登也没人怪你!走,快进去坐!”

大鼻登的白胡子足有一尺长,与他那光秃秃的头顶,形成鲜明对比;脸上有些灰色老人斑,但总体还算红润,鹰钩鼻让他的整体面相略显阴沉;还有一个特点是两边眉角各有几根寸许长的白眉,又让他看起来有些面善。

如果从面相来看,这是一个性格非常矛盾的人物——有狠有善,有忠有滑!想想也对,如果性格不复杂,他也不可能在九龙城砦这个龙蛇混杂的地方,扬威将近四十年!

卢灿摆足了晚辈姿态,扬手笑道,“登爷,您请!舅舅,您也请!”

大鼻登哈哈大笑,两只手分别搭在卢灿和葛辉肩上,往门厅推了推,“走,一起走!这是我家,跟我客气什么。卢少爷也别外道,阿娅大小姐(卢灿的母亲)和你舅舅小的时候,可没少揪我的胡子。”

“是啊,小时候最喜欢跟在登伯身后,四处逛酒楼赌档。”葛辉凑趣跟着笑道。他口中的‘伯’并非辈分,纯粹是对长者的尊称。

这些话,卢灿没法接,总不能说,哦,我母亲孩童时这么调皮?只得呵呵笑了两声,抬腿进门。

福运典押依旧是中国传统的典当行布局,高柜小窗铁栅栏,过道逼仄。

竟然还有押客!柜台前一位五六十岁的妇人,正在典押一只掐丝银项圈。

柜台里面站着两人正在和这位妇人说着话,见大鼻登带人进来,齐齐躬了躬身。

大鼻登对两人抬抬手,示意他们继续,又对那位妇人笑笑,“云家侄媳妇,不是我说你,你家那个不争气的儿子,落在局子里可别去捞他,让他在赤柱待上三个月半年的,对他有好处!就这么放出来,他再折腾,你家的日子还要不要过了!”

额,这是一个筹钱老儿子的母亲。

那位姓云的妇人,将搭在柜台上的胳膊收回来,拢在面前,低着头唯唯诺诺,不敢开口。

见妇人模样,大鼻登叹了口气,摇摇头,似乎也不愿意再说,又对柜台里面的俩人挑了挑下巴,“估计又是死当,给她的东西,抬抬价码。”

所谓抬抬价码,就是多给一些放贷。

那妇人立即弯腰感谢,奉承话脱口而出,“谢谢登叔!谢谢登叔!登叔你真是菩萨心肠!等阿乐出来,我一定叫他记住登叔恩情的,不能忘了登叔的好……”

大鼻登摆摆手,没理会对方,对卢灿和葛辉笑笑,“我们上二楼吃茶。”

三人沿着过道往里走,在最里面拐上仅容两人通过的楼梯。

大鼻登走在前面,简略讲述刚才那位女人的故事。

那个女人的夫家姓云,也是九龙城砦的租户。丈夫早逝,云婶年轻时做楼凤,将孩子养大,结果儿子阿乐不争气,从龙津义学毕业后,早早染上赌瘾,十赌九输又没钱,只好去小偷小摸,经常被人扭送到局子里。云婶为了捞儿子,将自己做楼凤时客人赠送的不值钱首饰,拿出来变卖。

这已经不是一回两回了。

言谈中,大鼻登对这位女人的遭遇,充满同情,还真一副大善人的样子!

也许,他的同情是真的,可卢灿绝不会因此就将他当成好人,一直微笑不语,倒是葛辉跟着附和感慨两句。

二楼有一间装饰得很有格调的茶室。

檀木书架上摆着一个清代粉彩抱月瓶;茶几一端,安放着一盆冬夏常青的天冬草,六棱柱青花人物花盆,有清代官窑的范儿。

墙壁上一边挂着一张展开的扇面,上面龙飞凤舞写着五个大字“仁义礼智信”,字迹遒劲有力,落款为“骚心”,是于右任先生中年时期的笔迹。

另一边墙上挂着一幅绢本《松壑图》,应该也是名家所作,卢灿暂时没看出来作者是谁。

松壑图的下方,放着条几、八仙桌子,两边各放着一把太师椅,椅子上还铺着红布椅垫。条几上那座大自鸣钟,擦得明光锃亮。

“坐!我去给两位泡茶!”大鼻登指指八仙桌的方位,自己转身往书柜方向走去。

“登伯,别麻烦了,弄点白开水就行!”葛辉客气一句。

卢灿笑笑没言语,坐在八仙桌正对墙面的一边,刚好将面前的《松壑图》看个仔细。

越看越惊讶,这幅《松壑图》有点意思。

整幅绢面焦黄,略有些断丝,这是年代久远绢面老化的直接证据,说明这幅画很老,卢灿能看到明代早期,甚至更早。

画幅所显示的松壑,采用标准的柳叶描笔法。

所谓“柳叶描”,是《点石斋丛画》中的命名,形容绘画时线条形如柳叶飘动。柳叶描绘画,脱胎于吴道子的“吴装”技巧,创始人为南宋画院待诏马和之。

马和之是南北宋时期着名宫廷画家,用笔起伏、线条粗细变化明显,着色轻淡,笔法飘逸流利,活泼潇洒,富有韵律感。《绘事雕虫》一书,称马和之的画作“出入古法,脱去习俗,自成一家,有‘小吴生(吴道子)’之称”。

卢灿越看这幅画,越觉得像是马和之手笔。

可是,整幅画面在布局上显得很局促,满坑满谷,根本没有中国画作画时的意境留白,更没有马和之的“飘逸”之感。

通篇画幅中,也没有钤印和题跋,与南宋画家喜欢留跋的特点相悖!

这是怎么回事?

卢灿叉着下巴琢磨了好一会儿,难道是马和之某一幅画作中的一小截?

像《富春山居图》那样的残作?

如果真是那样,那就太可惜了!

恰好此时大鼻登拿着茶叶罐过来,见到卢灿盯着画幅,又是哈哈一笑,“怎么,卢少爷认得这幅画?”

人家将这幅“疑画”摆在茶室正中间,肯定对画作有所了解。所以,卢灿也没打算捡漏,直接了当笑道,“登爷,这是南宋马和之的画作?是残画么?”

“残画?”大鼻登一愣,继而又笑将起来,冲着卢灿晃动大拇指。

“卢少爷的眼力,真是绝了,连着都能看出来!这是我早年得到的一件画作,自觉珍贵,九龙城砦这种地方,可不敢张扬,因此没敢裱全,只裱了一部分。这都被你看出来了!要知道,我这幅画挂了二十年时间,可没一个人指出来!”

额,还有这层原因?也对,宋代名家所作,放在哪个朝代都算贵重物品,他这么做,无可厚非。

听到画作不是残缺品,卢灿长长地吁了口气。单凭这幅画,自己这趟没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