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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小说网 > 都市言情 > 相宝2:秘物 > 第876章 又见烛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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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6章 又见烛台

张镃的诗,张炎的字,这对曾祖孙跨越百年时空的联手之作,自然是好东西!

这首诗的意思不难理解,也没有太多的寓意在其中,重点突出作者在秋初之际,便衣行走在乡野荷塘时的“意趣”,难就难在如何翻译成法文。

卢灿绞尽脑汁,才用他那贫瘠的法文词汇,拼凑出大概意思,解释给西蒙斯听。

古诗文就必须是原文赏析,不能翻译,即便是翻译成白话文也很寡淡无味,更别说翻译成外文——没了平仄,没了一字多义,就没了古诗文的意境。

维纳尔一脸茫然,就这?也算不上多好的文章嘛,还比不上一般的法文抒情表达和景物描写。

倒是西蒙斯,应该听过他父亲解释过这篇诗文的意思,显得很淡然,拍了拍肥厚的手掌,“谢谢维文的解释。我对这些房屋一样的文字,真不懂,来个朋友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你这一说,起码再来客人,我就不怯场啦!”

卢灿原本还想问对方,这幅字幅愿不愿意转让,一听对方话语中的意思,踌躇片刻,还是没问出口。毕竟,他现在也是大人物,要脸面的人,既然对方话语中隐含拒绝的意思,自然不好往下追。

皮耶罗瞧出点什么,端着烟斗,揶揄了一声,“西蒙斯,你不懂汉学,连这幅字的意思都不懂,收藏它又有什么意义?我建议……早点处理掉,换成资本,投到你家体育公司中去,不是更好?”

西蒙斯看了眼皮耶罗后又看看卢灿,哈哈一笑,摆摆手,“几家公司目前运营状况良好,暂时还不缺资金。这可是我父亲留下来的东西,如果不是到了关键时候,我是不会出售的。当然,如果有出售计划,我会首先联系爵士……或者卢先生的。”

皮耶罗朝卢灿耸耸肩,示意自己也无能为力。

卢灿微笑点头,“虽然有些遗憾,但还是要谢谢西蒙斯先生的‘特殊照顾’。衷心希望你能永远将这幅珍贵的字幅,完美的保存下去。”

他又挥挥手笑道,“走吧,我们上楼。看完这幅字,我对西蒙斯先生的其它藏品,已经迫不及待。”

西蒙斯哈哈一笑,抬手邀请,“走!就在二楼。”

上楼之前,卢灿又回头看了眼张炎的字,有些不舍。

藏家不愿意出售藏品,这种情况很常见,这次不成,只能等机会。卢灿打算将阿萨尔·西蒙斯的资料,交给托马斯来处理——兴许哪一天对方急用钱呢?虽然可能性很小,但可以放入客户资源库备存。

“阿萨尔,这幅字……你挂出来时间不长吧?这栋宅院靠近海边,湿度大,像这种六百多年的字幅纸张,很容易受潮,最好不要长时间暴露在空气中。如果你想要将它陈列出来,最好用氦气框来盛装,隔绝氧化和受潮。”上楼时,卢灿不忘提醒一句,不是他有多好心,而是受不得这件珍品无辜受损——刚才他就看见,画幅的边角,有轻微的霉斑,这是典型的保管不善。

“啊?”西蒙斯一愣。

受父亲影响,西蒙斯很喜欢这些神秘的东方艺术品,可要说他对东方艺术有多深的研究,真说不上,更别提这些艺术品的养护。

去年,他父亲因病去世,他也得以继承全部遗产,包括这栋哨楼以及楼中的藏品。

继承这栋哨楼后,他将屋子进行大规模翻新,用来做旗下几家体育公司的贵宾俱乐部,也就是聚会玩乐的场所。又想起父亲生前最喜欢这幅字幅,每每一个人站在字幅面前独自欣赏,因此,他将这幅张炎的字,单独拿出来悬挂在一楼到二楼的玄关墙壁上,向客人显示自己的“艺术鉴赏家”风范。

至于说这样处置对于画作有什么影响,他还真没考虑过。

在他看来,用玻璃框框柱,密封性已经很好,应该不会出问题。

所以,当卢灿提醒后,他愣了片刻后,很快又认为这是杞人忧天,敷衍着笑笑点头,“挂的时间不长,应该没问题。谢谢维文的提醒,我稍后去检查,没问题的话,就搁在收藏室。”

西蒙斯的父亲,在对藏品的维护方面,很有些经验。

二楼靠右侧的收藏室,不仅装有空气干燥机,房间的密封性也相当不错,在收藏室的边角,还能看见生石灰的堆积痕迹——生石灰不仅可以除湿,还能防范部分昆虫,譬如蟑螂和飞蛾。

另外,屋内还有股淡淡的柠檬草香味,这是驱虫的良方。虎园博物馆的书画馆,使用的是更有效的艾草香包。两者原理类似。

西蒙斯家的藏品,总体而言,质量都不错。

中国藏品约有三十来件,多以字画和古籍为主,除了那幅张炎的字幅为南宋作品外,还有一套南宋名臣刘克庄编选的《千家诗》带解析,合计六卷,建阳莆田坊刻。

刘克庄的词,深受辛弃疾的影响,是豪放派中的辛派词人重要代表,他的诗作则属于“江湖诗派”。“江湖诗派”是南宋后期兴起的诗派,因临安书商陈起刻印《江湖集》而得名。

江湖诗派时时抒发欣羡隐逸、鄙弃仕途的情绪,经常指斥时弊,讥讽朝政,表达不与当朝者为伍的意愿,成就比较高的是戴复古和刘克庄,对功名不遂而浪迹江湖的下层文人,有着很大影响。

《千家诗》是刘克庄在任职枢密院编修官时,编选的文集,此后又有谢枋得增补。至于今天我们所能看到的《千家诗》,则是清代王相在宋代《千家诗》的基础上,进行的再编。

所以,这套刘克庄署名编选的《千家诗》,不仅是文选资料,更是研究考证的历史资料。

整套六卷,很完整,品相也相当不错,很有收藏价值。

除开中国藏品,还有二十多件东洋的肉笔画、浮世绘以及东洋德川幕府到明治时期的一些文选。其中有一套《尼德兰本草和解》十二卷,卢灿比较眼馋。

“兰学”在东洋的近代历史中,占据相当重要的地位。

所谓“兰学”是指尼德兰王国强盛期,海上马车夫跑遍全球,将很多西方的先进技术和思想,带到了东洋,对东洋的部分学者,产生很大触动,进而掀起一阵“学习西方科技”的浪潮。

当时他们把西方科学技术统称为兰学,即东洋锁国时代通过荷兰传入的西方科学文化知识,统一称之为“兰学”。后来又扩展至……基于这股浪潮中出现的各种学说,都被称之为“兰学”。

《尼德兰本草和解》就是“兰学”浪潮中东洋医学的重要代表。其作者为德川幕府医官野吕元丈,成书于享保十六年,即公元1730年。

这套《尼德兰本草和解》,如果放在东京,能成为国宝级文化财。

还有十多件来自印度的艺术品,大多为各式各样的印度教三大主神梵天、湿婆神、毗湿奴的铜像,剩余的则是来自东南亚的佛头和法器。

收藏室的前半部分是几排书架,摆放着各种古籍和字画,后半部分是单独展台,有机玻璃罩罩着各种铜像佛头以及金银器。

卢灿转了一圈,在最内侧的展台上,还发现几件欧式金银器。

他的目光,很快落在一对中世纪古罗马风格的古董烛台上,目光微凝。

这对烛台,高有四十公分,圆盘底座,烛盘形状为直径十公分的波斯菊形态,几瓣花瓣弓起后再垂落形成烛泪池,花瓣的中心有一根三公分长度的烛针。

底座圆盘和烛盘之间的支柱,为罗马柱形态八块隆起的圆弧包裹着柱心,柱心的直径约为五公分。在距离烛盘三分之一处,是双层内凹的包金,这是烛台持手处。

整个烛台,线条优美,古朴典雅、端庄大方。

卢灿仔细看了一遍这对烛台后,再抬头对身边的西蒙斯笑笑,“能打开玻璃罩,上手看看吗?”

刚才就觉得这对烛台非常眼熟,现在,他终于想起来,自己当年去法国,从康丁手中买到的那对烛台,与这对,几乎一模一样!

“维文对欧洲艺术品也有兴趣?”西蒙斯从展柜的抽屉中,摸出钥匙,一边开锁一边得意的笑道,“这对烛台可不是我父亲留下来的,是我早几年从一位朋友那赌球赢来的。我父亲觉得是中世纪法国宫廷出品,还算不错,也就放在一起陈列。”

“运气不错!”卢灿面带微笑,应付一句。

玻璃罩开启,西蒙斯取出一只,递给卢灿。

这件烛台要比自己从康丁手中得到的两件,破损严重一些,譬如手持处的包金金箔片,已经不见了。再掂量两下,台柱为空心柱。

“那一件也给我看看。”卢灿又指指另外一件。

等两件烛台在手后,他再度对着灯光细细看了一遍,几乎可以确信,这件两件东西与那两件,应该出自一人之手,或者一个工坊之手。如果考虑中世纪的欧洲金银器制作工坊的工作特点——几乎都是“独家经营”,因此一个工坊其实也就是一位匠人,充其量匠人的家属,在旁边帮忙。

所以,还是出自一人之手。

这就有意思了。

是巧合,还是别有用意?

现场不方便检查是否可以扭动烛台底盘,无法验证台柱内部是否还隐藏着什么。

不管有没有,这两件烛台,无论如何都得拿到!

两只手各掂量一件烛台,似乎很是新奇。

过了好一会儿,卢灿偏头笑问,“西蒙斯,你刚才说亚洲艺术品不对外售卖。这对烛台可不是亚洲艺术品,只是你赌球侥幸赢来的战利品,所以……这对烛台,转让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