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婆婆站在一旁，眼睛滴溜溜的转，却什么都没说。
乔伊只当她是知道患者死了，终于消停下来了，也没当回事儿。
只是第二天，她刚一上班的时候就迎来了满办公室人同情的眼神。
乔伊挠了挠头，有些疑惑的看着其他人：“怎么了？是出什么事了吗？”
柏谦昌站起身：“昨天那个肿瘤患者是怎么回事？”
乔伊皱着眉将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
柏谦昌点了点头：“那这件事情就和你没关系了，你待会儿去后勤，跟他们把事情解释清楚。那个患者的家属到医院投诉，你说她儿媳妇儿的死亡是因为你的误诊，还连带着害死了她的孙子。”
没忍住，乔伊一巴掌就拍在了桌子上：“她这就是为了要钱！”
说着。她怒气冲冲地朝着后勤走去。
看着她的样子，柏谦昌也不放心，拎着白大褂跟了上去。
站在后勤的门口，乔伊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仪表，深吸了两口气。
这地方，她已经许多年没有来过了。
敲了敲门，就听见里面一声十分严肃的进来。
乔伊抬腿就走了进去。
后勤的主任十分严肃：“昨天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没有什么可隐瞒的，乔伊将事情的经过又复述了一遍。
后勤的主任眉头皱了起来：“那照你的说法，手术根本就没有开始？”
乔伊点了点头：“这件事肿瘤的主任也可以作证。”
“那你是怎么知道她是肿瘤的，万一她真的是怀孕了呢？”
“不会的。”乔伊十分果断的摇头：“我之前已经和患者沟通过她的身体状况了，她的情况首先就能排除是怀孕。”
“而且当时我也和那个护士说的很清楚了，我是怀疑是这个病。”乔伊拳头紧紧攥着：“这个患者家属很明显就是为了要钱！她昨天还口口声声说患者肚子里的孩子是个野种，今天就口口声声又是她孙子了？”
乔伊越说越激动：“昨天要不是她在病房门口又拽着我的胳膊，又抱着肿瘤科主任的腿，患者也不会死。”
“那你们动手没有？”后勤的主人一脸司空见惯。
被他的情绪影响，乔伊也渐渐平静下来，她摇了摇头：“没有。”
“你说的情况我已经了解了，肿瘤科的主任和你说的那个护士我会再去问一问，如果你们的说的情况相符，这件事情就和你们没有关系。”说着，后勤的主任摆了摆手：“行了，回去等结果吧。”
走出门，她这才看见背着手站在门口，脸上像一潭井水波澜不惊的柏谦昌。
瞬间，她刚刚已经凉到一定程度的心开始回暖：“老师，你在这等我呢？”
柏谦昌点了点头：“既然没事了就回去上班吧！我要开的新项目，患者马上就要到位了。”
“老师，我还没有问过是什么新项目呢！”乔伊有些好奇。
上辈子，她真没有听说过老师还在木水医学院教过书。
不过也确实，上辈子她认识老师的时候，老师已经是一位名扬内外的外科专家了。
而现在，老师还是一个名不见传的小大夫。
跟在柏谦昌身后，她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支起一个耳朵听柏谦昌说话。
下一秒，她就听见了一个让她震惊的消息。
老师的新项目是连体婴儿的分割手术！
这一项手术在国内还是首例，在此之前从来都没有过。
乔伊的眼睛瞬间就瞪大了。
因为听见知道，上一辈子，老师之所以能名扬内外，这个手术是至关重要的一个转折点！
这几天乔伊什么都没做，全身心的都扑在了这一场手术的前期准备上。
幸运的是，上辈子她仔细研究过老师的这一场手术。
三天之后，连体婴儿到来。
看着孩子进了保温箱，乔伊站在保温箱外，翻看着孩子之前的各项记录。
实话实说并不是很理想。
上辈子，老师成功的那一例双胞胎分割术，只是有一个孩子会缺少一只胳膊。
可是这次，是两个孩子共用一个肝脏。
办公室里，柏清城靠在桌边，看着病例犯了难：“怎么办？难道要把肝脏切割给其中的一个孩子，放弃另一个孩子的生命吗？”
他挠着头：“可是两个孩子都那么可爱，而且都已经两个月了，就这么放弃其中一个，未免也太残忍了吧！”
听着他的碎碎念，乔伊的笔在下巴上戳来戳去：“我记得国外有先例，是病人生病了之后切除了大部分肝脏，依靠一部分肝脏也能存活。”
柏谦昌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个意思，只是这样一来就大大增加了手术的难度，搞不好，最后两个孩子都有生命危险。”
乔伊轻轻叹了一口气：“家长怎么说？”
“家长下不了决心，做不了选择。”柏谦昌摇了摇头：“他们说听大夫的。”
乔伊揉了揉太阳穴。
这种情况最难搞，一旦最后，两个孩子没有都存活，大夫很有可能要承担全部的责任。
到时候，最好的结果也是吊销医生的行医资格证。
“要是能有一个肝脏就好了，我们可以切开试试。”柏清城喃喃自语。
乔伊眼睛一亮：“这个可以有。”
“这个真没有。”柏清城摇了摇头：“我们医院的肝脏数量都有限，根本不够咱们用的。”
“我们可以做个假的啊！”乔伊手杆在桌子上。
上辈子上课的时候用的都是塑胶模型，这辈子没上课，倒是忽视了这个问题。
柏谦昌坐在一旁，点了点头：“确实是个好主意。只是我们该用什么材料呢？”
乔伊的手指敲击着桌子，脑子里飞快的旋转：“这个我也不知道，我打个电话问问。”
其实，她可太清楚了，只是为了藏拙，她什么都不能说。
给袁栋力去了个电话，将自己的需求一说，对方瞬间就明白了：“师娘，你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还没到下班时间，她就看袁栋力拎了个大塑胶桶，站在外科办公室的门口。
她急忙迎了出去：“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袁栋力将那桶放在了地上：“师娘，这个材料你试试看，我琢磨着它应该可以。这东西是专门生产乒乓球用的，是一种合成材料，外面没得卖。正好，咱们厂子旁边就是乒乓球场，我就顺手朝他们要了两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