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老人指的路很快就到了楼下。
看见单元门口围了一堆人，乔伊心中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
几人跳下车急忙往人群里挤。
“让一让！让一让！我们是大夫！”
众人立即让开一条小路。
看着脸朝下，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女人，乔伊心里咯噔一下。
她蹲在女人身边，给她把脉。
脑海里，系统尖细的声音久违的响起：“病人已经在十分钟前死亡，死亡原因：宫角妊娠造成的大出血。”
乔伊垂下头，深吸了两口气，缓缓站起身，转头看着拿着担架正准备网上上的大夫：“不用去了，这应该就是患者。”
几个大夫面面相觑。
乔伊微微摇了摇头。
场面落针可闻。
半天，老人突然发出一声尖叫，晕了过去。
旁边的邻居接住老人。
众人这才开始七嘴八舌。
“诶呦，这么好个人，咋就这么没了？”
“昨晚我打120好了，叫的可惨了。”
“就剩老太太以后可怎么活啊？不得活活被她儿子给虐待死？”
“可别说，让他听见了，以后你也没法活！”
听着周围的窃窃私语声，乔伊明白了个大概。
车到底没有空着回去，老人心停跳了。
下车的时候，乔伊只觉得自己胳膊都酸了。
“这叫什么事儿啊！”柏清城也是垂着胳膊，一脸郁闷。
“先回去吧！”
两人刚到妇产科，就看见两张病床在走廊里擦身而过。
一大群医护人员都跟着床跑。
两人对视了一眼，都露出苦笑：“又出事了。”
身后传来一道虚弱的声音：“大家产检意识薄弱，所以妇产科生孩子的多，每天没的孩子也不少。”
“钱主任。”
两人转过身，就见钱主任捧着一大摞文件，急忙伸手接过。
刚要说话，就听见一道十分响亮的声音在护士台响起：“我问你话，我媳妇儿呢？”
“她刚刚才有先兆性流产，怎么能让她这么快就去干活呢！”
紧接着，嚎啕大哭声传遍整个妇产科。
钱主任黑着脸：“这是我爱人，让你们见笑了。”
她朝两人伸出手：“把实习手册给我。”
两人将手册递给她，她立刻就签字了：“小乔啊，我的情况我无意中知道了，你自己看着来就行。”
“至于小柏，你先跟着小乔好好学习，等过两天我身体好一点了，亲自带你们。”
“谢谢主任。”两人异口同声。
主任亲自带学生可是太少见了。
“怎么又是你？”
这开始第一个字的时候，声音还挺远的，最后一个字就在耳边响起来的。
三人转头看过去，就见上午那个从柏清城头顶上飞过去的男人正扶着钱主任，一脸紧张的盯着乔伊和柏清城。
“上午就是你，想偷看我媳妇儿！”那男人上下打量了柏清城一番，挽起了袖子：“你再靠近我媳妇儿，信不信我揍你？”
“啪”的一声，钱主任缓缓收回手：“王大强，你要打谁？”
王大强捂着自己后脑勺，嘿嘿傻笑：“媳妇儿，真有劲儿，这我就放心了。”
没忍住，乔伊笑出声了。
钱主任看着两人，脸色微红：“我爱人性格莽撞了一点，抱歉！”
说完，她猛地转头瞪着王大强：“你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
撅着嘴巴将事情说了一遍，王大强立刻捂住了自己脑袋：“你已经为医学奉献那么多时间了，这种事情就让别人去奉献吧！”
这下，就连柏清城都忍不住了。
见四周的目光都聚集在自己这里了，钱主任深吸了两口气，转头看向叶智勇：“这事儿我倒是忘记提醒你了，现在的国情在这儿放着呢，大家对男妇产科医生肯定抵制的多，反正你以后也不打算当妇产科医生，该学的学会了就行。”
“谢谢主任。”
目送着钱主任被打横暴走，两人对视了一眼。
乔伊转身进了待产房，叶智勇去帮忙收拾手术室。
到晚上吃饭的时候，乔伊已经累得胳膊都抬不起来了。
太久没经历过这种高压作业，她一时间还真适应不了了。
坐在食堂里，乔伊艰难地给自己垂着胳膊。
“你就是乔伊吧？”
乔伊抬起头，就看见今天早上自己在手术室门口叫住的大夫，立即站起身。
一天不见，她黑眼圈黑了不少。
“坐吧！别紧张。”那大夫放下餐盘打了个哈欠：“我今天早上太忙，忘了你是新来的，所以厉害了点，我平常不是这样的，我很温柔的。”
乔伊没忍住，笑了：“沈大夫辛苦了，其实我今早也犹豫要不要叫你来着。”
“叫住我就对了。”沈大夫一边打呵欠，一边吃饭：“今天晚上，你和柏清城值班吧！你们今天第一天来，不应该让你们值夜班的，但是科里现在除了你们两个，全都超过48小时没合过眼睛了。”
乔伊一下就瞪大了眼睛，她没想到，妇产科竟然这么忙！
一眼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沈大夫笑道：“别怕，我在妇产科干了二十多年了，也是第一次这么忙。”
“对了，明天早上记得七点五十准时到办公室，跟我去查房，查完你们再下班。”
乔伊的心中微暖，这是尽力不让自己错过任何一个学习的机会。
当天晚上，叶智勇在家做好饭，忐忑着乔伊回来会不会说他。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终于，在时针过八的时候，他忍不住拿起车钥匙，去医院了。
在门口看着门诊大楼好多房间的灯都关了，他皱着眉头走进去。
乔伊正在待产房，就见护士撩起帘子走了进来：“乔大夫，你爱人来了。”
她一拍脑袋，今天事情太多，忘记给他打个电话告诉他自己夜班了。
她急忙走出去，就见叶智勇拿着自己的厚外套站在门外。
“老公，对不起，我忘记给你打电话了。”
见她语调柔软，叶智勇淡淡一笑：“没事，今天加班吗？”
乔伊摇了摇头：“不是的，我今天值夜班，明天要是不忙的话，大概早上九点下班。”
听见她今天晚上不回家，叶智勇有点失落，但还是点了点头：“没事，你呆在医院这么多人我也放心，那我就先回去了。”
只是，他刚要走，就看见一个男人打横抱着个穿白大褂的跑进来。
“大夫，大夫，快看看我媳妇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