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药药效上来了，两人都昏沉沉的睡过去，这边打开林枫的腹腔，好在控制的不错，没有像下腹部蔓延，病情得到了不错的控制：“这个情况看起来还不错。”
后世肝移植是很成熟的手术，但是乔伊也只是观摩过，没有亲自操刀过。这次也可以算是第一次了，柏谦昌也是第一次在人体上实验，还有些战战兢兢的。
门外观察的小领导们，心也跟着提起来：“这手术要做多久？”
“不知道，这么大的内脏手术，估计要多半天的时间吧。”
“怎么这么大的手术，带个那么年轻的助手？听说还是个学生，这能行吗？”
“听说以前有一台脑手术，是国内首次引进……”
“是让你们来闲聊的吗？”钱浩冷着脸：“都好好看着，别露了错误。”
两个医生互相看了一眼，瘪瘪嘴，不知道什么派了这么个人当领导。
手术室外吵吵闹闹，手术室里面却容不得一点马虎。肝脏移植的速度一定要快，基本都会控制在5个小时左右，大半天的时间是不用不到的。时间太长，容易缺血过多。
认真起来时间流逝是飞速的，手术很顺利，最后缝合的时候乔伊和柏谦昌相视一笑。门外的医疗小组也松了口气，看着显示器上，两人生命体征平稳，除了血压有些低，其他都正常。乔伊也舒服多了，虽然知道手术成功的机会很高。但是毕竟自己也是第一次做。手术对象还是自己朋友，说不紧张也是假的。
乔伊和柏谦昌出来，钱浩仍然不依不饶：“第一次手术，患者要平稳的度过恢复期才可以，别掉以轻心。”
乔伊白了他一眼，这个钱浩从来了开始，就有些针对这个项目，针对自己和柏谦昌。这怎么看怎么不像是单纯的意见不和。
身为一名大夫，新发现手术手段，并且顺利实施，是值得庆祝的事才对，怎么感觉钱浩有些固执的偏见呢？这不应该是一个领导的态度。不过现在不是纠结这件事情的时候，先稳定好林枫和林建国最重要。
病房里两个人还在昏睡，林枫妈妈一反常态的坚强，没有了第一次见面时候的无助。冷静的听着术后须知，用小笔记本仔仔细细的记下来。
因为是第一次手术，柏谦昌也不清楚手术后可能会有的并发症，和并发症的严重程度。他嘱咐完走了之后，乔伊以朋友的身份留在病房里：“阿姨，叔叔手术很成功，可能身体会虚一阵时间，慢慢的补充营养就好了。林枫这边他可能会遭遇术后的排异反应，如果排异反应严重，用药抑制还会导致炎症的发生。这些都需要时间来恢复，我现在告诉您，不是为了吓唬您，是我看出来这边现在是靠您在支撑，所以请您做好时间上的安排，不要冲突。”
乔伊交代的好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不过这都是事实，总比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知道的好。总归要撑起来这个家的，何况还有其他两个儿子可以用。
这边乔伊还没还想在陪林枫妈妈一会，有个小护士敲门：“乔大夫，柏大夫让你过去一趟，说有人叫你。”
乔伊虽然是学生，但是对于别人叫自己大夫并没有什么不习惯。柏谦昌办公室里，钱浩坐的端正，看乔伊推门进来了，清了清嗓子：“现在人都齐了，我开个会。”
乔伊顺势坐在门边的位置，审视的眼神端详钱浩，这是唱的哪一出？
钱浩拿出纸笔，语调上挑：“这次的手术，目前来看效果是不错的，病人和捐献者生命体征都还算平稳。但是移植手术我们都清楚，最严重的是后续的恢复。
虽然这第一次手术，组织上说要对你们放宽要求，但是身为医生。本能和职责告诉我，不能放宽要求。所以我决定，派小吴留在这，随时记录病人和捐献者的情况。如果病人出现并发症或者捐献者有什么意外。那么你们这个项目会被无限期的叫停，你们两个要做深刻的检讨，明白了吗？”
柏谦昌面露难色，这样的手术谁也不敢保证。正踌躇的时候，乔伊站起来，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抱着肩膀不急不慢：“这位领导，能加入医疗小组，证明你也是名医生。能坐上领导的位置，说明你技术也不错。我们手术是经过层层审批才能做的，相关部门也表示不管结果如何，我和我老师都不需要承担任何责任。
患者的手术告知书也是一页一页确认过的，现在你们过来只是观摩学习而已，我和我老师也没接到被审查的通知。
你现在过来对我们的工作指手画脚的，是以什么身份？身为医生不为病患想办法康复，过来想办法难为手术者？患者家属都没有意见，没有医闹，你一直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是何居心？”
乔伊不卑不亢的态度，言语条理清晰，给在场的人都听楞了。这个年代的人，服从上级命令几乎是骨子里的基因。
谁也没想过上级如果是错的怎么办，乔伊这样公然反驳，不到让众人开了眼，就连钱浩都吓一跳，但是他很快冷静下来。钱浩拍桌而起：“你，你敢这么和我说话？还理直气壮的，你知不知道你们这样为了让自己出头的行为，对患者会造成什么伤害？这是活体实验，如果实验失败了，你们就是刽子手！跟我犟，也不掂量掂量你的分量。”
乔伊真的很懊恼现在的电话没有录音功能，不然直接把录音公布出去，就能让他身败名裂：“我现在都怀疑你的医师资格证是假的，肝癌患者必死无疑，我老师的做法就是未来所有肝癌患者的福音。每一项医学的进步都是从人体实验开始的，有什么可质疑的吗？
而且现在你也不用开会了，我现在严重的质疑，你并没有基本的医学常识。你的能力不足以支撑你的地位，你刚才的话大家也都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