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术势

停战以来,人青两边都开始清理自己势力范围内大大小小的势力,相当于在自己的境内剿匪。弘毅承继刺王,走出了天府地已违反祖制,自然在经年的清理之列。

弘毅为求自保,也做得彻底,索性投了青人,虽然背负骂名,但至少留了下来。这一举动也正合了凡心的意,随着领地的急剧扩增,虽然在北川整体上推行荒原的新政比较顺利,但也有消化不良的时候,那就是这些后并入地区人民的抵触情绪。尽管可以强压下来,但压就必定导致爆发。酌定后,凡心开始尝试一种折中的方式,即培植自己的代理人过渡一下,具备人朝皇室血统的弘毅正好自己送上门来,双方各取所需,不谋而合。

天反时为灾,地反物为妖,民反德为乱,乱则妖灾生。

弘毅所在的地域,刚好挡在了流云想要东出的路上,他的做法正是流云梦寐以求的。而流云东出,正是烟阳王所期待的。各方心怀鬼胎,等待时机。

只要坚持,就有希望。

就在流云进退维谷、一筹莫展之际,建元十二年初冬末,人青爆发了朱瑕之战。

战争的直接起因是了凡掘开了沧浪江上的堤坝,致使在下游的溯光城、掩月城受灾。

沧浪江,出于若天江,从月轮高地奔流而下,到朱瑕分而为二,一路北上流经溯光,一支东流缓滩,朱瑕城就位于沧浪江经久冲积形成的平原上。

为了减少每年汛期对城中居民和周边耕地的损害,前人集几代之力,在沧浪江上修起了一座堤坝,防止洪水对朱瑕城及其周边地区的漫灌。但是建元十一年的冬季似乎特别寒冷漫长,大雪一下就是几天,而且十分频繁。进入春季,沧浪江的水位对比往年要高出不少,随着夏季汛期到来,水位过快上涨,泥沙迅速沉积,抬高河床,临近入冬,水量依旧不减。眼看全线都要有溃坝的风险,为保城中百姓,了凡只得在堤坝北侧掘开了一个缺口。原本只是想缓解下水位,没想到水势太猛,缺口迅速扩大,一发不可收拾,浩浩汤汤的洪水滚滚而下,直接将掩月、溯光一带变成了泽国,尚未来得及收获的农作物受到洪涝灾害。

凡心将岭外的荒人和摇民悉数迁到了温暖的关内,人多了,需要的粮食自然也跟着增加,但是了凡的举动影响了两城的粮食供应,直接引爆了这场战事。青人将之视为挑衅,新一轮战争迅速爆发。

烛尘军团大军直接像朱瑕城扑来,做好应战准备的同时,灿阳方面照会了洛灵。

此时的烟阳王赵金开始为难起来,尽管他开始缓和青人的关系,但身为大人朝的一支,他不可能站到对面荒青的阵营去,数典忘祖,全天下的唾沫都能把自己淹死,弄不好自己的政权也会分崩离析。

但自己本身又不想再与青人开战,主要是捞不到任何好处,损兵折将不说,之前缓和关系的“善举”就都将化为泡影。

那索性中立呢?也不行。赵金偏偏还是个有野心有抱负还不安分的人,他还想拿回北川临北城等属地。此时自己置身事外,万一将来自己起兵北上,经年不帮一把,自己孤军奋战,压力太大,连个照应都没有,风险太大。

这一次人青战火再起,赵金权衡再三,只得再次和经年捆在一起,但是再三嘱咐自己的将领宇琛要小心行事。

符越遣前军,叙白引后军在朱瑕城前列阵,青色的战袍映着碧绿的草地,显得无边无际。

楚英站在城上,紧握着手中的宝剑,听着呼呼的旗摆声,等待着青人的冲击。

随着符越战刀劈下,“铿铿”的床弩声和投石机“箜箜”的轰隆声立刻盖过了呼啸的风声,与嘈杂的人声交织在一起。人浪和声浪一同向城墙涌来。

战斗持续了一个月,给彼此都带来了巨大的消耗。符越始终未能突破朱瑕城的防守,但是楚英的压力空前巨大。为了缓解不利情况,俊禹看准时机,时不时地领兵主动出击一下,致使双方的神经都绷紧着。

另一边,太华军团从临北城出发后抵达鹿川城下,用意很明显,牵制烟阳军的兵力,毕竟你们是盟友,防止烟阳军支援朱瑕城。面对来势汹汹的青军,为了避免冲突,按照烟阳王的指示,宇琛严令各部保持克制。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鹤轩没有放过鹿川的趋势。目的很明确,拿下鹿川,夺取对朱瑕城两面夹击的有力态势。留下这颗钉子在自己身后,一旦自己引军西去,宇琛从背后来上一刀,腹背受敌,自然需要防患于未然。

前有临北城的教训,后有赵金的指示,承栩一再退让,但是青军依然向鹿川发动了进攻。守军被迫应战,玄甲军又一次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苦战两日,拖住了青军前进的脚步。由此一来,原本由安寒率领准备直接西去朱瑕的另一路太华军团不得不改道开向了鹿川。

看着局势变化,烟阳王赵金彻底坐不住了。自己没想帮经年,原来也就是想做个样子,走走形式,没有真想打的意思。但是这么一来,按凡心的处事风格,自己这里明显有变成主角、主战场的架势……

为避免局势进一步升级,洛灵连续下达三道命令。介潭更是亲自赶到鹿川督战,滑稽的是,督战不是为了守城,而是为了弃城。于是,在鹤轩再次发动进攻前,烟军大部已经悄悄撤离了鹿川,只留下不到两千残兵,为了不让灿阳方面意见太大,进行了象征性地艰苦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