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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惊鸿瞥向曾敬贤,笑道:“莫非你家里也藏了个如花似玉的美娇妻”

曾敬贤闻言当即便愣在原地,他自己目前当然并未说亲,但是,他心下暗暗决定,待将来他娶了妻,也必须和崔云灏一般整日挂在嘴边显摆才行!

蔡惊鸿顿了顿话音,对三人道:“等会吃过中饭,咱四大弟子就一同到师父家里探望探望他老人家罢。”

曾敬贤嘴里嘟囔道:“师父许久未到书院来,我简直已经不记得他老人家的长相啦。”

蔡惊鸿听了这话,不由得瞥向他,嘴角微勾,打趣着道:“莫慌,如果师父叫你背《中庸》的话,你恐怕再也忘不掉他咯。”

曾敬贤只觉喉头一梗,再也说不出半句话。

崔云灏与舒敏赫则纷纷点头答应下来,吃过午饭,他们就从书院出来后,就立即徒步走去宋夫子的家里。

年轻人脚力快,不消一盏茶的功夫,就到了门口。

见门外早有人等着,曾敬贤忙惊疑地道:“师父好像有别的客人要招待。”

崔云灏和蔡惊鸿、舒敏赫听了,忙举首一瞧,正如曾敬贤所说,果然有个年轻男子面向着门口耐心地等候。

四人悄悄摸了过去,听到门房对这年轻男子道:“公子,老爷有事出去了,公子下次登门罢”

紧接着,男子就拱了拱手,着急地问道:“请问宋夫子到哪里去呢什么时候会在家”

门房摇摇头,道:“老爷的行踪,小的也不大清楚,害公子白跑一趟,真是对不住啦。”

曾敬贤与蔡惊鸿、舒敏赫彼此对望了一眼,只崔云灏轻捏下巴,仿佛陷入了沉思之中。

原来,崔云灏一下子就听出来,这位年轻男子正是霍继业!

他干嘛跑这里求见师父

霍继业并未问到有用的线索,悻悻作罢,彬彬有礼地向门房道别。

一转身,就瞧见曾敬贤他们。

他顿时驻足不前,环视一圈,视线最终投落于崔云灏的神伤,点了点头,道:“原来是崔公子。”

崔云灏摸了摸鼻头,道:“霍公子也是到这探望宋夫子的么”

霍继业闻言,十分诧异地道:“崔公子莫非认识他老人家”

崔云灏的语气带了几分骄傲道:“我乃宋夫子的入室弟子。”

语毕,就大踏步地走道门口,对门房行了礼,道:“邱伯伯,师父可曾回家没”

门房看他并未拆穿自己编的借口,心头一喜,十分配合地道:“老爷并没有回。”

话落,偷偷地往身后努了努嘴,崔云灏顿时明白,点点头道:“这样啊,那学生以后再登门求见。”

门房忙不迭地道:“行,行,你们下次来吧。”

崔云灏遂带了一头雾水的曾敬贤,和隐隐有些明白的蔡惊鸿、舒敏赫,向霍继业告辞完,就快步走了。

直到确认了霍继业已经离开很远,崔云灏才领了他们绕去宋府的后门,曾敬贤仍一脸茫然地对蔡惊鸿道:“大师哥,你之前明明说过师父在家养病的么为何邱伯伯却说师父并不在家”

蔡惊鸿冷冷淡淡地道:“如果你到蔡府找我,我即便没有出去,也绝对让门房骗你说我已经出去了。”

曾敬贤听得脑子嗡嗡响,哼了一声,道:“蔡惊鸿,休想叫我到府上找你,我如果这么做了,便一头撞死在墙上!”

崔云灏见二人又无端开始争吵,摇了摇头,并没有搭理,而是上前叩响了门。

很快,刚才那个门房邱伯伯就从里面打开了门,探出脑袋环顾四周一番,道:“刚刚那位公子应该离开罢”

崔云灏拱拱手,道:“是的。”

“那就好,那就好。”邱伯伯拍了拍胸膛,抬手肃客,将四人让至院内,然后将后门关好,道:“老爷恭候多时,大家请跟小的过去吧。”

路上,崔云灏趁机问他道:“邱伯伯,刚刚那位公子是专门求见师父的吗”

邱伯伯点点头,道:“对,不过,老爷之前早就交代过,别放他入府。”

崔云灏闻言忙接着问道:“师父与这位公子是何关系呢”

邱伯伯道:“这个小的并不清楚,小的以前从未曾看到他,或许往日有过交情罢,老爷几年钱一直都于宫中当太傅,人脉特别地广。”

他继续碎碎念道:“自打老爷定居杭州之后,并无闲杂人等打扰,好不容易落个安闲自在,谁知久而久之,那些有心之人就查到了老爷的住处,隔三差五地携带重礼登门拜访,乌泱乌泱的,可谓是门庭若市,一点也不夸张。”

崔云灏听了,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师父很少到学堂,估计是害怕他们打听到他去了学堂,就会屁颠屁颠地找上万松书院,影响大家上课。

一晃眼,众人就到达宋夫子的书房。

崔云灏等人作为宋夫子的徒弟,自然是曾经进过这间书房的,对里头的布置摆设也算较为熟悉了。

刚踏入书房,便闻一道悠扬的琴声响起,崔云灏忍不住循声一瞧,原来是宋夫子在弹琴,他弹奏的是一曲比较平和的曲子,动听而轻缓,似缥缈的风从天际拂来,似乎能拂尽这世间一切的纷纷扰扰。

大家就这么安安静静地站在身后倾听着,谁也没有出声打搅。

一曲奏罢,琴声戛然而止,邱伯伯连忙走到他身边禀报道:“老爷,无涯斋的四位弟子求见。”

宋夫子微微颔首,把手里的琴搁在矮几上,慢悠悠地转过身,冲四人道:“傻愣着做甚莫非觉得为师刚才所弹奏的琴声将你们皆听得入迷了不成快过来坐罢。”

大家依言在他左右坐下,邱伯伯端着茶,给每个人都分了一杯,宋夫子浅浅啜了一口,开口问道:“为师最近身体抱恙,在家养病,诸位弟子的功课有没有不懂,需要为师指点一二的”

四人听了这话,面面相窥,仿佛在说哪个打头阵推让片刻,倒是舒敏赫第一个站起来,深深作了一揖,道:“师父,学生对《吕氏春秋》中《慎行论》一篇尚存疑窦。”

“且慢。”宋夫子闻言,却摇摇头道:“此书容后再议。”

舒敏赫喉头一噎。

心下忍不住暗暗地道:既然如此,师父刚刚干嘛这般说法

他也只能在肚里埋怨两句,深知宋夫子言语行事素来这般,令人捉摸不透,于是便稍显尴尬地默默坐回座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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