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守着她一直到傍晚，才见她睫毛颤了颤，缓缓掀开眼帘。
侧过头眨着眼睛，盯着身侧人看了一会儿，薛溪才转身面向他。
墨奕寒不动不说话，就那么和她对视。
一秒，两秒，三秒，他不由自主凑了过去，在她赌气一样微微噘着的下唇上反复亲吻。
薛溪还是看着他，没任何反应。
为什么他可以冷着脸这么温柔的吻她？
她拿过他的手，开始在他掌心写字。
她先一笔一划写出“怪人”两个字。
“一直是怪人，你不是第一天知道。”墨奕寒说。
薛溪眼珠动了动，继续一个字一个字慢慢写：“为什么生我气。”
写完用力画了个大大的问号。
“我在生我的气。”墨奕寒说，想起在厂房里的她，心口又开始闷痛。
薛溪皱眉摇头，转身去床头找手机。
墨奕寒先她一步，撑着手臂越过她，半副身体盖过去，帮她拿到了手机。
心跳加速，薛溪苍白的脸上多了一抹血色。
拿到手机后，她先快速打了一行字：“你趁人之危，占我便宜。”
墨奕寒一愣，皱眉问：“你不想给我占？”
“……”
薛溪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回什么都不对。
她赶紧扯开话题。
“你生自己的气，却冷落我，你在惩罚我。所以，你还是在生我气。”
墨奕寒沉默片刻。
“是，你弄伤自己，我很生气。”
他当时已经想到了对策，想硬下心直接冲过去，在薛溪被勒死之前杀了王明泽。
薛溪不想回想起厂房里的一切，赶忙打字：“我才应该生气，你骗了我很久很久，你让我以为自己疯了。”
“对不起。”墨奕寒伸手拥住她，把脸埋进她的肩窝。
“我太想你，我想每天见你，所以我想尽办法试图在你身边陪着你。”
不等薛溪问，他继续解释：“高主任上面的人不让我露面，我和他们合作对付王明泽和他身后的那些人。”
“但我想你，”他又一次强调，跟着补充：“我还害怕。”
“我怕王明泽在得知我们分手后依然打你主意，我怕你出事。”
薛溪静静让他抱了一会儿。
这期间，她明白了一件事。
那就是为什么上一世王明泽胡作非为，却可以一直逍遥法外。
——他身后有势力保他。
压抑在心底的情绪得以宣泄，墨奕寒整个人终于不再像之前一样紧绷。
薛溪推推他，腾出空间打字：“所以‘白鸟’是怎么回事？”
“辜鸣鸿是高主任的侄子。”墨奕寒说。
他不想一直压着薛溪，索性翻身靠在床头，抱她靠在自己怀里，帮她扶好手机，垂眼看她一下一下打字。
“所以，他配合你骗我。”
事实真相就像网友怀疑的那样，“白鸟”摘面具前后确实是两个人。
想了想，薛溪抿着唇继续打字：“所以，节目组你是不是也买通了？”
墨奕寒无意隐瞒。
“我投了钱。我想陪陪你，同时，让你不要继续怀疑黑衣人是我。”
他知道她很聪明。
如果黑衣人这个身份不能用了，他不管再以什么身份出现，都会被她识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