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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赛过罗妖的变态

大晋京城,云王府。

香姆娘的院子里很安静,来来去去的丫鬟们各自做着手中的活计,看样子,根本就不知屋里如今的情形。

屋子里,香姨娘看着此时对着她温柔以笑的皇后,牙齿咬得死紧,面上,眸底,早已死寂一片。

云王爷不在府邸。

云楚被引去了名华府。

云初也不在。

暗处之前云楚派来守着的暗卫……

显然,皇后带来的是高手,所以,到得如今,暗卫都未有所发觉,她想就算是此时她大叫,皇后距离她这般近,那些暗卫也救不到,救不及。

她不怕死,可是她的孩子,这般辛苦,忍得这般久,不争,不抢,安安静静,就是想让肚子里的孩子好好出生,前半生的时光已逝,她没有留恋,如今,此生最大的希望就在血肉中,那种每天摸着小腹感受着好像生命的跳动让她觉得无比幸福,心间那曾经早已沉淀的母性光辉也因此徐徐绽开,才让她得感觉过往一切后宅争斗,都像是过往云烟而已,如今,生命伊始。

她只需要等到解毒,就一切……

香姨娘想到此处,闭了闭眼。

“你可以想想,是忠于云初还是要肚子里的孩子。”而这时,皇后又道,温柔的说话间,手指,还在香姨娘的肚腹处轻轻慢慢游移,每一次指尖的一触,即使隔着衣衫,都让香姨娘似站在悬崖顶端,受寒风侵袭,浑身,一瞬冰凉,手心,汗渍满满。

香姨娘眼下,也不知是被吓,还是痛到极致,睫毛轻轻的颤动着,浑身都如痉挛般,抖着,眼瞧着,皇后的手指在她肚腹上游走,由无力到有力,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却是紧抿着唇,没说话。

“果然够忠心的。”须臾,皇后游动的手指停下,面色,微微冷了冷,眼底沉暗光束波动,“不过,你如此忠心,可知,或许别人根本就没把你放在眼里呢。”

“臣妇只是一个小姨娘,还请皇后,高抬贵手。”香姨娘努力找回自己的声音,轻弱无力的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闻言,皇后也不生气,反而轻轻一笑,这下,吐着鲜艳蔻丹的手指突然在其肚腹上轻轻一点,然后,移开,顺着往上,最后,在香姨娘的脸下落下,眸底光束一瞬凛寒,声轻温言,“如果,本宫现在就能给你解毒,你又会如何呢?”

闻言,香姨娘眸光豁然一怔,本来痛得吓得发颤的身体都是一震。

解毒。

之前的事,她自然知道,本来,云初派人带来了药方,虽然那药方有问题,但是后又消息传来,药方这一两日就会到了。

所以,她等着。

满怀信心的的等着,等着她和孩了解放的那一天。

可是,现在,皇后,说给她解毒?她有解药?

当然,香姨娘正想着,一旁皇后却对着身后的黑衣人点了点头,那黑衣人立马上前一步,将一颗只有拇指大小的青色小瓶恭敬的递给了皇后。

皇后接过,然后转崦递给香姨娘,“这是根据那解毒药方所炼制的药丸,你一旦服下,困惑多日的毒就会解,你的孩子,也注定会平安健康落地。”

这世间,最复杂的是人心,人心如水,可载舟,亦可覆舟,只是相对于而言,你要找准对方的弱点。

无疑的,这是香姨娘的弱点,解药就以咫尺,只一步,她便可以解毒,不必受苦痛折磨,不必担心随时撒手而去,不必担心肚子里的孩子会不会活不过明日。

但是,香姨娘没有去接那小瓶,反而身子往后缩了缩。

“你难道不相信这就是解药?”皇后见此,再上前一步,身子微微下倾,直接抚上香姨娘的秀发,“要杀你,轻而易举,本宫,可没功夫,还这般多此一举。”

香姨娘神以微动。

“其实,我若是你,眼下,就应该想,这药方如此难得,你忠于的云初为何还未将药方送来,而本宫却已经拿着此药方提炼了药。”皇后声音轻诱着,又轻柔的明显的挑拨着。

香姨娘唇瓣动了动,目光又盯着皇后手中的小瓶,似有所动,她此时如果不是脑中想要保护孩子那一点点残留的心思,早就痛得昏死过去了,但是,她也并非痛得没了脑子。

的确,皇后既然能不惊动任何人的出现在她的屋子,还能提前算计好这一切的出现,想杀她也易如反掌,根本没必要多此一举,所以,勿庸置疑,皇后所说的解药,是真的。

可是……

确实如皇后所言,她也知道此药方应是难得,为何皇后会有?还连解药都提炼好了。

皇后身处深宫,凭心而论,她不认为云初会弱过皇后,所以,此中……

“如果云初真将你看得如此重要,应该尽一切可能的将药方早日送达,而不是现在,你还在这里忍着着极剧的疼痛,随时可能命丧九泉。”皇后看着香姨娘眼底的疑惑之色,冷笑一声,及地的衣裙流动间,流光溢彩,却衬面色更加冰冷,似乎一提到云初的名子,眸子里都是仇恨。

香姨娘的眸光动了动,似有松动。

眼下,不管如何,解药就在皇后手中,只要用了解药,她就不会再痛,不用再担忧,孩子,也终可以保住。

“其实,本宫呢,也不过就是不想看着云初和太子成婚而已,所以,对你所求不会太多。”皇后见得香姆娘眼底松动之色,这才又道,声音比之才更轻,手中小瓶还往前递了递。

身为皇后,后宫这主,如此,客气,如此,温柔。

少倾,香姨娘眼眸突然一合,手握成拳,似乎在做着极其剧烈的斗争。

皇后见此,温柔伴着冷笑,“当然,你若真是这般不识时务,我想,一个姨娘突然横死,也不会引来多大轰动,再怎么样,也不会怀疑到本宫头上吧,说不定……”皇后声音缓了一分,“说不定,同样,本宫还能借机,与云初扯上什么关系。”

香姨娘闻言,紧闭的眼睥睁开,就算是明知有诈又如何,如此时刻,箭在弦上,不管如何,皇后有一点是说对了,她一个小小的姨娘,的确是翻不了什么风浪,而她现在,只想让自己的孩子好好活着。

相较于近在咫尺的解药和快要到达的解药,而且,前者,她如果拒绝,或许,下一瞬,她就再也看不到明日的太阳。

云初,只能对不起你了,我也是,被逼无奈。

香姨娘张于颤抖着手接过皇后手手中的小瓶,一颗冰绿的药丸倒出,一仰头,含进了嘴里。

“本宫就是喜欢聪明人。”皇后很满意,面上露出会心的笑意。

的确是解药,入口即化,所有疼痛几乎也在瞬间消失。

香姨娘平了好几下呼吸,再三确认自己的小腹处没事,这才看着皇后,“皇后娘娘想让臣妇做什么?”

“不急。”皇后却道,“你只需要记得本宫的恩情,他日,总会有你所做的。”皇后话落,对着身后黑衣人点点头,几乎不过眨眼间,方才还站在那里的皇后便没了人影儿,只留半开的窗户外娉婷百花妖娆绽放。

香姨娘这才似松一口气般,往后一躺。

“姨娘,你还好吧。”方才一直看着这一幕,想上前,又被香姨娘眼神暗暗示意的嬷嬷忙走上前来。

香姨娘对其摆摆手,“我无事,只不过……”

“皇后今日如此做,这般大的恩情……”嬷嬷看一眼香姨娘,也垂下了头,虽然主子毒解了,可是这后头……

“皇后一统后宫,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香姨娘眉目间似有隐思,而后,没再说什么,看向一旁地板上还晕迷着的丫鬟,对着嬷嬷吩咐,“带她下去,好好休息。”

“是。”

“今日之事,缄口不言。”

“……是。”

看着嬷嬷将丫鬟扶下去了,香姨娘这才抬起头,抚着自己的腹部,“孩子,娘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娘,也很无奈……”香姨娘正轻声呢喃着,却见窗户处,一道身影无声无息落下。

香姨娘认识,正是云楚身边的华落,当下面色轻微一紧。

“失礼了,是公子怕此中有异,所以,特地让属下前来看看。”华落只当是自己出现得冒然,退后一步,对着香姨娘一礼。

香姨娘收起心中一丝慌乱,面上不动声色,虚弱无力的道,“无事,让二公了挂心了,方才吃了翁老之前留下的药,好很多了。”

“那就好,华落这就去回禀。”华府话落,又四下扫了一圈,见无异,这才足尖一点,如来时般,无声无息的离开。

香姨娘美丽波莹的水眸看着窗户外,良久,这才将目光收回。

有些事,终是晚了一步。

当夕阳落下之时,月牙给香姨娘的院子里送来了药方。

药方由火漆信封保护得完整,连丝灰尘封都未染上,可见保护得极好,香姆娘拆开时,心中,面以难辨,情绪交加,百味陈杂,却最终是闭了闭眼,对着一旁丫鬟吩咐,“告诉二公子,多谢。”

云楚此时早已经回到了院子,此次出门去名华府本就是暗中而行,自然无人知道,知道药方安然到达,心下,也松了大半。

“香姨娘的毒解了,这下小姐和公子都可以放下心了。”华落年纪轻轻可是比同龄人都略显沦桑的面上,也是放心不少。

云楚点点头,“所幸,名华府嫡少夫人与其小公子无事,但是,也希望,那药方,对她有用。”

“公子放心吧,我方才把药方送过去时,名华府人的面色明显是激动的,她也知一些医理,估计,有戏。”这时,月牙端着茶壶从院子外走了来。

云楚看着月牙,深以为然,“不过,以防万一,这几日,你还是多看着些香姨娘那边,妹妹既然把她托给我照看,我自然不能让她担心。”云楚有些无奈的一叹。

月牙点头,“不过,也不知小姐现在在何处。”

云楚摇摇头,手指轻轻高扣在轻椅上,发着轻而低沉的声音,他却没有说话。

他这个妹妹,是真的认定太子了,否则,如何甘愿为他出京,囹圄。

消息说,她让京二假扮的男子已经到了北拓,或许……

“或许,我们也要离京一趟。”稍倾,云楚又道。

“公子你的腿?”月牙和华落几乎同时出声,明显不赞同。

云楚清隽的面上情绪极淡,声音比夜风更轻,“翁老该是去寻药了,或许……”有可能,也未知。

……

穹泸山,远离大晋数千米之处。

屋内热水氤氲,人影矗立,而屋外,秋兰保持着呆在屋门前的姿势,话不能言,手不能行,生生解脱不得,如此独特的点穴手法,她也是生平仅见。

而此时屋内,矗立的身影自然不是云初,而是方才在那一瞬,云初晕过去之时而现身,然后连一丝风息都未感觉到,便已经站立原地的两名羽林卫。

此时,三人的眼神隔着门似乎在对视,偏偏,不能言声不能动。

所以,也不能将消息发给太子。

而远处,那些巡逻的黑衣人,露过这里时往这一瞥,便见着秋兰好好的站在那里,当即也心无他想。

秋兰心中大急,云初小姐被掳走了,可是她们三人,竟然连对方的影子都没见到,偏偏可是所有法子都试过了,硬是破不了穴道。

山间的风越来越凉,对方既然能在巡逻的人换岗时出现,还轻而易举的制住他们再掳走云初小姐,想必是对此处有一定的了解。

其目的不明……

一切思绪前后不过几瞬间。

秋兰越想越急。

“扑。”终于,秋兰一口鲜血吐出,身子往门上一靠,好似浑身气散般,却还生生的提着所有力气以手放唇,对着空中一声尖哨,身子便软软的躺了下去。

景元桀此时正由黑袍带路朝前走着,陡然一声尖利的哨声在空中响起,向来镇定沉然不动的眼底瞬间波浪滚滚,当下,直接足尖一点便向着发声处而去。

景元桀不知道这可能是他此生以来用的最快的速度。

他自小亲手训练的羽林卫,向来自有传信手段,除非迫不得己,否则不会用这般最直接最伤力最暴露自己的的方法传信,而且,方才那哨声,虽深长空远,可是底气不足,可见……

而随着景元桀突然离开,黑袍只是愣然一瞬,也跟了上去,这里是穹泸山,他自然不能让太子出何事情,如果太子在穹沪山出了事,或者是他带来的人出了事,那……

而同时的,随着秋兰一声出,距离此处最近的青安也早已闪身而至,人刚站定要去晕倒在地上的秋兰,便见得太子的身影紧随而落。

“太……”青安正欲开口,却见太子停都没停,直接掠过他,拂袖开门,进屋。

天地万物似乎都被那骤然冷冽的气息给冻了几万三千里。

而屋内空空,只有两名羽林卫站在那里,此时满含内疚的着景元桀。

景元桀没看他们,目光在屋内扫一圈,这才抬手一拂,二人如释重负,然后,双双跪地,“属下护人不力,连对方……”

然而,二人话未落,便见太子身影在空中一飘,便不见了。

“强行冲穴,内力大废,此生不能行武,秋兰这般做,显然,还有追的时机。”青安显然已经猜到发生了什么事,扶起地上的秋兰,开口的声音有些沉。

而那两名羽卫,看一眼青安和秋兰,当即也跟上了太子的步伐。

“太子……”这边前脚刚走,黑袍的身影落下,他自认为武功卓绝,没曾想,太子简直就是如至幻境,他远追不上,这刚一到达,便见到门口一躺一坐的秋兰和青安。

“这是发生了什么事?”黑袍对着青安发问。

青安沉沉的睨一眼黑袍,“你最好还是期待云初平安无事,否则,踏平穹泸山找人出来这种事……太子做得出。”声音同样没有一丝温度。

黑袍闻言一怔,面色连带身体都是一怔。

云初小姐?那位真是云王府大小姐云初,而眼下……

黑袍暗觉不好,当即抬手一挥,“立马去寻,翻遍山头也要……”黑袍刚吩咐到这里,眼底精光一闪,似乎想到什么,语声一顿。

青安极其敏感,当即看向黑袍,目光笃笃,“你知道是谁?”

“我……”黑袍还没答话,便觉浑身凉寒之气笼罩,再偏头时,方才离去的太子已经如山般站在他的面前几步之遥,浑身气息如高山压顶,直让他喘不过气来,纵然武功高旨,可是在太子面前,也只能望而生畏,不自觉的后退半步,“太子……”

“带我去见他。”

“未得主子的吩咐,我……”

“本宫不介意毁了穹泸山。”

“太子不是还要留着穹泸山……”

“带我去见他,再说一次。”

“主子……”

“唰。”黑袍话未落,两把剑同时架在了他的脖子了上,是太子身边的羽林卫,而太子此时站在那里,只一个眼神,便极具杀伤力之无尽,黑袍这一瞬,只觉浑身似被刀割凌虐,心跳几首一瞬僵滞。

空气中,无尽的气息缠绕,罩来,远远的,黑袍紧跟而来的属下都被这突然强大的气息直接震得口吐鲜血,纷纷倒地,咽气而亡。

黑袍眼看着自己的人一个一个倒下,面色惊骇。

“我带您去。”终于,黑袍大吐一口鲜血,跪倒在地,两名羽林卫直接上前,一把架起黑袍,没有半丝客气,“带路。”

“我照顾秋兰,太子小心。”青安眼看着太子离开,面色游转半天这才开口。

太子看一眼地上昏迷不醒的秋兰,对着青安点点头,不再说多什么。

青安虽有找人的异法,可是眼下,显然的,连他都断了云初的气息。

青安此时却是鲜有的一惊,都说男子一怒为红颜,他自小就识太子,太子冰冷,那天生尊贵又迫人的气息似与生自来,每每都只是远观,而不可近焉,似乎,只是触及其一个眼神,便能由心到灵魂都似霜雪般的寒冷,也从未想过,这样的男子,有一天,会为一女子露出笑颜,也从未想过,太子,会为一名女子,如此动怒。

方才,那一眼,只他看到,那就算天塌地陷许是也不会动然半分的太子,漆黑如幽谭的眼底,一丝因担忧而陡然升腾而起的血丝,如血魔之光,灼得,他眼疼,灼得,这天地万往,都生疼。

太子显然是知道谁掳走了云初,而那个人,显然,他不喜,因为,他还从未见过太子这般震怒而担忧的表情。

青安手指紧了紧。

云初,虽然,娘亲因你而死,但是我并不是真的恨你,但是,我怪你。

所以,你,最好活着。

青安咬了咬牙,略显的猥琐的五官在这一瞬,似乎也染上沉哀之色,然后,青安扶起了秋兰,似乎轻叹了下口气,“不然,你的牺牲就白费了。”

……

景元桀和黑袍一直走到一处极幽暗的山洞口这才停下。

明明天光月乐倾洒,远山青黛都盈盈微光,偏偏这处,可谓是难得的“好风水”,背光,背影,背山,背一切天地万物返光华之处,显得,幽然深深。

“主子最近一直在这里。”黑袍因着方才被太子内力所震,内力严重,浑身气息紊乱,说话声也早没了最之前的精气,此时弯着腰,有气地力的指着洞口对着景元桀小心的道。

景元睥冰冷的眼神凉凉的扫在黑袍身上,面无表情,却突然间,好像,天边悬挂的月牙都被此气势震得远走他乡,独留残光横照。

“里面没人。”然后,景元桀的声音似来自万丈深渊般,慑得黑袍魂不附体的一抖动,当下,声音微微一急,“主子经常不在,自来都是主子召唤我,之前也是他吩咐说,说太子您如果要见他,就让我带着你来这里,所以……”

“穹泸山他的藏身之处,有多少?”太子直接冷声打断了黑袍的话,一刀见血,直掐要害。

黑袍闻言,眼底似乎有惊奇之色,太子竟然知道……

“一百三十八处。”在太子这样的如滔天深雪的眼神面前,任何人除了死,就只能选择说实话。

“一百三十八处。”开口中的是其中一名羽林卫,声音满是惊异,可见之诧异。

然而,景元桀却没有半丝震惊,衣袖一拂,顿时,空气中落下数十道身影。

“太子请吩咐。”

“翻遍穹沪山,务必找到人,如遇阻止,杀无赦。”最后三个字,大地晚风似乎都颤了颤。

那些人当即四下散开。

然后,景元桀站在高山顶上,四目一扫,万千绿影影幢幛,无数黑影散开,半响,景元桀这才看向黑袍,“把穹泸山所有人集合。”

黑袍有些不明所已,抬头看向太了,却见其一幅看死人般的看着自己,声音如冰,“半个时辰后,如果寻不到人,就踏平穹泸山。”

黑袍闻言,当即面色大变,身子都是一抖,“太子……”

“本宫既可以留它这般多年,也不介意,毁了它。”景元桀声音以往任何时都要冷。

“太子,你允许我除去大寨主,不就是想和穹泸山彻底合作吗,让我等听命于你,为你办事,成为他日,掣肘襄派一大助力,我家主子也欣然同意,您现在这般做,那之前……”

“触我底线者,死。”太子只是说了六个字,六个字,无声的森严席卷册间。六个字,足够让黑袍极其惊恐的看着太子,唇瓣抖动间,这下,是真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能任羽林卫架着,对着山间,发着集合的信号。

景元桀已经移开了眼神,幽深如谭的眸底翻潮浪涌,云初,就算翻遍穹泸山,就算是翻遍天下,我也要将你找出来。

……

云初醒来时,天还是黑的,因为旁边有窗户,屋内也未点灯,抬了抬胳膊,全身绵软无力,衣裳完好,无伤无痛,很明显,被下了软筋散了。

他娘的,谁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然可谓是在太子的眼皮子底下把她给掳走了。

云初深吸一口气,这才认真的扫量着四周,这是一间极其雅致干净的房间,屋内一切摆设都极具审美观,一画一物,不多缀,也不空洞,连内外室相隔的珠帘都极其精致,可见此屋的主人并不是一个莽撞的粗汉,而空气中淡而馥郁的山茶和着玫瑰的花香味,悠悠自窗外飘来,让人心旷神怡间,又总觉得太过诡异了些。

月牙还高挂天际,从她此时躺在床榻上的角度自窗外看出去,远处重楼屋檐,再远处,似有青山翠树朦胧隐隐,看来,她被掳走的时间并不长,不知道,景元桀是否知道她不见了,犹记得昏迷前,秋兰还传话说,他要去见一个人。

还有秋兰,不知如今……

云初很努力的抬起手,抚了抚眉心,又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不过,动了好半响,都没起身成功。

靠,这人是有多怕她逃啊,这软筋散的份量,是不是下得太多了些。

云初懊恼,穿越这般久以来,第一次这般懊恼,连对方面儿都见着,便被人掳了来,这醒了,也见不到个鬼人影,可真是……绝了。

这是杀是剐是不是还得给个明话儿啊。

她这醒来这般久了,虽说没什么大响动,可是但凡有点耳力的,也该听出她醒了吧。

“有没有人在?”云初直接对着门外开口,左右现在无力而走,既然如此,不如从对方身上下手。

不过,云初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就在她正准备将声音提大点说话时,隔擘,一墙之隔,竟然传来了一些异样的声响。

暧昧,轻喘,浊重,衣衫剥落的声音……悠悠绵绵的在耳边响起。

她虽中了软筋散,不能动弹,但是耳力本就好啊,自然听得清楚明了。

所以,隔壁这是在上演,活春宫?

也对,大晚上的,有益身心嘛。

不过,云初郁闷了。

这到底是哪里,看样子,显然已经离开穹泸山,可是这般短的时间,就离开了穹泸山,如果说是到了县城,这里似乎,又太安静了些,虽然清风拂来间,花香浓郁,可是总觉得,还掺杂了些别的什么,不是毒,却……

很古怪。

更关键的是,云初凝神一听,隔壁虽然声息暧昧,轻喘,她却从头到尾只听到一个人的声音,女子的声音,她可以明显的确定隔壁有两个人,肌肤摩挲的声音如此明显,可是就偏偏只能听到女子粗喘娇吟的声音。

云初睫毛轻眨着,又四下扫量了一眼屋子,然后,凝神不动了。

以不变应万变。

隔壁的声响却远没有收下之势,反而愈演愈烈,伴着床板嘎吱嘎吱的声响,云初知道,那二人已经到了兴头。

怀着如此纠结的情绪听活春宫,也是没谁了。

“啊……快……啊……”女子的娇呼轻吟声,宛转得让人灵魂颤抖。

响动更大,呼吸,更喘,动作,更加剧烈,肌体相交的声音,格外清晰,虽没真的吃过猪肉,可是所见所闻,也足够云初分辨出隔壁二人到了哪个步骤。

麻蛋,这么火爆,有没有考虑过她的感受。

“啊……”隔壁的气氛似乎到了高亢的地步,一声一声,似抽断魂气。

云初起身,这地方太邪门,明明两个人在做,却只听到了一个人的呼吸声,云初心思闪烁着,汇聚全身的力气,一步步移动着身体,刚奋力挪到床榻国,这时,却终于听到了隔壁传来一名男子的声音。

“小妖精。”不过三个字,云初却是一顿,紧接着,面色死白一片,因为,随着这三个字出口,她清楚的听到,方才还正在宛转高声发泄欲愫的女子,几乎在男子出声一瞬之时,便……没了气。

是被掐死的,因为,她还听到了骨头被掐断的声音。

很明显,是那个正和女子肌体交融的男子动的手。

好变态,在女子最兴奋时动手,比罗妖还变态。

云初心思转得飞快,紧接着,面色更是一白,因为,那个开口的男子的脚步声如此清晰的响起,她清楚的听到他穿衣,下床,开门,再然后,在自己的此时所待的屋子外,站定。

微微抬眸,未点灯的屋子里,明明暗暗的光线下,门外,一道修长的男子身影,正站在那里,然后,声音好听又带着毫不掩饰似与生俱来的残戾之气,“醒了呀。”听不出情绪,而话声落,门被打开,屋外光线进来,也照清男子的身影。

云初目光定定的看着,然而,失望。

来人戴着面具,一张黑漆漆的面具罩在整个脸上,连眼睛嘴巴都没有露出来,她都怀疑,他看不看得见她,不过,显然,这是特珠材质所造。

“你是何人?”云初保持坐在榻上的姿势,看着来人,沉声开口。

“这里是我新购的院子,喜欢吗?”那人没有回答云初,面是大垮步的走了进来,答非所问。

身才劲瘦,却极为轩昂,一袭浅金色锦袍,霸气而阴戾,甫进来,云初却蹙紧了眉,男子身上做完某事后的味道,太重,太靡靡而让人不爽。

“你不喜欢我身上的味道。”男子似乎看出来,说话间,在外室站定,隔着珠帘看着内室里的云初,似乎,很温柔,很没有恶意。

可是,云初的心思何其敏感,心跳在这一瞬,突然都跳得缓了缓,因为,男子固然温柔,虽然整张脸藏在面具下,让她看不清楚脸,看不到他的情绪,可是,她却清楚的感觉到,男子此时此刻,浑身散发的,对她势在必夺的气势,与浓烈的,情愫。

这种情愫,只有她在和太子极其相近时,她才感受到过。

可是这种情愫换作任何一个人对她表达,她都恶心。

“不知下掳我来此,有何目的?”云初尽量平息心绪,让声音听起来端然沉凝。

她现在连走路都困难,更别说逃,眼下看来,只能尽量不要触怒面前这个人,从而寻求突破。

不过,男子依然没有回答云初,反而接下一一句话,让云初差点没吐出一口老血。

“你要不要和我成亲。”男子道。

云初几乎在怔愣了几个恍惚之间,这才反应过来,压住心中的怒火,有些不可置信,“下,是不是抓错了人,问错了话。”

“抓的是云初,想娶的是云初,错不了。”男子语气坦然而靡丽,字里语间,还含着浓浓的狎昵之意。

云初极其扭曲的笑了笑,“你只是要娶云初,这世间女子叫云初的千千百百,你……”

“记忆里,是你,他感兴趣的,是你。”男子轻飘飘的打断云初的话,随即,已经撩起了珠帘,大步走了进来,直逼向床榻,然后,几乎在云初猝不及防中,微微俯身,在云初头顶上轻轻的嗅了一圈儿,不吝赞美,“好香,难怪,他喜欢。”

云初正襟危坐,此时此刻,慌乱,却心绪不平,“哪个他?”不会是太子。

“他不敢的事情,我都帮他。”男子如是道,又一次答非所问,话声落,手向前,竟很自然而然的,就要去解云初的衣衫。

云初身子飞快的往后一躲,然而,危机时刻,她突然又忘了,她现在力气小得可怜,当下,这一躺,便成了直辣辣的躺倒在床榻上。

“果然美色姝绝,清秀绝伦。”男子倒是显然很满意,俯身……

“那个,不如,我们鸳鸯浴啊。”云初突然开口,隐藏着所有情绪,面上笑意正好,似乎,还极尽魅惑。

男子闻言,似乎当真有在考虑,随即,却是摆摆手,“夜长梦多,太子的速度相当惊人,鸳鸯浴……”男子似乎笑了声,“未免太浪费时间。”话声落,身子便向着云初俯了上来。

“原来,你怕太子。”云初没有动,也没有挣扎,反而很是好奇的开口,目光还一瞬不瞬的看着男子。

男子动作一顿,俯身看着云初,解云初腰间衣带的手也是轻轻一顿。

然后,云初便清晰的感觉到男子浑身气息一变。

“我怕他?”男子道,下一瞬,竟笑出声,声音低低好听,却让人毛骨悚然。

“当年,他差点死在我手里。”然后,男子道,眼底光束似乎有所变动。

云初一惊,“那……呃……”

“我知道你很聪明,也知道你有控制人思维的方法,不过,在我这里,行不通。”男子已经点住了云初的穴道。

这下,云初是彻底咬牙切齿,这个人竟然看出了她的意图,而且,她方才那般怒力想对他催眠,竟然没有一丁点作用。

“你如此垂头丧气起来,真可爱。”男子却给云初极大的赞美,然后,手中拉着云初的腰带,一扯。

腰带被扯开,男子俯身,就欲以去吻云初的唇,然而,却在距离云初的唇瓣几公分之时,顿住,身体一僵。

乍一看面前这张戴着面个的脸,云初真觉得有些触目惊心。

然后,云初看着僵在空气中的男子,抬手,轻轻将身往旁边一推,男子便张着大眼睛,躺在了一旁,而其小腹处,一根极细的竹签之物,赫然插着,还露出一小截在外面。

“声东击西懂不懂。”云初对着一旁的男子愤声一句这才奋力爬起,那竹签可是方才她在这床榻上寻了半久才找到的,大多古木所制家具,年代久了,自然都是会有一丝脱落,虽细,没有伤害力,但她以雾法凝气化形,便可以成为暗器,不过,雾法随她体力而动,她现在力气小得可怜,制肘不了对方多久,所以,束紧腰带,赶紧,逃。

不然,她一定让对方死得很惨很惨,敢打我的主意。

不过……云初突然又在男子身上摸起来,解药,或许,就藏在他身上。

“我以为,你会想先看看我的真容。”男子见云初站在床边,又向自己摸过来,幽然出声。

云初看都不看男子,解毒是大事。

不过,她的手却被对方抓住了。

“或许我应该告诉你的,我的穴位与常人不一样。”然后,男子在云初近乎骇然的眼神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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