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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草啊夏草,既然姐姐我用了你的身子,甭管始乱终弃的还是欺凌辱骂的,通通都要为你讨回来,嘴上也就拔高了声儿。

“谢谢你。”

一言既出,她偏头俯在傻子身上,再不吭声。而围观的村民似乎都品出了味儿来,只那兰子安还懵懂不知,寻思着夏草那笑容十分好看,目光不由稍深一下。

知夫莫若妻,他短暂的异样,范氏顿时察觉了出来,牙齿磨得更利。

“相公可是觉着那小浪蹄子顺眼了想纳了回来”

兰子安惊觉失态,压住奇怪乱蹿的心思,揽了范氏的腰。

“娘子哪里话只是她这样的人,我们委实不必与她计较,娘子往后毋须再去找她麻烦了。”

“相公说得极是。”

范氏走了两步,盯着兰大傻子与夏初七的背影,目露怨恨。

夏初七来到鎏年村三天了。

从傻子和村人的嘴里,她大概了解到一些情况。

她所处的大晏王朝与明代的区划国体极为相似,这个村子叫着鎏年村,隶属于锦城府的清岗县,离县城约三十里左右。但除了一些基本常识之外,以傻子为数不多的脑髓,也问不出更多有价值的东西来。

回去的念头在几次三番的尝试后,已经被活生生掐断了。

反正她夏氏孤儿走到哪里都是独单单一个人,到了什么山头,就唱什么歌,哪里的黄土都养人。既然她青春还在,不仅有机会实现前世找一个好老公的奋斗理想,还能体会一把另类的封建王朝新农村生活,也不算吃了大亏。

这三天来,托了十九爷的福,她的日子还算风平浪静。虽说那天她点到为止的“谢谢你”三个字,很自然地把矛头指向了兰秀才,村子里的议论声更多了,却没有人来找她的晦气。整个村子,或者说整个清岗县都被另外一件大事抓去了注意力。

据传十九爷赵樽的大军已经到了凌水县,很快要从清岗过驿了,全县震动,县老太爷招了里长去,说是为了迎接晋王殿下,清岗县沿途驿道要黄沙铺路,要疏水搭桥

对于那个间接帮过自己的十九爷,夏初七没有半毛钱感觉。

她现在比较关注自家的小命儿。可能真应了那句古话,医者不能自医,自从那天沉了河,又在河边上受了风寒,她本就破败的身子不仅没有完全康复,还咳嗽得更加厉害了。

“大傻子”她喊得有气无力。

“草儿,我在。”

傻子待她极好,除了傻之外,他身上真没有别的毛病。一年前,当他从苍鹰山脚下把夏草给捡回来开始,两个人就住在这几间破烂透风的茅草屋里。与他两个相依为命的,还有一个打小照顾他的三婶娘。

“傻子,我没力气了,你去帮我采点药吧”咳嗽几声,夏初七嗓子都快破了。

傻子焉焉的耷着大脑袋,瞧着她重重点头。

“乖”她习惯把他当成小孩儿,“你记牢了啊,先去村东头靠井边的田梗子上采点白花蛇舌草,再去村西头的河边湿地上,摘几把鱼腥草。回来后在灶房的锅台边儿上,找几块三婶娘做菜的陈皮”

夏初七费了老大劲儿,才表述清楚。

可傻子的理解能力实在有限,她不得不一遍一遍重复描述那些草药的长相,差不多说得快要崩溃了,傻子才大致领悟着出门替她寻药去了。

和傻子生活,真累啊

她再次昏沉沉睡去。

梦里,她还在清凌河边上吹冷风。

冷风里,有一条大红色的裤衩子在飞啊飞啊

突然,一双鸡爪子似的手掐住她的脖子,窒息一般的刺痛感,真实得把她从梦里惊醒过来。

“老子”

刚带着颤音儿出声,她的视线就对上了一双怨毒的小眼睛。

“夏草,你个贱小淫儿,老娘来送你一程”

、第006章一条生,一条死。

夏初七呼吸不畅,心里头直骂范氏个神经病

谁稀罕着她家男人了

妈的

不过,好歹她是在红刺里训练过来的,哪怕生了重病,也不是任人宰割的主儿。拼着一口气儿,她攥住范氏的手腕,哑着嗓子厉声低喝。

“泼妇,你他妈在找死”

范氏手腕一痛,尖叫了一声儿,突然瞪大了眼睛。

“你,你,你怎地不结巴了你是谁”

那天夏初七回村的时候,范氏只瞧她眼神不对,现在更是觉着她像变了个人儿似的,不仅说话利索了,出手还变得这么厉害,就连说的话也夹杂着非时人该有的腔调,着实令她惊惧发憷,几乎立马就联想到了神神鬼鬼的东西来。

“你个贱小淫儿定是妖精附身了怪不得我家兰秀才被你迷惑住。我,我得让爹爹请了法师来捉了你”

又是她那个做县令的爹

夏初七心里头冷笑,奸恻恻地凑近了她。

“警告你,别惹火了老子。要不然我让兰秀才休弃了你哼”

范氏瞳孔一缩。

“我家相公,他才不会休了我。”

“不会”

夏初七冷笑声声,“范家嫂子,你恐怕还不晓得吧兰秀才他本就钟情于我,之前是他约了我在村东头的皂荚树下见面,说要纳了我回去。我被浸猪笼也是他潜入水底救我上岸,我两个的感情”

“你胡说”

怀孕女人本就小气,范氏又是个心气儿高的,哪里听得这话

“你个贼囚根子烂淫妇,老娘掐死你”

范氏本就是个泼的,与她撕扯起来全是拼命的架势,夏初七呛得咳嗽下,手腕反转扣住她,正待翻身而起,却听见范氏见鬼一般啊了一声,眼神直勾勾盯住她的脸。

“你的额头上好啊,贱人,你原就是朝廷钦犯对吧,结巴也是假的哼,我要告诉我爹”

想来夏草之前将额头上那个“贱”字用刘海遮得极好,村人都不知情,而范氏与初七撕扯时,竟恰巧将她刘海拂了开来。范氏是兰秀才之妻,县太老爷的庶出女儿,大抵还是有些见识的,看她的眼神儿夏初七就觉得要糟,正琢磨着办法,一个人影突然踹开门儿冲了过来,二话不说,老拳一挥,重重砸在范氏的身上。

来人正是兰大傻子。他性格软弱,长年在村子里被人欺负,范氏嫁过来这么些年,还从没有见过他愤怒成这副模样,惊惧间护着大肚皮就哀哟连天地叫唤起来。

“大,大兄弟,别,别再打了,嫂子一会儿给你买糖吃”

她喊得可怜,傻子却像吃了火药,根本不理会她。

“坏人,你是坏人。欺负我草儿,我打你打死你”

“啊大兄弟饶啊杀人啦救”

鼻子口腔被揍得鲜血溢出,范氏一下捂嘴,一下捂肚子,一下护眼睛,完全没有办法招架。夏初七见这情形,怕傻子把人给打死了,赶紧阻止。

“傻子快住手,你要打死她了”

“不我打她,就是打死她她欺负我草儿她不是好人”

傻子长年做农活,人长得高大粗壮,力气也大,几个拳头砸下去,范氏就哀嚎着倒在地上,没有了动静儿。他也不管范氏死活,收回拳头就变成了一只邀宠的小动物,狠狠抱住夏初七,开心地咧着大嘴反过来安慰他。

“草儿,我打她了。你不怕,没事了,没事了啊”

探了探范氏的颈动脉,夏初七才放下心来。

“吁,你个傻子真打死了她,不怕吃官司”

垂下大脑袋,兰大傻子瓮声瓮气地道:“我不怕,只要你不死,我便什么都不怕了”

见他明明害怕得紧,却偏要来护着自己的样子,夏初七又好笑又好气心里头又温暖。嗔他一眼,她斜睨着范氏被揍得惨不忍睹的样子,有些头痛怎么善后。

摆在她面前有两条路,一条生,一条死。

第一死路:如果范氏醒过来,有了她做县令的老爹,她和大傻子都得完蛋。

第二生路:让范氏永远的闭上嘴。

是人都会选择生路。只可惜,看着范氏高高隆起的大肚子,她终究狠不下心。

如此一来

她目光凉了凉,一个计谋浮上大脑,冲大傻子勾勾手指头。

“来,傻子,你替我做两件事儿。”

“哦。”兰大傻子像个憨厚老实的小孩儿,乖乖凑过头来。

夏初七小声与他耳语几句,傻子却只歪下脑袋,一脸懵懂地盯住她。她不得不又仔细向他交代了两遍。只没想到,等傻子彻底听明白了,先是点了点头,接着一颗大脑袋又摇得像拨浪鼓。

“那个,那个不行草儿,三婶娘晓得了,定是要恼了我”

无奈之下,她只得板着脸。

“你听三婶娘的话,还是听我的话”

兰大傻子向来对三婶娘有点儿发怵,不过想了片刻,到底还是点了头。

“我,我都听你的。”

“乖去吧照我说的做。”

傻子乖乖闭了嘴,把软倒在木床边上的范氏给扛了起来,偷摸着从后门出了屋子。好在这几间茅草屋是独户,又在村西桥凼头上,离村人密集处较远,没有被人发现。

等他再回来时,虽然打着焉儿没啥精神,还是献宝似的将他刚才采回来的草药一股脑地塞在夏初七的被子上。

“草儿,你快吃。”

“我又不是牛,吃什么草”

低下头,兰大傻偷眼看他,样子沮丧,“哦,这种草药也要熬的么”

“废话,当然”

兰大傻子挨了训,还是乖乖去了灶房,照她前几次教的法子熬出了一碗黑浓浓的草药端进来,又替她烧了一大锅滚烫的热水擦洗身子。一阵忙活,待她蒙着头出了一身冷汗醒过来,身子便轻松了许多。

但对于这个陌生的世界,她却多了一丝无力感。

世道变了,人心却还是没有变。现在这日子,到底算哪门子营生

可不管哪门子营生,她都得活下去。

“傻子,找点儿吃的来”

对于范氏的事情,兰大傻子完全没有她那么重的危机意识,只觉得自家做了错事,一直耷拉着脑袋在犯傻。听了她的话,他愣愣地哦了一声,回头去了三婶娘屋里,摸来一块黑乎乎的烙饼塞到她手上。

“你吃,好吃的烙饼”

夏初七掂了掂那饼子,牙齿都酸掉了。

说它是烙饼,不过就是三婶娘找回来的青蒿与细面捏一块在铁锅里烙出来的馍馍,实则一点油星都没有,只稍微比她过去几日吃的粗食高级那么一点点而已。咬一口,硬得她无比怀念以前丢在部队潲水桶里的大白馒头。

想到过去,联系现在,她不禁神伤。

“傻子,你打小就吃这些东西”

傻子想了好久,皱起了眉头,“不,小时候我吃过极好的后来就吃这个了。”

小时候

夏草愣了一下。

鎏年村人里,大多数人都姓兰。她只知道兰大傻子是三婶娘柳氏从外乡带过来的,在这里一住就是十来年。三婶娘除了说她带着傻子讨过饭,再没有说过他们的过去。但兰大傻子这人从来不撒谎,他说小时候吃过极好的,那肯定就是了。

“嘶,老子的牙靠”

被青蒿馍馍给咯到了牙,她烦躁地低骂一声,实在咽不下去。把馍馍往床边矮几上一放,失神地倒在木板床上。

“草儿,你不吃了”

“吃不下”

傻子可能饿得狠了,吞咽了下口水,拿过她啃过的馍馍来就狼吞虎咽地塞到了肚子里,都没见他怎么嚼巴,大半个青蒿馍馍就入了五脏庙。末了他还抹了抹嘴,翻着白眼咽着喉管,一阵傻笑。

“好吃,烙饼真好吃”

盯了他良久,夏初七伸手入怀,细细摸着那只从冰山狼身上顺来的“小金老虎”,皱着眉头问:“傻子,你想吃肉吗”

“肉”

肚皮不争气地咕噜了一声,傻子喉咙里快伸出手来了。

“喔,哪有肉吃傻子好久没吃过了。”

想到肥瘦相间,酥烂不腻,入口即化还香甜松软的红烧肉,夏初七也丢人的狠狠咽了咽口水,许久没有尝过的饥饿感,塞满了心窝子,两只眼睛都放起了金光。

“傻子,我一定要让你天天有肉吃。”

正在这时,那扇满是蛀洞的木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一脸精明的三婶娘入得屋来,把锄头放在墙角,情绪不宁地打量了过来,傻子心虚得垂着脑袋不敢抬头,生怕三婶娘寻他的麻烦。不曾想,她却只问了问夏初七身子的恢复情况,就说了另外一件事。

“草儿,族公说,那个大贵人晋王爷要到县里来了,也不知怎地,王爷突然改了行程,要在县里小住些日子”

夏初七一愣,“王爷来县里,关我们啥事”

“县里每户人丁,要摊派钱粮,族公说,明儿就得上缴”

、第007章侄媳妇儿

摊派

这不是鱼肉百姓么

鎏年村人除了种养殖外,便没有额外补贴家用的营生,户户穷得叮当响。可各种赋税却高得离谱,打井要摊派,祠堂修缮要摊派,现在十九爷的大军要在县里驻扎,摊派自然更少不了。

人艰不拆啊

寻思一下,她低眉顺目地笑着,装得十分老实。

“三婶娘,那你找我”

三婶娘依旧笑眯眯地道:“大柱他不省事,你身子骨要好些了,明儿去一趟县城,把仓里的两筐粳米拿去换钱。还有”

停顿下,她只拿眼瞄初七却不讲。

夏初七歪了下头,用比傻子多一点点的智商回应。

“婶娘,有事您说”

三婶娘一笑,拍拍傻子始终埋着的脑袋,“婶娘翻了皇历,这月十五是个极好的日子,你卖了粳米要有余钱,给自家扯几尺花布,做身儿好衣裳,就和柱子两个圆了房罢,免得再招人闲话。”

圆房

傻子人虽好,在她眼中却像个孩子。

对这个从天而降的包办婚姻,夏初七自然不会认可。

却也不忍心丢下傻子就走。

况且,她目前也没地方可去。和穿越小说中那些飞檐走壁的女英雄不同,大晏王朝户籍制度严苛,走哪里都要官府路引,尤其对女子多有约束,一个姑娘家想要背井离乡讨生活,可以说寸步难行。

敷衍了三婶娘,当晚各自睡下,夏初七却翻来覆去夜不安枕,觉着头痛不已。到是傻子没心没肺,兴奋得像个小娃似的,假装小解又跑来她屋外头问了一回,确定要明儿跟她进城。

这一闹腾,夏初七更睡不着了。

半夜时,她突然想到了怀里顺来的脏物小金老虎。清凌河边那头冰山狼瞧着就不是普遍人,她冒冒然带着脏物进城,会不会不太安全

不行,她得先去县城了解下行情再说。

这么寻思着,她迷迷糊糊爬下床,将小金老虎用块破布裹了,埋入墙角一个泥罐下面的松土里,又不放心地拿脚踩平了,才长长松了一口气。

离清岗县城约二十里左右的凌水县境内,驻扎着晋王爷麾下的金卫军。夜深了,主帅帐篷里还掌着灯。帐外,身穿朱红色战袄,腰佩黑鞘长刀的值夜守军举着火把在巡逻,呜呜的风声里,整齐的步伐清晰可闻。

“报”

内侍郑二宝急匆匆打了帘子入帐,却见王爷独自一人同时执了黑白棋子在对弈,他赶紧涮袖跪下。

“爷,京师八百里加急”

一颗黑子落下,赵樽接过文书,姿势没变地看完,着郑二宝点了烛火烧掉,冷眸再次凝视棋枰,执一颗白子在手久久不语。

四周愈发冷寂。

即便郑二宝侍候他多年,也不禁打了个哆嗦。

这位十九爷,性子孤僻得紧。不生气的时候,不表示他心情好,生气的时候,也不表示他心情不好,越是平静越是让人害怕。尤其这几日,在他派了斥候在凌水和清岗二县境内寻遍一个女子无果之后,脸色更加冷漠难辩,没人敢在这时候轻易触了他逆鳞。

“爷,还有件事儿”

赵樽没有移开目光,面前的黑白两子各占半壁江山,僵持着都没有办法更进一步吞食对方的疆土,而他好像根本没有听见郑二宝的话,只拧了拧眉头。

察着颜,观着色,惯常嘴快的郑二宝今儿却有些踌躇。

“爷,驿使还捎来了皇长孙殿下给您的口信”

赵樽略顿下,冷冷看向他,“何事”

“殿下请爷归京沿途秘查一人。”

“什么人”

“前魏国公夏廷赣之女,皇长孙之御赐嫡妻”

赵樽在洪泰二十四年春出征乌那,现已是洪泰二十五年冬。近两载的边关生活,并不防碍他知晓朝廷动向。一年前,京师出了一桩震惊朝野的大案。前魏国公夏廷赣被其胞弟夏廷德揭发通敌叛国,阖府七十余口满门抄斩,只余一个七小姐不知所踪。

他没有见过那位钦定的侄媳妇,却知晓那女子名声不太好。

只是,此案后不久,皇长孙赵绵泽就另娶了因揭发胞兄有功而世袭魏国公爵位的夏廷德家三小姐为妻,据说情投意合,两相得宜,现又意欲何为

灯芯啪的轻爆,他平静的再落一子。

“明日卯时,开拔清岗驿。”

“是”郑二宝偷偷搓下手,“那,如何回复皇长孙殿下”

赵樽肃然抽手,回答得漫不经心,“回京再说。”

“啊可是爷”

“下去”

郑二宝抽搐着嘴角,垂目缄默了。

爷,您这是冷幽默吗

沿途秘查都回京了,还如何查

鸡打鸣,狗叫唤。

天儿放了晴,还是干冷干冷的。

夏初七从破旧的箱子里翻出夏草最好的一身行头穿上,吃过早饭,对着桃木小镜在屋子里捯饬了许久,才出来张罗着和傻子进城。

傻子人傻,却有的是力气,挑了一石粳米走在前头,身板挺得直直的,像是没费半分力。到是她生过病身子还虚弱,有些打蔫儿。

村东头的大皂荚树,向来是三姑六婆们嚼舌根的好地方。此时,几个妇人正在边说边笑的咬耳朵。声音很低,却还是断断续续地落入了夏初七的耳朵里。

“听说了吗那范氏”

“平日里瞧她就不是正经人光着身子在兰瘸子家的种猪圈里那种猪可是发了情的伤风败俗”

“今儿赶早她不就哭着上县城去了好像还骂了一阵傻子和夏家娘子呵,怕是又有人要倒霉了,人家可是县太老爷家的小姐”

见夏初七和傻子过来,几个妇人闭了嘴,只拿眼风瞄他俩。

夏初七微微翘起了唇角。

从来没有人惹了她,还能够全身而退的

等着瞧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