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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罢,她微微翘起唇来,吹了声儿口哨,等他姿态优雅态度尊贵的归整好了身上的衣袍,自个儿便率先往洞外走去,不再看那些蛇尸一眼,同时也没好意思回去看似乎欲言又止的赵樽。

刚才那几句发神经的话,是她故意说出来玩笑的。

说白了,她不希望因为昨晚上的事儿,搞得彼此尴尬。

脑子一清醒,她便想起来了这不是一个男女关系开放的朝代。

尤其赵樽那货,贱是贱了点儿,可似乎在女色方面并不像古代的封建男子那么无聊,把下流当风月来玩。而他本人确实属于洁身自好的那种,尤其在某些与伦理道德相关的层面上,他都可以称得上古板迂腐的道德模范了。比如,昨儿晚上的“穿鞋”事件。

想想,她昨晚搂了他一夜,依他老人家古董一般的心思,说不准一个想不开,觉得两个人真确定了什么关系,真就赏她一个什么“侍妾”之类的虚衔,那她这辈子不就毁了么

夏初七喜欢调戏美男没错。

可那只是纯粹的欣赏与玩笑,真没有与别的女人一共分享男人的勇气。

赵樽他什么人啦一个封建帝权之下,高高在上的王爷。

先不说他前头都指婚三次了,府里还有未碰过的滕妾若干,就论往后吧,他那京师的王府后院里,养上百十来个花枝招展的女人也肯定不会太稀奇。所以说啊,就算他生得再好看,她也不会把自个儿托付给这样的男人。依她的性子,还是一个人游戏人生,过着逍遥自由的日子,没事儿调戏一下美男有意思。

最最最主要的是她觉着,相比较起来,和一个封建王爷做好哥们儿,比做一个封建王爷的侍妾,肯定有意思得多。

“一百两。”

背后突然传来的懒懒声音,打断了她慎重的人生思考。

嗖的一下转身,她调过头去,挑着眉梢看他,“大清早的,什么玩意儿又一百两”

赵樽抬了下眼皮,冷冷的眸子,很是认真地盯着她。

“昨夜的保护费。”

“”

靠,他到底是流氓地痞黑社会老大啊,还是个王爷

夏初七真真儿被他噎住了。

半晌儿,她脑子激灵一下,突然想起来,狐疑地盯住他问,“先头在山洞里,你想说的,就是这句话”

赵樽奇怪的看着她,“不然呢”

去原来是她一厢情愿了,还以为他要对自个儿负责呢。

赵贱人,真贱,果然是一个没有节操的家伙。把她的小脚也看了,小手也摸了,身子也碰了,他居然敢没有这样的想法儿还是不是封建社会的男人啊去,也太不符合逻辑了吧

一个人怪异地想着,她吭哧了几声儿,想想又翘起唇来,双手比划了一个“十”字的造型,皮笑肉不笑的调侃他,“爷啊,这世道,十两银子都能买一房媳妇儿了,你这陪我睡一个晚上,就要一百两”

“太少那一千两。”他回答得慢条斯理。

果然是同类,两人绝对适合做哥们儿都钻钱眼儿里了。

夏初七想着这个,冲他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儿,一把手把包袱挂在肩膀上,阴恻恻地冲他奸笑,“好好好,我就给你一百两。不过才一百两而已,小事小事先欠着吧啊。下回多睡你几次,一起付账。”

俗话说得好,“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咬”,她现在一两银子都没有,别说欠他一百多两,就算欠他一千两,一万两,她也能欠得起的。

暴雨肆虐过的大地,满目苍痍。

山上的树木横倒竖歪,到处都是被洪水给冲得翻出来的黄土稀泥,唯一的优点就是空气还算清新,纯粹无污染的天然景致。夏初七一路跟着赵樽,悠闲地踱着步,在这个寒意渐浓的天地里走着,看他黑袍飘飘,看他挺秀高颀,也觉得是一种视觉享受。

“主子爷,我可是又饿了,上哪儿找点吃的去”

赵樽不回答,直到她又问了一回,才不耐烦的开口。

“饿不死你。”

轻哦了一声,夏初七吐了吐舌头,一转头,便在一个残草岩石的夹缝间,看见了一具不知道打哪儿冲上来已经泡得泛白了的尸体,不由得长长叹了一口气。

“您是王爷,您被水冲走了,他们定是会想方设法来寻你,可这些老百姓就惨了,这次受灾的范围肯定很惨重也不知道会死多少人,政府会不会派人来震灾”

“政府”赵樽回头,冷眼微眯。

夏初七心扯了一下,拍拍嘴巴,“就是朝廷。或者,官府”

赵樽若有所思地看她一下,沉吟了许久,才在发丝撩动衣袂飘飘间,淡淡地说道:“朝廷定会派人来震灾,官府也会有所作为的。”

“这样啊那便好。”

没有再多说什么,夏初七走了几步,拳头突地一握。

“要这事儿是东方青玄干的那厮必遭天谴啊。”

赵樽便未多言,只黑眸中浮上了一层阴沉之色。

夏初七也不在乎他回不回答,一路骂着东方青玄,十分解恨,“王八蛋啊,为了一己之私,就罔顾百姓的安危。实在太过可恨了。”

“你还有悲天悯人之心”赵樽神色,依旧冷凝如水。

“老子的优点很多。”夏初七笑眯眯的挑眉。

“缺点更多。”他答。

“不损我你会死啊”

他慢条斯理的转头,声音骤冷,“就凭这一句,便能治你个大不敬”

“啊哦,您是王爷,我又忘了。”夏初七总算看明白了,这货从开始到现在,基本上都是以压榨她、洗刷她、收拾她、贬损她为荣,以对她好、让她乐、逗她开心为耻。便是她说得再好听,他也不会多给她一个好脸色。

那她还和他客气什么

一横眼睛,她拎着包袱,晃来悠去,“不过嘛,老虎不发威,你是不是真当我病猫啊”

赵樽冷着脸,一哼,“几条蛇都怕成那熊样,还老虎”

奸猾的一笑,夏初七走过去,在他的身边儿绕了好几圈,直到绕得他不耐烦了,这才缓缓将头靠近,一副为色所迷的模样,笑眯眯地奚落。

“又傻叉了吧你,我昨晚那是怕蛇么我那是在吃你的嫩豆腐懂不懂你说说,结果咋样了你还不是乖乖让我给睡了哎哟哟,这如花似玉的小郎君,你若是愿意求姑娘我呢,我还是乐意对你负责的。不过就你这态度嘛,实在让人提不起劲儿啊”

聒噪的老毛病又犯了。

赵樽回头看到她,气度悠然的威胁。

“楚七,爷看你这样,是不想要镜子了”

这一招儿对夏初七来说,永远都是绝对致命的杀招。

立马收回脸上的笑意,她顿了下,斜睃过去,“行行行,你是大爷,就当我上辈子欠你的,成了吧”

赵樽顿步,墨石一样幽深的双瞳认真的盯住她,将她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才十分高姿态的华丽一拂袖袍。

“罢了,上辈子欠的,不必还。”

在一圈华贵衣料制成的袍袖漾纹路里,夏初七脸上被拂得凉丝丝的。

牙根儿,又痒痒了

贱人啊

天亮好寻路,没一会儿工夫,两个人便又绕到了昨日上岸的地方,那副救命的棺材板儿被赵樽拴在一颗大树上,如今还妥妥的安放着。下头的水位没有昨日那么高了,可冲刷上来的泥沙,却铺得到处都是,似乎还在控诉着昨日那一场突降的灾难。

“我们还要用它划出去”她问。

“嗯。”

“去哪儿”

赵樽心里好像已经有了谱儿,睨她一眼,便未多言。

“跟上便是。”

不等她反对,他拖着棺材板儿就下了水,把它当成小舟来使唤。两个人坐在棺材里头,竟然也能划得十分平稳。从这座山的前头绕到了后头,过了好长一段路,夏初七也不知道他究竟要做什么。

瞧着他目标明确的样子,她还是免不了疑惑,“难不成,你知道咱们这是在哪里”

“嗯。”

“哇,你真有文化,地理学得真好。那说,咱要去哪儿啊”

“前头不远,便是灌县丈人山。”

“丈人山好神奇。”

夏初七扯了扯嘴巴。老实说,她不明白赵樽一个王爷为何能如此了解这个地方的山势地貌,可心里头哪怕有一万个疑问,见他已经不再想要搭理自个儿的样子,也就不想再多话了。

等两个人赶到丈人山上的普照寺时,夏初七才发现,原来被洪水祸害后流落到此处的人还真不少。这会儿那普照寺就像赶集一样的热闹,除了寺庙里头原有的僧侣之外,附近的老百姓在涨洪的时候,都纷纷到山上来避难了。看得出来,寺里的方丈是一个大善人,他把寺院的存粮都拿了出来,熬了几大锅的稀粥,接济上山的受灾百姓。

在灾难面前,果然人性最容易升华。

两个人入得寺内,赵樽俊美的脸上一直都是平淡的表情,目不斜视,高冷尊贵。而夏初七则是不停的东张西望,尤其看着那排起来的长长队伍,摸了摸肚皮,便有点儿忍不住了。

“我说爷,咱俩也去搞一碗粥喝喝”

赵樽神色淡然,瞟她,“你去。”

撇了撇嘴巴,夏初七自是知道以他王爷之尊,又怎么会好意思端着碗去要吃的想想好歹她这条命是他给捡回来的,她没有再多说什么,只让他在普照寺的法堂门口坐着等她,自个儿就去了前头大院子分发粥食的地方,排着队的等。

她觉得自个儿真是一个大好人。

一个人排队,便只能得一碗粥和一个粗面馒头。她把那碗薄得都看不见米饭的粥给喝光光了,还是饿得不行,原本是准备把馒头也一起啃掉的,可想到昨儿晚上那赵贱人便没有吃东西,还是忍着饥饿,把那个馒头给他揣了过去。

然而,法堂里里外外,都不见他的人。

她有点儿奇怪了,拉了一个在院子里打扫的小沙弥。

“阿弥陀佛,小师父,你见着与我同来那个人吗就刚才还在这儿,长得很高,很好看的那个,穿了一身儿黑衣服”

小沙弥合了下十,伸手一指,“往前左拐,方丈禅院里。”

“哦,多谢多谢。”

揣着热乎乎的馒头,夏初七也冲他作了个揖,这才沿着他指点的道路跨过一个古旧的院门儿,往方丈住的禅院儿里走去。迈入那个院子,在另一个小沙弥的指引下,她又迈入了方丈的禅房。

可是,当他见到那个白须飘飘的方丈和那个端坐在主位上,姿态雍容华贵的赵贱人时,气得小脸儿都绿了。

他的面前,一个圆几上头,摆了好几样上好的斋饭,还有一盘长得白白胖胖的大馒头。至少比她怀里揣着的那一个,更大个,更白。

赵贱人,实在是太缺德了。明明可以弄到好吃的,却害她跑到那边儿去排队喝稀饭。

亏她还想着给他带馒头呢

“过来”赵樽见到她一脸的郁结,抬了抬眼皮儿。

方丈慈眉善目的看了看赵樽,又看了看夏初七,“阿弥陀佛,殿下,这位小施主是”

“小王的仆役。”

夏初七听他客套的自称“小王”,撇了撇嘴,可那“仆役”两个字,也提醒了她卖身契的存在,却是有火也发不出来。

“吃点。”赵樽优雅的拿了一个馒头递给她,淡淡说。

一时恶从胆边生,她接过馒头来,故意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谢谢爷,昨儿晚上爷您也累坏了,多吃一点才好。”

轻唔一声,赵樽也无所谓,就像没听懂她的意思一样。

他一边吃,一边与方丈聊。

“殿下可要来点酒”

“不必。”赵樽淡淡道,“小王哪里能坏了寺中规矩。”

老和尚抚须而笑,“规矩定于人,斋戒却只在于心。”

没有想到这还是一个“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的和尚,夏初七站在赵樽的边儿上,一边儿啃着馒头,一边儿看他风雅自在的与方丈聊天儿。

“上次一别,便是两载,方丈还是这么自在。身子骨可还好吧”

老和尚面带微笑,“托殿下的福,都还好。当日殿下出征乌那,行军匆忙,也没忘了来探望老衲,实在是老衲之幸事。只是不曾想,再次相聚,竟是因了这一场百年不遇的洪涝,实在是令人感慨”

赵樽点下头,只是听着。

那老和尚又道,“这洪水倒是很快便能退去,只可怜了受灾的百姓。哎”

赵樽眉棱微敛,“等小王回去,定当上奏朝廷,多拨些银子来震灾。”

两个人说着,那老和尚的精神头儿似乎越说越好,不知道怎么的,一双挂着眼袋却还炯炯有神的眸子,便普照到了夏初七的身上了。

“这位小施主,不知今年几岁了可否报上生辰八字”

上来就问这样的问题

古人都是这么直接的么她很难回答也。

夏草的确切年纪她不知,若说她前世的高寿么

瞥了风度翩翩的赵樽一眼,在这个二十岁都已经是老姑娘的时代,她真心不好意思开口。于是乎,只抿了抿嘴唇,不露牙齿的含蓄一笑。

“您老不是高僧么您猜猜看”

老和尚一愣,赵樽却是习惯了她的不着调儿,淡淡解释。

“大师莫怪,小王这奴儿生性愚钝,常不知自己为何人。”

老和尚颔首一笑,又瞥向了正在瞪赵樽的夏初七,神色慢慢地凝重了起来,“老衲观小施主面相,似为三奇贵人之相。若是小施主能把生辰八字报与老讷,倒是可以确定的。”

“何谓三奇贵人这命好吗”

夏初七好奇了。

更想不到,穿越一回,又遇上一个算命的。

老和尚说得高深莫测,“小施主是个男子,遇三奇贵格,若再遇刑冲破害,则会一生贫贱,孤苦无依,真是可惜了。若身为女子”

说到此处,他好像有点儿顾虑,看了看默默不语的赵樽,又摇了摇头,笑着停了下来。

“老衲一时失言,话多了几句,殿下莫怪。”

赵樽唇线一牵,不轻不重的问,“若为女子又如何方丈何故不说透”

此时的夏初七身量还未长开,穿着男装显得身子骨更单薄纤弱,怎么看也就只是一个清秀的少年郎。于是乎,那老和尚又看了看她,加之与赵樽本是旧识,便笑着说开了。

“女子若得三才贵格,乃是凤命尔,必将福寿绵延。可惜可惜”

凤命

要不是在外人面前得端着,夏初七真得当场喷口水。

占色啊占色,你可知道,俺寻到了你家的祖师爷爷了。

扯不扯啊,真是。

赵樽漠然地听着,眼风淡淡扫了过来,那一又黑眸里的乌云,似乎更浓了一些,语气里带着只能她才能听得懂的淡淡讥诮。

“幸亏是个男子。不然,因了方丈这一言,岂不成了人间祸害人人想要夺为己有”

祸害

他全家都是祸害。

夏初七心里头鄙视着他,并没有将老和尚的话放在心里。等赵樽吃饱聊足了,那老和尚便让小沙弥来给他安排了一间环境幽静的禅房,供他休息。

相较于外头坐在台阶,蹲在树底下的难民们,夏初七觉得在封建王朝做一个王爷,那日子可真是逍遥快乐赛过活神仙,至少不论走到哪里,都可以那么趾高气扬的拽。

兴许昨儿晚上赵樽守蛇没有睡好。一入禅房,让夏初七打了水来供他洗漱完,又吩咐她坐窗边儿守着,便自顾自躺倒在那张床上,再没有了动静儿。

夏初七心里头不太愿意,可谁让人家是主子呢且不说他真真儿也救过她的命,就论那赵贱人身上的逼人气势,哪怕他不怒不恼,只需要往那儿一坐,眼睛儿淡淡一扫,摆上了王爷谱儿,她就诡异的会听话,下意识地按照他的指示去办。

那感觉就好像她前世里听见了军令。

军人的出身,果然容易被人指使。不过好歹,她现在也算是吃皇粮的人了。

这么安慰着自个儿,她坐在窗边,托着腮帮打着盹儿,脑补着如今也只不过是在执行任务,虽说不是做医生,只当是守卫上级长官而已,没有什么可隔应的。

心态好,这么一想,她便觉得这日子也没那么难熬了。

可跟着他这样混下去,她啥时候才能摆脱这仆役的生活啊

上次签了卖身契,赵贱人便给她上了奴籍。

在大晏朝这个户籍严苛的地方,一个奴籍的女人,甭说嫁人过正常日子了,便是被主子打杀了也是常事儿。如果她不脱奴籍,私逃了出去,就算不被人逮住,也总会感觉怪怪的。

一个没有户口的人,怎么混呢

乱七八糟的想着,她又神神叨叨地偏头瞅了一眼帐子里那个人影儿,轻轻哼了哼,想着要赵贱人哪一天真把她给惹急了,她索性趁他不备,把他砍杀掉好了。

“官爷,您不能进去。”

正在这时,外头突然传来那小沙弥的声音。

“老子怎么不能进去锦衣卫拿人,让开”

又一个声音传来,惊了夏初七一下。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那日将她放入棺材抬到金沙村的马千户。只是这厮怎么也到普照寺来了,她还寻思他被洪水给冲走了呢

“官爷,禅房里,没有你要找的人。”

“没有老子刚刚一入院子便见到他钻进了法堂里,结果找一圈儿不见人影,定是藏在了你们这禅房里头。让开,让老子们进去搜”

听见那咋咋呼呼的声音,夏初七心下便明白了。

看来这个马千户也在洪峰来的时候逃跑了,可这厮也算是一个任务执行力度很高的人,纠结于不敢回去向东方青玄交差,一直在找那一口棺材,结果在丈人山下找到了棺材,上来又正好瞧见了她去拿粥回来,这便找了上来。

只是听他的语气,似乎还没有与东方青玄接上头

而且,他应该也不知道赵樽在里头才对。

回扫了一眼睡得没有动静的赵贱人,她心知他昨儿晚上肯定没有睡好,便也“好心”的不想打扰他。尤其是想去做那种狐假虎威的事情时,更是觉得不叫醒他,会更有乐趣儿。

锦衣卫行事,素来张扬不讲理。

就在她思忖这会儿工夫,外头便响起了那个小沙弥的“哎哟”声儿。

夏初七坐不住了。

走到床边儿上,瞄了赵樽一眼,拿了他的剑,她推开门儿走了出去。

“龟儿子,你爷爷我在这里,要怎么的”

、第047章棋高一着,秀恩爱。

“你”那马千户回头,咦了一声儿。

“对,就是你爷爷我了。”一看他的神色,便知在奇怪她竟会主动出来。夏初七提了提身上青布直裰的下摆,皂靴踩在潮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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