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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那点儿为数不多的巴豆粉给倒入了嘴里

嚼巴嚼巴,她打了一个嗝,随即又绽开一个笑容来。

“这哪是什么毒药啊不过寻常灶上用的芡粉而已。我就说嘛,虽然我入得晋王府虽没几天,可我瞅着大姑娘小媳妇儿们,个个精气饱满有亲和力,那心肠不说是菩萨,也是关公了,又怎么可能干得出来那种下毒害人命的事儿”

她把药当场给吃了。

她吃了没事儿,她是医官说了也没事儿。

既然那粉末不是毒药,谢氏自然也就没有了害东方婉仪的可能。

院子里,久久没有人吭声儿。

可很多人,都在拿“不可思议”的眼神儿在看她。

王府里的女人,人人都争宠,人人都想踩着别人往上爬,哪里会有帮人的这个楚七,明明就是殿下的人,却帮殿下的侍妾,不是傻的么在她们的眼睛里,这个楚七的行为,越发的怪异起来。

可事情弄清楚了,赵樽那冷峻的脸却拉得老长,像是非常不爽她。

奇怪了

夏初七有点儿不明白,又干笑着补充了一句。

“爷,您看您这位如夫人,她也没有下毒,不用再遣送回去了吧”

赵樽定定地看着她,一双深不见底的眸子越来越冷,而雪花里飘扬颀长英挺的身姿,也越发的高冷尊华,越发的疏离难近。

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静静的,只有风雪的声音。

一干人的心脏都悬在嗓子眼儿了,才见他摆了摆手,不冷不热的吩咐。

“把那个乱嚼舌根的丫头,拉下去,杖毙”

哇啦一声儿,那玲儿便哭出来了。

“爷,饶了我吧饶了我吧真是二夫人让我做的”

她哭得狠,可哪里有人理会她几个原本逮着谢氏的婆子,放开了手又去按那个玲儿。那姑娘面色一白便软倒在了地上,哭着磕着求饶。但这些都没有用了,赵樽一开口,谁都救不了她了。

“多谢楚医官。”泄了气一样跌坐在地上,谢氏缓过一口气来,挂着一脸的泪水,看向了夏初七时,脸上满满的都是感动。

“你不必谢我。”夏初七笑眯眯的蹲身下去,掸了掸她肩膀上的雪花,低低说,“救你一命,一百两银子,不过分吧”

谢氏愣了下,呆呆地看她片刻才反应过来,然后猛地点了点头。

“应该的。”

“那必须的呗”

又得了一百两,夏初七笑眯了眼睛。

事情就这样儿结束了,各自退下去,各干各的事儿,各有各的命运,不爽的,不舒服的,不理解的,也都怀揣着各自的心情离开了。

但夏初七却没有想到,赵樽站了许久,竟会又走了回来。

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他的声音比那雪花儿还要冷。

“阿七竟会有如此好心”

“这叫什么话呀”夏初七翘了一下唇角,笑了笑,“一点小事儿而已,您也犯不着大动肝火。别的事儿不好说,可您又不是不知道,东方婉仪失仪的事儿,其实是我干的,您不是还分赃了么你说说,我又怎么好意思让别人代我来受过”

“你不是不喜欢爷的侍妾如今打发了,不是更好”

他又问,声音仍是淡淡的,冷冷的,情绪皆无。

不明白他什么意思,夏初七心里别扭,表情还算轻松,“不喜欢的只是她们那身份,却不是那些人本身。再说了,即便我很不喜欢她们,也不代表我就会让别人来替我背黑锅。姑娘我是一个侠士,什么叫做侠士你懂不懂就是路见不平,呼儿哈嘿,哗啦一下,就要拔刀相助那种。”

她又是比划又是挑眉的笑,可真正为什么会出手帮谢氏的原因,她却没有告诉赵樽。

而他也只是审视着她,没有声音,一张脸依旧平静的黑沉着,十分的难看,就像她欠了他银子不还一样,看得她汗毛竖了又竖,才突然间恍然大悟了。

“哦,我明白了,你也不喜欢那个谢氏和那五个美人儿但是你没有寻着好的借口打发她们,是吧有了这件事儿,兵部左侍郎也不会怨怼你,就算他要找事儿,也该去找东方家,与你也没有什么相干了。哎你这个人,那些可都是你的小老婆也奇奇怪怪的”

“你真这么想”他问。

“要不然呢我应当怎么想”夏初七不太自在地摸了摸肚子,又拿手肘去挤了一下他的胳膊,这才笑嘻嘻地想要转移话题,“喂,我吃的那东西是巴豆粉儿,会拉死人的。哎哟喂,爷,我想上茅房”

赵樽面色一变,那张冷峻迷人的脸,顿时比那飘飞的风雪还要冷冽。

“你他娘的傻了”

、第069章过年了求票

“你他娘的傻了”

低喝中夹着的粗话,从赵樽的嘴里飙了出来。

一时间,整个院子里,那些还没有散尽的,或扫雪的,或随侍的丫头仆役们,一个个都惊呆得愣在了风雪里,视线齐刷刷看了过来。他们家的主子爷,一向如同尊贵风华如在云端,什么时候说过这种市井糙话

大家都呆了,夏初七眉梢一挑,却是笑了。

“我没娘”

“闭上嘴。”

他冷冷抿着嘴,吼了她又伸出手来拽了住她的手腕,一起往承德院的方向去。可是,那一张黑沉沉的冷脸上,不仅阴云没有散开,还有将要下冰雹的危险,瞧得夏初七脊背直凉。心里话儿,要不是这货长得实在太好看,就冲他这性子,这脾气,准能把人给吓死不可。

到了承德院,没去别地儿,这位爷直接将她丢在了茅房门口。

“还不快去”

他板着脸生着气,却又带她来如厕的样子,其实有些萌。至少,夏初七目前是这样的观点。可她刚把那巴豆粉儿吃下去,哪里会那么快就有反应先前之所以那样说,不过是为了转移话题罢了,根本就没有要上茅房的意思。

仰着头,瞧着他铁青的脸,一脸儿的乖巧。

“爷,您不生我气了”

赵樽面色冷沉冷沉的,依旧难看。

“你不上茅房了”

瞧着他的样子,夏初七越发乐呵,心情很好。

“您先说不生气了,我才去上茅房。”

有拿自个儿的上茅房的事儿去威胁别人的人么除了夏初七,这个世界上难找这种二货。于是乎,她话音一落,那赵樽冷峻的脸色更黑了几分,五官就像铁铸的一样,阴沉沉似山雨欲来,那恨不得掐她脖子的冷意,果真不负他“冷面阎王”的称号。

“怎么了这样盯着我,怪吓人的。”夏初七去扯他的衣袖。

可他凉飕飕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黑着脸,突然一个转身,便大步离去了。

“喂”

夏初七喊了一声儿,便愣住了。

这厮该不会以为她在戏弄了他,其实没有吃巴豆吧

丫的她真比窦娥还冤了,原本想开个玩笑缓和下气氛,结果却拍马屁拍到了马腿儿上。

叹了一口气,看着那个飘然俊拔的背影,她瘪了瘪嘴巴,暗骂了一声“矫情鬼”,便转回了耳房去,准备先去弄点药吃。要不然,一会儿真闹大了,小命都有可能玩完了。

远远的,她看见了站在台阶上默默等她的李邈。

“表姐,我给你个方子,你去帮我煎点药”

李邈停顿在她脸上的目光,久了点。

“楚七,你很喜欢他了,是吧”

“有吗呵呵呵,有那么一点点而已。”

夏初七向来觉得自己是一个女汉子,天不怕地不怕,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也可以眼睛都不眨。可是,在感情方面她却怪异的有点儿胆小。

如果李邈说的那个人是东方青玄,她会说,“那是当然,长得那么美的男人,我不喜欢才怪”。

可论到赵樽了,她那心就奇怪的紧缩,忐忑。大概真应了那句话,“世界上越是美好的东西,越是不敢轻易去触碰”。或者说,她不太乐意比人家更早丢了心。那感受,就像打仗先输掉了气势一样。尤其对方还是一个可以拥有许多优质女人资源的封建王爷。

感情这事儿,她真弄不懂。

恼人的初恋啊,想她堂堂特种军医,居然不会谈恋爱

她不得不承认这个可悲的事实。可这是古代,又没有百度可用

别过了头去,她敷衍着便往屋子里钻。

洗了一个热水澡,换了一身儿干净衣服,还没有等到李邈的药煎回来,不过就一盏茶的工夫,她吃下去的巴豆粉儿就发生神一样的作用。

药力十分刚烈,来势汹汹,半点儿都不给她这个医生的脸面,肚子一抽一抽的疼痛,一次又一次地跑茅房,腹泻,拉水,拉得她差点儿虚脱过去。在那刀绞般疼痛的情况下,夏初七突然有点儿后悔了。

先人板板的,逞什么能啊,吃什么巴豆啊,脑子被门儿夹了吧还想得到什么人的怜惜啊人家根本就不鸟你,关你拉死拉活

当她虚软无力地第十次从茅房里出来时,暗骂着人,她狠狠抬脚踢向了为了迎年禁鬼用的,插在窗台下的那几根芝麻秆。可她这会子身子发虚,没有把那芝麻秆踢到,却是脚踢在了墙上,痛得她脚一抽筋。

“娘的,都来欺负我让你欺负我”

她不服气的又踢了一脚,可这回脚抬得高了一点,另外一只脚站立不稳,原就虚软疲乏的身子,一个大的踉跄,便往地上摔去。

“我靠”

眼看就要屁股着地,她火气冲冲的两个字便飙了出来。

可人还没有倒下去,腰就被人给搂住了。不需要多想,那熟悉的幽香味儿直冲鼻端,很好闻,很温暖,吸了两口,却让她憋了许久的火气越发冲上了心窝子。

一个转身,她便恶狠狠地往他身上招呼了过去。掐,揪,扯,捏,挠什么损招儿都使出来了,那泼儿撒得,就像受了委屈的小媳妇儿似的。

“都怪你没事儿养一窝小老婆,个个斗来斗去,个个都耍小心眼子,个个都恨不得整死我,还有你最可恶,明知道我拉肚子了,痛得直骂娘,难受得快去西天取经了,你还缩在屋子里悠闲自在的看书下棋,就跟没有看见一样,多歹毒的心肠,嗯”

人在火头上,那说话便没有轻重。

她也真想与他打上一架才好,可以泄泄火气。

然而,她原本以为他不会容得她胡闹,可他却是没有还手,由着她一双基本没有什么力气的花拳绣腿在身上捶打,一声都没有吭,直到她骂得气都喘不上来了,这才盯住她,冷冷的讽刺道。

“你不是小神医治不好自己”

嗤了一声儿,夏初七横了他一眼,气得直哼哼。

“小神医就不是爹娘生的,不是肉做的呀”

“你不说,没娘”

哪儿跟哪儿啊被他的话给噎住,夏初七好不容易下去的火气噌地又来了,可还不等她故伎重施,就被他给生生捏住了两只手腕儿,一个拦腰,便腾空抱了起来,牢牢地困在了他怀里。

两个人闹了好几天别扭,连面都没有见。如今再被他抱在怀中,夏初七一时心乱如麻。尤其睨着跟着两边儿不敢吭声儿的二宝公公和丫头们,一张脸烧得通红,却是真没有力气再折腾了。

“喂,放我下来”

她瞪着一双铜铃似的眼睛,看着她。

可他却不看他。

瞪了好几眼见没有用,她不得不软了一些,不好意思地压着声音。

“快点,放我下来,要去茅房”

她觉得自个儿表述得很清楚了。

可那货真是一个损的,就像没有听见一样,还往前头走。

妈呀,这是整她呀

一把揪住他的袖子,为了五谷轮回,她彻底放柔了声音。

“亲爱的,爷,麻烦你了,行行好吧,我要拉臭臭。”

这句话太肉麻太恶心了,说得她自己先身子板一抖,鸡皮疙瘩和节操碎了一地,才身子虚得不行的靠住他,面色扭曲的摁住肚子,肯定的点了下头。

“真的,很难受。”

赵樽抱住她转身便往茅房走,又喊了一声。

“梅子,过来扶好她。”

梅子扶了她进去,赵樽却是没有离开。

站在风雪里,他身姿一动不动,却是瞧得边上的郑二宝直叹气。两个都是不服软的倔驴子。见不得,离不得。见了就得咬,离了就得找,还偏生都不乐意先服那个软儿,这不是找苦头吃么

琢磨了一阵,郑二宝也没有琢磨明白,却是突地听见里头喊。

“爷,草纸没了江湖救急,送点儿来。”

二宝公公咳得呛了一下,偷瞄过去,却见他家主子爷脸都黑了。

“十两。”

“你抢人啊”

“爱要不要。不要就蹲着。”

两个人隔着茅房说银子,说得那语气还相当的狠,就像说的不是擦屁股的草纸,而是多大数目的金银财宝似的。一个像土匪,一个像强盗,听得郑二宝缩了好几次脖子,不停地往四周打量。

幸好没有旁的人在。

要不然,他家爷的体面可都没了。

更悲哀的是,他觉着,他家主子爷那体面,早早晚晚,都得被茅房里那丫头给折腾光。

又一个时辰后。

服过了李邈熬好的汤药,又跑了三两次厕所的夏初七,有气无力地半躺在赵樽正屋暖阁里的紫檀木椅子上,看着面前一盅热气腾腾的乳白色炖汤一直在发愣。

这汤看上去很美味儿的样子,可她还在拉肚子啊怎么能吃

看了赵樽一眼,她犹豫着拿勺子舀了一勺。

一低头,她喝了一口,咂巴咂巴嘴,“啥汤这么黏糊”

她问他的目的,当然是为了没话儿找话说。

“花生炖猪蹄,都过了油的,不腻。”

那冷了许久的爷们儿,难得的开了尊口,一板一眼的黑着脸回答了她。夏初七轻声笑了一下,咧开嘴,连续说了三个“好”字,又点了点头,往嘴里送了一勺,才听得见他淡淡地补充了几个字。

“吃了长奶。”

“啊噗咳咳咳”

一个没有忍住,她就喷了,呛得咳嗽不已。

“我说爷,咱能不在吃东西的时候开玩笑吗会死人的知道不”

“爷说花生炖猪蹄长奶,你激动个什么”

盯着他一本正经却非常欠揍的冷脸儿,夏初七的手心很痒。

她想揍他。

不过,既然这位爷又有了恶整她的兴趣,那她就配合一下好了。她可不喜欢天天和祖宗爷置着气儿,烦都烦死了。既然他想搬一梯子下台阶,虽然搬得矫情了一点儿,别扭了一点儿,可只要两人能够暂时达成战略同盟,修复好合作伙伴关系,她也不爱计较这点儿破事儿。

“为什么不喝了”大概见她愣神儿了,赵樽又问了一嘴。

“喝汤用给银子吗”她贱贱的笑着,面色拉得有些苍白,可语气里,却是带了一点儿讲和的意思。

“不必,爷赏你的。”他淡淡地答,语气也缓和了不少。

“这么好啊你不太敢相信也”摆出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来,夏初七笑眯眯的瞄着他,正搜罗着脑子里的谄媚台词,然后全面开启国共合作,却没有想到,对赵樽来说,没有更狠的,只有最狠的,又给她来了一句戳心窝子的话。

“汤是爷早上喝剩下的,倒了怪可惜,不如喂了你。”

“啊噗咳咳咳”他也要长奶

再一次被呛得咳嗽了起来,夏初七咽了好几次唾沫,才从汤盅里抬起头来,抹了一把嘴巴,没好问那句话,只叹着气儿摇头。

“爷,你也太缺德了吧知道我腹泻要禁食才好,还给我整一个什么花生炖猪蹄,故意装大尾巴狼来恶整我。行,姑娘我忍了你,可您也整得太没诚意了,居然还拿吃过的给我”

半讥半讽的说完,她又重重哼了一眼,却见他面色一变,好像压根儿就不知道腹泻需要禁食的样子,心里的火气便又小了一些。

“好了,您也甭给我道歉。我这个人最和善最有爱了,我宰相肚里能撑船,不与您计较这点小事儿。只是,如今我身心受损,您得给我赔一点儿银子才行吧”

见她提起银子,赵樽的脸色便好看了一些。

高大风华的身子往椅子上慵懒地一靠,他漫不经心地拿起面前的茶盏来,用茶盖儿拂了拂水面儿,小啜了一口,慢慢悠悠的问。

“要多少”

“我心地善良,不坑人,就把刚才的草纸钱抵销了吧。”

“可以。”赵樽眉梢微微一挑,就在夏初七眼睛一亮的时候,他突然重重放下茶盏,冷不丁地瞄了过来,眸子里似有些怒火,“在谢氏那里,又赚了多少”

她与谢氏说话的时候,都没有人在边儿上。

丫要不要这么会猜啊

瘪了下嘴巴,夏初七有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怎么如今事情搞得,她好像成了这位爷的赚钱机器了

“就一百两。为了这一百两,你看我吃了多少苦头,你忍心分么”

“一百两。”淡淡地念了一下,赵樽挪了下椅子,坐得离她近了一点,这才冷冷地盯住她的眼睛,一瞬也不瞬,语气更是说不出来的幽冷,“一百两银子,你就把你家爷给卖了”

卖他个大头鬼啊

她什么时候卖他了,不就是留了个侍妾么

忍住想要吐血的冲动,她抚了抚不太舒服的肚皮,伤感着又要飞出去一半儿的银子,牙根儿痒了又痒,还是假装正经地“哦”了一声儿,耷拉着脸,乖温驯。

“又不是留下来,你就要睡了她,急什么”

赵樽的脸更黑了,“好好说话”

“我怎么没好好说话行行行,分你五十两好了。够公道吧”夏初七翻了个白眼儿,放软了声音,轻轻抬手过去,扯了扯他的袖子,“银子拿到了,谁都不许再翻旧账了,好吧”

一句话,包含了双重意思。

不许翻旧账,也包括前先她出去的那档子事儿。

她心知这货一定能够听懂,可瞧着他还是一副高冷的姿态,黑着脸也不吭声儿,不答应,也不拒绝,只是好像怒气未消的样子,有些吃不准他的心思。

不是她不想交代,只是与赵绵泽见面的事儿,还有她做这事儿的目的,一不小心就会牵扯出很多事情来,牵连甚广。一来她不想让他觉得她在利用他,二来她也不想一旦她出了什么事儿,会牵连到他。要知道,干复仇这种事儿,分分钟都有可能会掉脑袋,他不知道才是最安全的。

想了想,她索性继续低头喝汤,喝得个“呼噜呼噜”的响,听上去格外的招人恨。可只喝了一口,赵樽的脸便气得更黑了,一把将她面前的汤盅给夺了过去。

“还喝”

她佯做不解地抬头看过去,“做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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