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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蔓延到了她的身上。赵十九潮红汗湿的俊脸,专注深邃的眼神儿,性感磁意的声音,都清晰地映入了她的脑子,以至于想镇定一点都不行。

看来,不论再经历一些什么事,不论再看到一些什么人,不论她将自己伪装得多么轻松、多么强悍、多么不在意,只要触到心里的他,情绪就得一落千丈。

“不必难受,你的声音比她好听。”

甲一突然一叹,声音很低很浅,说得极是诚恳。

“多谢夸奖。”夏初七瘪了瘪嘴,给了她一个“凶残”的瞪视。她自是知道,这身子别的地方或许不出彩,但声音确实是万里挑一。娇中带妖,柔中夹媚,是她两世为人听过的最好听最有诱惑力的那一种。

“不必谢。只是可惜,往后怕是听不见。”甲一说着,唇角不着痕迹地扬了扬,目光也偏了开去。

夏初七微微一愣,突地反应了过来。

他指的声音是

耳朵尖微微一烫,她想起来了,甲老板已经不是第一次听房了。在回光返照楼,他听了整整三天三夜。倒吸了一口凉气,她恶狠狠瞪过去,眯眼看他。

“甲老板,你再敢多一个字”

“怎样”

“我拔了你舌头。”

她说得凶狠,可甲一却似是没有感觉到,等她敛住神色,又恢复了一惯淡然的笑意,他才掏出一块手绢来,轻轻地擦拭她的眼窝。

“你是有多得意,眼泪都笑出来了”

夏初七冷笑一声,“谁说那是眼泪”

“不是眼泪是什么”

“那是泪腺分泌的少量透明含盐溶液。”

甲一显然不懂,怔怔发了一下神,不待开口,背后突地传来一声尖锐的长长号笛。号笛声过,原本安静冷寂的水面上,远远的可见几艘没有悬挂旗幡的大船,正迅速地往他们这艘官船靠了过来。

“什么人见到定安侯的官船,还不回避”

官船上值夜的兵士,摇旗呐喊。

对面传来一阵“哈哈”的大笑声,接着,有人土匪一般大吼,“船上的人听着,爷爷只劫财不杀人,识时务的,赶紧把值钱的货都搬出来,饶你们一条狗命”

土匪抢官员,海盗劫官船

一个将士大声地哄笑了起来。

“你他娘的哪来的混账敢劫定安侯的船”

另一个人也跟着笑,在夜风里大声吆喝。

“喂,弟兄们,渤海湾啥时候有海盗了,真他娘的邪乎”

两边人的吆喝呐喊,在水面上荡起。

官船上的将士,开始备战了。

夜晚的渤海湾,一片冷寂,没有半丝风。

可待那几艘大船驶近了,官船上的人才发现,那几艘并非普通的船只,体积极大,迅速地围拢上来,硬生生将他们这艘船迫停在海面上。而上面下来的人,一个个黑衣黑裤,头缠黑布,彪悍凶狠,看上去极像海盗。

可夏初七看着他们,却是笑了。

“甲老板,军事化的海盗,终于来了。”

甲一低声附合,“是啊,来了。”

“他们果然没让我失望,瞧这阵势还蛮大。”

“是啊,蛮大。”

“”

夏初七无语的看了他一眼,他亦是无辜地看过来。

她懂了,他一直想逗她笑。

可这会儿,她笑不出来。很明显,这个时候能在这个地方劫住他们,还派了这么多兵卒来围堵官船的人,恐怕只能是夏廷德了。

若说谁最不想她回京,恐怕第一个就是夏氏父女。

而她第一个想要开刀的人,也是他们。

来了,那就来吧。

她望向甲一,“回船舱。”

甲一抓住她的手,“做什么”

夏初七笑,“你说呢不让他们找到我,怎么成”

不一会工夫,“海盗们”陆续登上了甲板,人数众多。而陈大牛另外的五艘护卫船也赶了上来,与“海盗们”厮杀在了一起,杀声惊天动地,震动了整片海域。

上船的人越来越多。

这艘体积庞大的官船,开始晃动起来。

刀剑的碰撞声里,人影憧憧,刚从赵如娜身上爬起来的定安侯,没着穿盔甲,气咻咻的瞪着眼睛,一肚子的火气,正愁没地方发泄。一刀一个,砍得极是发狠。

“弟兄们,给老子杀,一个不留。”

“为什么不留”不知何时,夏初七走到了他的身后不远处,面色冷沉地接口,“大牛哥,留几个活口,说不定有用呢。”

陈大牛微微一怔,反应了过来。

“对啊,真他娘的。”

低骂了一句,他大喊一声,先前在媳妇儿身上没有发泄出来的火儿,全都发泄在了这些“海盗”身上。而许久没有上战场的北伐将士们,也一个个杀红了眼睛,杀得热血沸腾。

“杀杀死这些狗娘养的。”

“侯爷有令,注意留活口。”

夏初七刚回到她自己的船舱,一个人影就急匆匆地扑了出来。正是半夜被惊醒的二宝公公。揉着眼睛,他看见她和甲一板着脸走进来,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叽咕了一句。

“你两个哪去了”

“看风景。”

“风景外头不是打起来了”

“是啊。”

夏初七轻松地说完,觉得船身晃动得厉害了,赶紧拉开舱门,把郑二宝狠狠往外推了出去,“你赶紧去舱后找个犄角旮旯躲起来,不要守着我。”

“主子,我”

“听话不要在这碍事。”

她瞪了郑二宝一眼,“砰”一声关上了舱门,飞快地趴到舱中唯一的一扇窗户边上,看着水中不停晃动的倒影,唇角轻轻扬了起来。

很快,“嘭”一声,几条黑影踹开舱门,往里冲了进来。外面的船板上,也有一群黑衣人堵在了舱口,正与陈大牛的兵卒厮杀在一处。

夏初七静静站在原地,并不动弹。

“大半夜的出海劫财你们什么人”

“要你小命的。”

进入舱中的几个黑衣人,都蒙了脸,显然是精挑细选出来的精锐,一个个身手极好,几乎没有二话就杀了过来。甲一护在夏初七的身前,也不与他们客气,战在一处,手中的刀剑舞得密不透风。

甲一以一敌数,自会前手不搭后手,几个黑衣人杀心起,眸赤红,势在必得。但是谁也没有想到,夏初七躲开刀锋,赤溜一下蹿到舱边,一脚踢严了舱门,突地将门边准备好的桐油拎了起来,往他们几个人身上一泼,接着,“唰”一声,她手中的火折子亮了起来。

“好呀,要我的小命容易,我们就同归于尽好了。”

她带着笑意的俏脸上,邪气十足。

说话间,举着火折子,她一步一步靠近过去,对准几个闪避不及都被泼了桐油的黑衣人,眼里露出一抹不像正常人的诡谲,红如烈火。

“去吧,送你们一程”

“不要”

黑衣人被她盯得心里一凛,准备退,可甲一却堵在了门边。

“点”

甲板上,陈大牛在人数上占了优势,打得正酣畅淋漓。但有了先前夏初七莫名的话,再之久在军中的经验,他愈发觉得这些人不像普通的海盗。正思考这事儿,突听船舱里传来一道道惨烈的惊叫声。

“不好,有人纵火”

他侧头看去,船舱浓烟四起。

而火光冲起的地方,正是楚七所在的舱位。

突然间,他意识到了什么,惊得几乎跳起来。

“快,救火”

“救火啊救人”

“海盗们”原本想用调虎离山,拖住陈大牛,再杀掉夏初七,上来的人数不算少。但眼看那个位置起火了,“辟剥”声里,船舱摇晃,火光耀动,以为得了手,纷纷开始跳海逃散

陈大牛无心追击,只顾救火。

可待他跑过去时,楚七的舱门已然全部烧了起来,焦黑一片,而鼻子里的烧焦味儿,也呛得兵卒们咳嗽不已。

“楚七”

他看着火光处,悲声大叫。

“侯爷”一道低低的喊声,在他的身后响起。

他转头看去,正是大火起时,披着衣服出来的赵如娜,她由绿儿扶着,目光疑惑地看着他,“楚七,楚七她怎会在船上”

“俺这事回头再和你说。”

场面太过混乱,陈大牛来不及与她多说,招呼着兵卒赶紧救火,然后自己冲入隔壁舱里,拿了一床被子浸满水,往身上一裹,就要往舱里冲。

“侯爷”

“侯爷”

无数人在惊叫,可就在这时,甲一却抱着已然昏厥过去的夏初七,从船舱的另外一侧仓皇奔了过来,浑身上下湿漉漉的,像是刚从海里爬上来的。

“侯爷,快叫大夫”

陈大牛看着他脸色极是吓人。,回头看了一眼,大声喊周顺,“快,叫岳医官来,快一点。”

看着甲一怀里同样湿漉漉的少年,赵如娜晴天霹雳一般,突然反应了过来,原来陈大牛这几日的神思不属,就是为了楚七

来不及思考,她侧开身子,喊住甲一。

“把她抱去我的舱里,我那有干净的衣裳。”

一阵七手八脚的乱忙,甲一抱着楚七,奔入了赵如娜的船舱。大概先前与“海盗们”缠斗时受了伤,他的胳膊上、大腿上全部鲜血,尤其在走动时,鲜血混着水渍,在船板上留下了一串脚印,看上去狰狞可怕。

“来,我来,你们先出去。”

赵如娜把男人们都关在了外面,坐在床边上,扶起软绵绵的夏初七,替她换上了一套干净的衣裳,才这打开了舱门,看了看血迹斑斑的甲一,目光凝在了陈大牛的脸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有人回应她,赵如娜左右看了看,抿紧了嘴巴,从绿儿手里拿过绒巾来,仔细地替夏初七擦拭头发上的水渍,想了想,才又低低道,“侯爷,妾身先前为她换衣裳时,没有发现她身上有外伤,想来是被浓烟熏呛,加上跳海受了凉,这才昏厥不醒的,问题应是不大。”

陈大牛看着她苍白的脸,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个,菁华,这件事吧,俺一会再与你细说。”

“嗯。”

赵如娜低着头,并不抬起。

陈大牛瞥她一眼,黑着脸,转头看着跑入船舱的周顺。

“火控制住了”

“回侯爷,已经控制住了”

“抓了多少活的”

周顺抹着汗,气喘不停,“只有九个。”

“够了回头老子亲自审问,看他奶奶的到底哪个王八蛋敢劫官船,杀人放火。娘的,活腻歪了”

“看上去像是海盗。”

“狗屁”看着昏迷不醒的夏初七,陈大牛万幸之余,心里的恨意飙升到了极点,简直是咬牙切齿,“老子在辽东那样久,从未听过渤海湾有海盗抢劫船只。今晚上那些人,准备充分,目的明确,只杀人不抢物,哪是海盗所为”

他面色冷戾,语气火爆,周顺不敢再吭声儿。

看着他的脸,赵如娜暗自心惊着,低低说了一句。

“侯爷,他们要杀的人是楚七”

陈大牛重重点了点头,想想,却又冷冷一哼。

“怕不只要杀楚七那样简单。杀了人,难免会留下马脚,等俺回了朝,难保不参他一本。楚七若死了,在皇太孙那里,他们如何交代”

赵如娜脸色一变,似有所悟,“侯爷的意思是,他们不仅要杀人,还故意浇桐油放火烧船,是想把我们一并灭口,把罪责推在海盗身上”

陈大牛还没有回应,绿儿就喊了一声。

“侯爷,岳医官来了。”

这次一同返京的,还有一名随行的医官。

那是一个约摸五十来岁的老叟,急匆匆地拎着医药箱,肩膀被一个侍卫扶着,可看上去,更像是被人拎进来的一般。抹干了汗水,就赶紧为夏初七把脉。

舱里,静静的,众人都看着他。

可他把着脉,狐疑地看了夏初七好几眼,等缩回手时,面色微变,就像见了鬼一般看向陈大牛。

“侯爷,这这个不对呀。”

陈大牛性子急躁,低声怒吼,“到底咋的了有屁快放”

“侯爷,敢问这个他是男子,还是女子”

赵如娜看了陈大牛一眼,见他傻呆呆发愣,递了一个眼神儿过去,抢步上前,接过话来,笑了笑,“岳医官,你没有看出来吗他着男装,当然是一个男子啊。”

岳医官眉头一蹙,像是吃惊,再次搭上了夏初七的脉,自言自语一般,“不像啊,这脉象寸沉而尺浮,乃女子脉象且,三部脉浮沉,按之无绝,如盘走珠,应是妇人喜脉。”

“你说什么”陈大牛的大嗓门儿猛地一吼。

“侯爷”赵如娜拉住他,笑看着老头,“岳医官,这玩笑可开不得,这位小兄弟是我家侯爷的远亲,打娘胎里看着出生的”

“这个,这个”小心翼翼地瞄向赵如娜,岳医官吓了一跳,一时也拿不准,赶紧低下头来,“郡主,若他是男子,那无碍,应是受惊昏厥,老夫开一剂安神理气的方子,调养几日便好。”

“那多谢岳医官了。”

岳医官冒着冷汗出去了,舱中的闲杂人等也都出去了。可一时间,竟无人说话。赵如娜和陈大牛,包括甲一都变了脸色,静静地看着夏初七。只有郑二宝像是憋不住了,嘴唇抖动几下,“哇”一声,就大哭出来。

“爷啊爷”

郑二宝哭声未绝,原本昏倒在床上的人,眼皮眨动几下,猛地一下睁开了,没有看向任何人,她脸色平静,绕过手臂,切寸关,平心静气的把着自己的脉象。

“主子,主子怎么样了”

郑二宝半跪在床边上,大睁着眼睛,一脸的麻子都在颤抖,声音满是期待,那眼泪就像不要钱似的,大颗大颗地往下落。

可夏初七却久久没有回答他。

好一会儿,她放下手来,瞪了他一眼。

“再哭,天都让你哭亮了。”

“主子,到底如何”

瞪了他一眼,夏初七像是生气了,脸色极是难看,“问的尽是废话,爷都不在了,我一个人哪来的喜脉”说罢她看了看赵如娜,又向了陈大牛,微微一笑,“脉象这东西,经验很重要,大牛哥,看来你营中的医官,学艺不精,无法尽切脉之巧。我这哪里是喜脉,不过是血气盛,经养不周,亏损之至。”

“啊”

郑二宝脸上挂着泪,愕然看她。

“啊什么”

“呜爷啊”

、第175章顺手栽赃

这个夜晚并不平静。

夜袭与厮杀烟消云散,渤海湾的水载着官船一路往莱州而去,但遭了大火大劫之后,船上无人再睡。兵卒们在整理和修补船舱,纷纷庆幸劫后余生。

丑时已过,夏初七所在的船舱里,人都散了去。郑二宝先前因“喜脉”之事,触了心,狠狠恸哭了一场,大抵哭累了,蜷缩在角落里,睡得呼噜声声。

甲一冷着脸站在床边,看着躺在半躺在床上情绪莫辨的夏初七,递上一盅水。

“说说罢,你有何打算”

冷不丁听他发问,夏初七抬起头来,微微一怔,尖削苍白的脸上,带着一抹柔到极点的神色。清越的眸子里有喜色,亦有忧色,像一片飘荡在水中的浮萍,不着实地的微微发懵。

“什么打算我不明白。”

甲一瞥一眼她的肚子,直截了当。

“孩子。”

夏初七素知他看上去不言不语,像个机器人似的只知执行命令,实则上心细如发。也不再隐瞒,捋了捋头发,弯了弯唇,朝他淡然一叹。

“就知瞒不过你。”

“我不是郑二宝,知你奸猾。”

“是。”夏初七牵了牵唇,柔软的手心情不自禁地捂在小腹上,面上浮着笑意,看着他,用一种他从未见过的柔色,语气清冽,似叹似喜,“我有小十九了,甲老板,老天待我不薄,竟为我留下他的血脉只是,我后悔了,若早知会有他,不会这样做。”

甲一没有回答。

她咬了咬下唇,带着歉意地抚着小腹。

这些日子以来,她看似平静无波,其实内心躁动不安。一心想要复仇,整个思维都沉浸在急切的仇恨里,根本就没有想过自己会怀上了孩儿。从第一次来事开始,她的小日子就不太准,赵樽过世,她情绪不稳,早把这事忘得一干二净。如今想来,她不仅后怕。先前的奔波旅程、长夜不眠、浇桐油放火,跳海逃生实在太过惊险,太对不住她的小十九了。

第一次做娘,竟这般不合格。

她微微一叹,却听得甲一冷冷的询问。

“你的计划,还要进行吗”

瞥了一眼他并无喜色的表情,夏初七垂着眼皮,眼角的光线被散乱的头发挡住,视线有些模糊,情绪亦是起伏不平。

久久,她没有回答。

她犹豫了,真的犹豫了。

先前她一意孤行,回京寻仇,那样果敢的最大原因是她不怕死,无牵无挂,亦无所畏惧。可如今,诊出喜脉,她的肚子里有了小十九,有了她与赵樽的孩儿,一颗心顿时软得一塌糊涂。她可以不顾及自己的生死,怎能让小十九跟着她一同涉险这不是母亲所为。

既如此,先让那些贱人再蹦达蹦达吧。

双眼微微一眯,她终是抬头,迎上了甲一黑沉沉的眸子,正色问。

“几时了”

“寅时了。”

甲一的声音平淡无波,她却猛地一震。

寅时了,天快要亮了。

也就是说,她必须马上做出决定。

按她先前的预谋,官船一到莱州码头,赵绵泽或东方青玄派来的人,就会在那里等候。她因了夜间遇袭之事,身体不适,昏厥无力,而夏廷德刺杀她,放火烧船,杀定安侯和菁华郡主灭口,这些事,也会一并传入赵绵泽的耳朵。这样一来,不仅定安侯护佑有功,夏廷德也必将挨一记闷棍。就算赵绵泽还要用他,暂时不会要他的命,至少也会对他和夏问秋心生芥蒂,撸了他的兵权是早晚的事。这样她入宫,会安全许多。

可如今

想到她自己亲手铺开的局面,她突地惊慌起来。不能再等,再晚一点,官船到了莱州,恐怕她想从局中抽身,也来不及了。

一念至此,她腾地坐了起来。

“走,找大牛哥,给我们换一艘船。”

甲一手臂微僵,低头看她,“放弃了”

“是,甲老板,我放弃了,我不能带着小十九冒险,再怎样,我也要先顾着他平安。”夏初七抚着小腹,眸子暗了暗,想到离天亮也就一个时辰了,跳下床去,碰了碰郑二宝的肩膀。

“二宝公公,赶紧收拾细软。”

“啊”

郑二宝揉着惺松的眼睛,大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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