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生间里，林小糖把生理包从门下方递进去。
光头接过打开。
“我在外面等你。”
林小糖叹了一口气，觉得叶良辰确实挺欠揍，哪有这么对待女孩子的啊。
——虽然光头从身材到心理都不像女孩子。
“林小糖！”
光头声音有些急切。
“你别走！”
林小糖脚步顿住，很是不解，“怎么了？”
光头很窘迫，但在绝对的局促面前，她只能咬牙求助。
“我之前一直用的卫生棉，我、我没用过这种卫生巾，你给我说说怎么用的。”
林小糖：“......”
女孩子帮助女孩子，是天经地义的嘛~
小赵给光头找来了一套裙子替换。
等光头收拾好，三个女孩子才一起出去。
穿着黑色裙子的光头出现在大家面前，叶良辰努力憋笑。
不是他不尊重光头，实在是这么多年，光头在他心里就是个爷们儿，现在看光头穿裙子，总有一种男扮女装的感觉。
林登科看了光头一眼，觉得她顶着亮堂堂的脑瓜子，穿着一字肩绸缎长裙，有些别样的美。
但林登科很礼貌地收回目光，把林小糖拉到一边，跟妹妹确认，“你知道光头是女的吗？”
林小糖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很实诚地回答，“知道，第一次见面就知道了。”
她又不瞎。
一个人对另一个莫名其妙的就敌对，不是爱而不得，就是同性相斥。
她只要稍微留意，就能看出来的。
林登科意外她居然真的知道，“那你知道怎么还允许她跟傅寒笙走那么近？”
林小糖很坦荡，“哥，傅寒笙的有些事情，我不太方便跟你解释，但是你要相信我，也要相信傅寒笙，他和光头之间，很干净，很纯粹。”
这话，跟傅寒笙八九不离十。
林登科觉得小丑竟是他自己！
瞎担心了！
“恩，你自己拿捏好度就行。”
别人可以不相信，但他相信妹妹。
一行人离开了酒店，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们。
十天后的终审法庭上。
在强有力的证据面前，程总很男人的抗下所有。
窦麒在自己还稀里糊涂的时候，成了替罪羊。
程总的关系网，在这一刻，变得特别无力。
那些人指责程总做事没底线，商业剽窃的事情都能做得出来，实在太让人失望。
墙倒众人推。
可那些关系网，还是保住了程家。
很多事情是有千丝万缕联系的，程总如果手上不干净，牵连甚广。
所以林氏集团，也只能拿着技术剽窃，恶意竞争，扰乱市场这方面说事。
【金镶玉】整个部门的人，都坐在旁听席上，他们等这一刻，太久了。
除了李航。
在赵阿姨的帮助下，程总的审判，到了最后的阶段。
在这个行业里，一个强大的律师，是能为辩护人做到任何满意的地步的。
更何况，是在有这么完整的证据下。
对方律师额头一层冷汗。
林小糖握着手机，手指发颤。
在最后的紧要关头，她闭上眼睛平复好心情，申请休庭两小时。
“赵阿姨，结果比预想的，有所调整。”
在法庭上永远冷静，言语凌厉的赵姝此刻一脸柔和，“别犯傻。”
程总这样的人，如果不能一次给予重击，那将会留下无穷后患的。
这次是最好的机会。
不过不能抓住这个机会，程总翻身，未必会给林小糖更多成长空间。
赵姝看过大多人性恶的一面，有太多被告抓住就会，就对原告进行打击报复，造成不可逆的伤害。
林小糖咬牙，“赵阿姨，我有想要保的人。”
赵姝见林小糖已经做了决定，知道再劝无用，干脆坦然接受新的局面。
她本就是看在故友的面上，来帮林小糖的，也尊重林小糖的所有决定。
林小糖感激地鞠了一躬。
这对赵阿姨的职业生涯来说，是一个拿不出手的案例，但赵阿姨已经退休，她不在意那些虚名。
可这依然会让赵阿姨在行业里，受到一些不太好的点评。
对此，林小糖是心怀歉意的。
但......
赵阿姨重新站在法庭上，给对方律师松了口。
法槌落下，以程总和窦麒判决有期徒刑八年，追回非法盈利，对林氏集团进行千万赔偿金。
至于其他人，主谋都没有过重的处罚，他们自然会更轻。
有期徒刑，表现良好，是可以提前释放，还有保释等一系列操作。
等到这件事的热度过去，所有人都忽略了，过个一两年，程总就出来了。
众人唏嘘。
就连程总，都很是意外，从林小糖的铁腕之下，他都做好了把程家都赔给林小糖的准备，断尾求生，林小糖居然，就这么放过他们？
程总没有戴眼镜，如鹰一般的眼神，难以隐藏。
他看向林小糖，林小糖也看向她。
目光平静如水，神色坦然无波。
程总忽然笑了。
笑自己的胸襟，远不如一个晚辈。
也笑自己的教育，那么失败。
程传家夫妻曾和林建民夫妻，是有一些交际的，在孩子小的时候，他们并没有觉得自家孩子有什么输给林小糖的，他们的宝贝女儿，很优秀。
可如今看来，胸襟气度，心性和手腕，是天差地别。
程总甚至忍不住想，如果在女儿被周锦程利用之初，在【金玉良缘】上市之前，他跟林小糖摊牌，是不是，会有其他的结果？
林小糖只看了一眼程总，便低下头去，在手机上编辑消息，发出去。
程总见林小糖不想理会自己的样子，自嘲地笑笑，林小糖大概率，是不想再跟程家有任何关系。
想到心底的那个秘密，程总觉得自己应该回报一下林小糖。
八年，他会好好地在里面表现。
只希望，通过这次自己以身犯险的结果，能让女儿清醒一些。
程总以自身做局，本以为和林小糖是两败俱伤，结果林小糖却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只是走一走流程，给【金镶玉】的后续上市正名。
程总没有觉得自己被轻视，只是有一种强烈的，对女儿的失望。
——如果林小糖是他的女儿，该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