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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之间,郝小米觉得自己成熟了许多。

虽然才睡了三四个小时,可她一早就爬起来,就兴致勃勃地跟刘嫂一起给碟儿做营养早餐。

碟儿起来了,穿着那件粉红的公主裙,黑亮的童发遮在眉角,大眼睛忽闪忽闪,粉嘟嘟的小嘴儿噙着笑,抱着漂亮的布娃娃,看到谁就甜甜地叫一声。

沈珞瑶本来看到郝小米就想翻白眼,可看到她抱着这么一个粉嫩的小女娃,她的眼神情不自禁地就柔和起来。

“姐姐。”碟儿竟然把她的辈份降低了,但她很享用。

“碟儿,我抱你好吗?”她伸出手。

碟儿摇摇头,然后笑嫣嫣地看着陈子赫,“大哥哥。”

陈子赫双腿一软,两眼瞠大,郝小米立刻笑起来,碟儿也跟着笑。

“郝小米,你故意教她这么叫的是不是?”陈子赫托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不行,这让我在boss面前……称什么了?”

“好吧,碟儿,叫他叔叔。”郝小米笑着说。

碟儿改了口,陈子赫才高兴地应了,沈珞瑶似乎也恍悟到了什么,也让碟儿改口,郝小米说:“哎,你才十九岁,称你姐姐不好吗?难道叫你阿姨你喜欢?”

“可一声姐姐,我不是比你低了辈份?”

“一个称呼而已,用得着在乎?”郝小米瞪她一眼。

沈珞瑶坚持,拉过碟儿的手轻轻摇着,“碟儿,你叫我小姨好不好?”

碟儿乖乖点头,“好,小姨。”

这时候,顾香怡从楼上下来,听到客厅里笑声一片,她清咳了一下嗓子,立刻,客厅里的笑声嘎然而止,碟儿也抱紧了郝小米的脖子,眼里闪出了一丝惧色。

“碟儿,我们去吃早餐。”郝小米不想让孩子面对顾香怡那张阴沉的脸。

“妈咪,奶奶不喜欢碟儿。”碟儿凑近郝小米的耳边轻轻道。

“别怕,有妈咪呢。”

顾香怡没直接进餐厅,她叫住了陈子赫,问他有没有打电话给杨景浩,陈子赫说:“打了,但boss的手机一直不通,其他人也一样,估计那边信号不强。”

“那不用去打扰他了,他有要事在身,别因为这件事而办不好大事。”顾香怡捋了一下梳得平洁的额前头发,肃然道。

陈子赫闻言不由讶异地看着她……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

沉吟片刻,他才点了点头。

得了一个宝贝,郝小米高兴地开着车,带着碟儿回到了青林农庄。

“你说什么?这孩子……认你做母亲?”郝青山听完女儿的话,当即震惊得后退两步,望着窝在吴妈怀里,甜甜也吮着棒棒糖的碟儿,他的老俊脸禁不住抽搐。

“爸,你别说得这么大声嘛,碟儿还刚刚回家认亲,你得和善慈爱点,做一个好外公。”郝小米不停地朝他使眼色。

郝青山随即朝碟儿笑得脸颊直抽,“呵呵,我和善慈爱,我自然和善……但是,”他一把把郝小米拉出门,苦恼道,“小米啊,女婿怎么说?”

“他不知道啊,不过,碟儿说他爹地就是杨景浩。”郝小米呵呵笑。

郝青山又震得两眼直翻……

“老爸,这事情你必须替我隐瞒着,要是别人问起来,你就说是我的干女儿,我朋友的,他们夫妻出国了,拜托我带带。”郝小米自然不想让父亲背上什么“黑锅”。

“好吧。”郝青山看着这个粉嫩的小女娃,微微蹙了蹙眉。

怪事,这孩子怎么跟小米有时候有点像?

郝小米在农场呆了一上午,碟儿与郝青山很亲近,嘴里甜甜地叫着“外公”,欢喜得郝青山不好意思再反对女儿收养她。

吃过中饭,郝小米就带着碟儿回去了。

碟儿午睡好后,郝小米抱着她去了后山,俩人站在墓碑前久久没有说话,碟儿聪灵,她望着墓碑上的红心吊坠,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转了转。

“妈咪,这是你的吗?”她伸手摸了摸。

郝小米蹲下身子,问她:“你见过?”

碟儿若有所思,“妈咪,你戴过呀。”

郝小米一怔,她下意识地摸向胸口,碟儿的话,更让她确信,那个哭泣的女人极大可能是碟儿的亲生母亲。

“碟儿!”郝小米把她抱在怀里,思绪翻腾,眼睛发红。

那女人把项链挂这儿,目的就是想让她常常带碟儿过来看看她的“慈母”?亦或留下点线索,让她明白这孩子跟过世的慈母有关系?

蓦然间,郝小米觉得自己肩上的担子沉甸甸的,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隐隐在心间沉浮着,一个接一个疑问在她脑海里穿梭……

她到底是谁?

她为什么会找上自己?

她现在在哪里?

“碟儿,妈咪突然想回小黑屋看看,你还记得路吗?”为了找到那个女人,郝小米想办法让碟儿带路。

碟儿点点头,郝小米一阵欣喜,抱着她就下了山,回怡然苑坐上了小车。

“等等,我跟你们一起去!”沈珞瑶戴着一副墨镜,提着包匆匆跑出别墅。

“不同意!”郝小米毫不客气地拒绝,关上了车门。

“哎,郝小米,你难道要去见碟儿的亲生父亲?”沈珞瑶伸手进去,抓住了方向盘,一副死皮赖脸的样,“我一定要去!”

“小姨,我们去小黑屋。”碟儿坐在后座的儿童椅上,笑微微地告诉她。

“小黑屋在哪里?”沈珞瑶拉开车门,硬坐了上去,笑嘻嘻地问碟儿。

“我和妈咪住过的地方。”

沈珞瑶一愣,扭头看前面的郝小米,“哎,我说米虫,你到底跟我们玩什么把戏啊?”

“住嘴!要跟我们去,你就给我老实点,要不然,我把你甩下车!”郝小米对着后视镜里的沈珞瑶吼了声。

沈珞瑶朝她后脑勺嗔了一眼,然后跟碟儿一起玩耍起来……

看着那辆红色的宝马开出怡然苑,站在别墅回廊上的顾香怡,冷艳的脸上扬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喂,杨姑姑吗?你好!我是顾香怡。”没一会,顾香怡打通了杨芝慧的电话,“方便见个面吗?”

那边答应了,她脸部线条一松,笑容更是得意,“好,那我在英爵咖啡屋等你。”

——

郝小米开着车在城里逛了一圈,结果还是没有找到碟儿所说的小黑屋,因为碟儿太小,她完全不知道该往哪条路走。

而郝小米不敢仔细问,只好改变决定,带着碟儿去了海滨公园玩。

碟儿来过这个地方,她一下车,就牵着郝小米去看挂在大门口的白鹦鹉,高兴地仰着小脸叫:“你好!你好!”

鹦鹉学舌:“你好!你好!”

“妈咪,小鸟认识我。”碟儿拍着小手,开心极了。

郝小米抱起她,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是啊,鹦鹉很喜欢我们的碟儿。”

“小朋友,你来了,今天要买吗?”一位中年男老板走出店,笑呵呵地看着这对母女俩。

碟儿摇摇头,“妈咪没钱。”

老板微笑着打量了一下郝小米的穿着,露出了生意人的精明,“夫人,今天看你穿得不差,不会又没带钱吧?”

郝小米微愣,她看看碟儿,又凝眸看看老板,很快,她从一老一小的眼神中猜测出了什么,嫣然一笑,“多少钱?”

“你真要买的话,这只葵花鹦鹉我给你五千,它本来是我自家养的,我已经化了精力教它学舌,它聪明又通人性,一般人我真舍不得卖。但我看这位小女孩很喜欢,上次来,她就赖着不走,我就盼着你哪天过来,我便宜你两千,就当我这一年我替你养了。”显然,这位老板慷慨了,他还说连笼子一起送。

碟儿眼神里闪着期盼又为难的纠结之色,看郝小米掏钱包,她马上说:“妈咪,碟儿不要,钱钱给妈咪买衣服。”

“碟儿,妈咪有钱了,爹地出差的时候给妈咪留下很多钱。”郝小米笑着说。

这倒是真的,杨景浩出差前交给陈子赫一张金卡,让他转交给郝小米。

沈珞瑶本来一直在旁边拍照,听到郝小米这句话,她皱皱眉,走过来,看郝小米从皮夹里抽出一张金卡,心里不由涌起一股醋意。

“浩哥哥给你的?”

郝小米淡睇她一眼,“在外面,这种无聊的话别问。”

“你?”沈珞瑶瞪她一眼,然后问老板,“鹦鹉多少钱?”

“五千。”

“呀!”沈珞瑶叫起来,“郝小米,这么贵你也买?”

郝小米对她的大呼小叫很是反感,她让老板去刷钱,回头扯扯沈珞瑶身上的一条裙子,“识相点,我怎么说都是他老婆,用他的钱理所当然,你呢?你算什么?身上的衣服哪件不是他的钱买的?你不脸红?”

沈珞瑶的脸真的红了,她唇角抽了抽,“他是我浩哥哥。”

“真的当哥哥就好,别晚上做美梦,白天还活在梦境里,他是我的男人,你给我在外面撕下小叁的面罩,要不然,我不会给你面子。”郝小米语气冷冽,不容沈珞瑶多辩驳一句。

沈珞瑶咬咬牙,走到一旁不作声了。

买了鹦鹉,碟儿非常开心,她不懂五千元是个多大的一个数目,只高兴地说:“妈咪,爹地真的给你钱钱了?”

“嗯,碟儿还要什么,妈咪都会买给你。”

“碟儿不要了。”

看着懂事的孩子,郝小米有些心酸,她把鸟笼塞进沈珞瑶手里,然后抱着她去玩空中飞机……

在海滨公园游玩到天色擦黑,车子才开到一家西餐厅前,郝小米回头朝后面的俩女孩说:“我请客,晚上在这儿吃。”

沈珞瑶撇了一下嘴,心下说道:要不是干妈让我跟着你,我才不稀罕你请客呢。

下了车,沈珞瑶接到了顾香怡的电话,“珞瑶,你现在在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