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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小说网 > 玄幻魔法 > 农女福妻有点田 > 第835章 不知不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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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修行,他本该早就能够抵御这俗世寒冬的阴冷,如今却心感身感,几分凄凉,不禁瑟缩,不停地抚摸着自己的胳膊。认命了,这样吧

无人劝的动他,一如当年下山之际,无人阻拦。堕落苦海,惹了尘埃。

看着映照出寒光的牢房,那里挂着一把形同虚设的铁锁;看着透过月光的铁窗,那里是一道脆弱不堪的屏障。可是,他的心却有了桎梏;可是,他为自己拷上了枷锁。欲死之人、求死之人,无可救药。

不舍,好像也没那么不舍;心疼,却又不是为自己伤神;愧疚,尽管他已打算赎罪;该死,这伤痕早就无法挽回。

以眼还眼,以牙还牙。绝对的公平,往往两败俱伤,却又叫人不得不接受。也许他人能够包容一切,可他楚云风却没那济世的胸怀,容下自己。

缓缓站起,在这房间里踱步耗时,去迎接那他为自己定制的尽头,也算不错了

可是,这好好的一切,在这寒夜,他为什么又想哭了呢?也许是这牢狱之中渣滓扬起,一不小心,入了眼睛罢了

落泪,沾湿了枯草;枯草,却不再水灵

“厉隋,厉隋……”正睡熟的叶锦羽忽然说起了梦话,声音很大,惊动了一直留守在门边的吴寒。

小跑进屋,吴寒一溜烟凑到了叶锦羽的身边,关切地看着他已然煞白的脸庞,自己也跟着冒冷汗。

“陛下,陛下——”

叶锦羽侧身扯住了吴寒的衣袍,无力地说:“去——去帮我到点水来。”

小跑进御膳房,吴寒找那正在厨房里偷吃的胖御厨讨了杯子与温水,又小跑回到了叶锦羽的身边。

将自己的衣袍用一只手捏平,垫在身下,吴寒坐到了那床榻的边缘。轻轻地用右手称起叶锦羽的后背,而那臂膀也没闲着,顶着叶锦羽的脑袋,让他舒服地靠起,后脑勺枕在了吴寒的臂窝之中。

“殿下,来。”将水杯递到了叶锦羽的嘴边,一点点撬开他干裂的嘴唇。温热的水顺着嘴角一点点滑进叶锦羽的口中,滋润了他的喉舌。

“咳咳——”有点呛到,叶锦羽至此才算清醒了几分,缓缓睁眼,入目却并非他梦中的人儿,“吴寒,厉隋呢?”

吴寒撤出了自己的右臂,将水杯换到右手,低头用左手牵起叶锦羽的左手,递与他水杯,“殿下,您先喝点水。陛下外出至今,尚未归来。”

“哦。”简简单单,教人听不出悲喜。叶锦羽拥着被角,蜷起膝盖,小口喝着温水。

起身,吴寒恭敬地站立在一旁伺候,等待叶锦羽的吩咐。

寒夜漫漫,却无一言。

擦拭了嘴角的水渍,叶锦羽这才轻轻拍了拍吴寒的手臂,将水杯还与,又指了指那大开的房门,示意他出去并关闭。

明了了意思,吴寒便为叶锦羽掖过被子,便径直出了房门。

随着那月光被那关闭的房门一点点地挡在屋外。叶锦羽默然中低下了自己的头。抱着膝盖,叶锦羽显得是那样孤单。

今夜再无人与他相拥,同其共枕,竟是这番感受。

再睡不着了,叶锦羽静默地瑟缩成一团,一点一点考到墙角,躲在那床榻最里的一处。

脑海中,万千浮影一一掠过,熟悉的面容到了如今,竟有了几分难忆与遗忘。

那些微笑的脸庞模糊,在看不见的虚无对面漂浮。原本美好至极的记忆褪了颜色,化了黑白,紧跟又被那浓墨重彩晕染,隐去着画面里那些原本鲜活的形象。

老皇帝去了,如今回想,他竟与他亲热,与他疼爱,明明不是自己的生父,却给了他最完整的爱。

母亲去了,她明明不是老皇帝的媳妇,也没同叶道一起建功立业,可她为了皇家不烦恼为了自己去追随那亡夫,最终还是一把烈火,烧了干净。也许,早在多年以前,叶道归西的那一刻。这位不苟言笑的温婉女子便死了吧。

叶道,这名字还真是陌生呢。叶锦羽笑了笑,心中暗念,“真想见他一面。”到底是怎样的男子,才能引得坐拥天下的厉如晦一辈子去怀念。

“叶锦羽、叶锦羽……”认祖归宗?也许自那天他被带到这长安城的时候,他便生得“叶身”,长了“厉心”吧

无事可做的时光,总是那么漫长,几番思量,却还磨灭宫里的一柱长香。

可厉隋怎么还没回来?

不知何时,厉隋当上了皇帝;直到如今,叶锦羽才堪堪了解了所谓君臣。他的青梅,变成了他的爱人,他的爱人,又多了一件厚重的黄袍。

他叶锦羽爱的到底是谁?是如今天下的共主?还是他的青梅?抑或那个名叫“厉隋”的男人?

迷惘,不知所爱;无能,不管那人是谁,他都无力帮忙。

“嚓!”尖刀入肉的声音再次萦绕在他的耳边,猩红的鲜血,好似一点一点自那床顶留下,染红了墙壁,也污浊了叶锦羽原本的内心。

牡丹阁、地牢、陈师傅……那些熟悉的身影好似已然离去了好久,就连那些鲜红的印记都化作了绯红

屋外,竟是在此时飘起了雪花。掀开一点点窗户,看着漆黑夜里的片片晶莹,叶锦羽永远也不会忘怀那位被他亲手埋葬在长安城外第三座青山的女孩。

一声公子,竟真是“一生公子”。为了离他更近,如馨竟是丧了性命。

没来及说完的喜欢万千,最后慢慢沉积下来作了遗憾;没来及传达的情意绵绵,最终透过血迹一点一点渗进了叶锦羽的心房。

泪目,遥想那历朝的太子,有哪个像他这般无能?心酸,此间情感激荡,在这一刻尽数翻涌了起来——他怎么这样不堪。

圣贤书,他厉俊辞阅读千百,也算入了门道,而这世间,就如同那自己看世界的老人,不需要那所谓圣贤,更不需要人人去成为圣贤。

他没有办法,他救不了如馨,也救不了陈师傅,更救不了前几日险些被楚云风灭杀的厉隋。没长出羽翼的雏鹰,他谁也救不下。更别谈今日,也许是昨日——他无法为那牢房里的犯人们伸张正义,因为他什么也没有,只有那有点陌生,口中还说着爱他的厉隋,还对其委婉的规劝。连他,都解决不了

夜深人静,风雪越下越大,积满的屋檐,占据了窗台。叶锦羽一点一点合上了窗子,一夜飞雪,降温的迅速。

无力,体弱的叶锦羽好似又生病了。挣扎着叫吴寒,然后吴寒知心般给他送来了一床加厚的棉被。

身体被棉被紧紧地覆住,一点一点,暖和了起来。可他叶锦羽至今仍未走出,那隐匿于心中,凄寒的困境。生于乡野,长于皇家;无能似他,真是可笑。

他,叶锦羽,是多么希望找到方法,去守护他周身的温暖,可他算得上是谁也不是,没了厉隋,他连自己都保护不了。

念及于此,叶锦羽的眸中蓄满了泪水。

漫天飞雪,漫漫长夜,叶锦羽半夜无眠。

“我只能救一个人……”

“好。”

这是从地牢**来之时,厉隋给予他的权利,让他好生思量。珍惜,这丝权利,让叶锦羽得到了那么一点安慰。

“只救一个……”叶锦羽的脑中,浮现出了一个身影,“若她没死,也该那般大了吧……”念及于此,叶锦羽笑了,他决定了。

一声鸡鸣,伴着自远处地平线那斜射过来的阳光;炊烟升起,清晨尚未大亮的街道市井正恢复着活力。

而早在第一位商贩出摊之前,厉隋便悄悄下了城楼,看了眼还在睡梦中的守城士兵,无奈地摇了摇头。

收了箫管,别在腰间,一路走街串巷,捡偏僻的位置,以避免被人发现。

昨夜半夜飞雪,此时的厉隋满身雪白,好似和那浅浅的雪地似要融为一体。虽有光亮,但那温度太低,照不化这“缠绵”的雪花。雪,还在街市里飘荡。这离上次,才过了几日?看来自家,又要自扫门前了。

雪不停,厉隋一路也没停下他行走的脚步。

转角,厉隋好似绊到了什么东西,向前走了两步,稳住身形,再回头看时,才发现那是一个人的尸体。沉默,厉隋脸色瞬间变的难看,嘴角弯曲,舔了舔唇,牙齿用力地咬在了一起,匆忙走开了

宫内,叶锦羽从床上起身,没想到不知不觉他又在床上睡着了。看了一眼身边,依旧是那么空荡荡的一片。

顾自起床,穿着衣服,那衣架上,有吴寒提早为他拿来的厚衣,淡淡的蓝色,还挺合身。

洗漱一番后,叶锦羽开始用着早膳,没有厉隋的相陪,他竟有几分轻松,也不知是为何。

“吱呀——”用膳的房间,门被人推开了。真是“说曹操曹操到”,来者正是叶锦羽正在思量的厉隋。

“早。”叶锦羽问了声好,便继续吃着自己碗里的粥米,以及身前的那叠小菜,看着厉隋在自己面前更衣,脸上却没其他的表情。

脱下那积满雪的外衣,厉隋叫吴寒为他拿来了一套崭新的过冬服饰,淡金色的,镶着金丝。

自然地拿过自己的碗筷,厉隋便同叶锦羽一道开始用食,专心致志,反倒没了平时那些闲杂的话语。

“昨晚为什么没回来?”

讪讪一笑,厉隋搪塞了几句,“这不昨天白天你惹了事,我去救你,耽误了政事嘛。”

厉隋语气很轻,显然是没什么底气,叶锦羽斜睨一眼,自然也没信他这套说辞。

“嫌这宫中没了女人,去那花街柳巷?”

厉隋没了笑容,“锦羽,我……”

“我觉得这才正常。”没有生气,叶锦羽甚至没有皱起眉头,语气温和,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在这宫里,我算什么?”

不似那火山喷发,却像是被大雪覆盖的活火山,只剩下凄寒。

“锦羽,你今天是怎么了?”厉隋笑着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平时你都好好的,今个儿也没发烧啊?”

“没什么。”叶锦羽喝完了碗中剩下的那一点粥米,“还记得你昨天答应过我的吗?”

对面,厉隋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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