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思因猛地从沙发上坐起，盖在身上的西装滑落到了地上，顾思因的后背都是一层汗，她已经很久没有做这样的梦了，尤其是把精力放在徐嘉礼身上这段期间。
不对，是从第一次实验开始，她所有的投入都在徐嘉礼身上，以至于她短暂性地忘记了那段痛苦缠绕在心头上怎么都挥之不去的噩梦。
徐嘉礼基本不需要她做什么，让她在旁边安安静静的待着，她什么事情都没有，看电影看综艺刷视频刷微博，不知道怎么刷着刷着整个人就睡着了。
到现在才醒过来，还是因为做噩梦。
她很久没有梦见过去的事情，也很久没有梦见慕沉了。
顾思因感觉头有些痛。
坐在沙发上发呆，一直茫然了很久才记起来滑落在地上的西装，她立刻捡起来拍了拍上面的灰尘。
她记得自己刚刚还是坐在沙发上的，怎么在醒来后她就这样躺着了。
徐嘉礼呢？
办公室此刻空无一人只剩下她。
顾思因拿出手机。
手机上倒是有徐嘉礼发给她的消息。
徐嘉礼：顾思因，我在会议室，醒来后等我一会。
在会议室。
开会了吗？
开会她都没过去，她现在感觉自己就像那种走后门进来啥也不做的老板亲戚，连开会都在办公室睡觉。
这种能够光明正大摸鱼的日子也太幸福了吧。
光明正大摸鱼睡觉，老板自己还跑去开会，如果没有做噩梦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
顾思因叹口气，却在手机上看到了居然还有未接来电。
这个手机号码是——陌生号码。
顾思因正想着难道是科研院或者警局那边有什么事情联系她了？
顾思因担心是什么急事，没有考虑太多直接回拨过去。
“喂你好，我是顾思因，不好意思啊，刚刚在忙没有注意手机有来电，请问你是？”来自成年人的虚伪，就算刚刚是睡觉摸鱼那肯定也不能直说。
她说完一套客气的话，手机那边却是一阵沉默，这份沉默莫名给了顾思因非常不好的预感，果然沉默几秒后，手机那边是熟悉的声音，“思因，是我。”
慕沉的声音。
顾思因：……
顾思因从国外回来后，慕沉不是没有尝试联系过她，但每次都被顾思因挂断，慕沉开始还会叫顾思因小名，被顾思因几次冷嘲热讽后只能顺着顾思因。
到现在，打个电话都有些小心翼翼。
顾思因不是很满意自己哥哥这种态度。
当初是慕沉先翻脸和他闹翻的，后来他每次都欲言又止好像有什么事情想解释，顾思因便耐着性子准备听他解释，慕沉又叹气道还是不让她知道比较好。
非常狗。
被狗了好几后，顾思因听到慕沉的声音就直接挂断手机。
被列入叛徒名单比顾思因还要年长几岁的慕沉慕总在自己妹妹这里没有任何可信度，尤其是吵完架后他都只能是单方面想妹妹，担心妹妹，一打电话就是被顾思因直接抓着骂。
就像现在，顾思因实在很难给慕沉什么好脸色，冷哼一声，“是你，你是谁啊，我认识你吗，我又没有备注你名字。”
“我是慕沉。”
“哦。”顾思因轻哼一声，“慕总，打电话来做什么，是来确认一下我是不是还活着吗，还是说有其他事情，有事快说。”
到后面已经变得非常不耐烦。
在阴阳慕沉这件事上，顾思因已经非常擅长。
慕沉：……
被亲妹这么阴阳一番后他偏偏还啥也不能说，知道顾思因火气还很旺盛，想要问她怎么没有在科研院上班，休假是怎么回事的话到口边也问不清楚了。
慕沉如果想知道顾思因的事情很简单，直接让人去查查看顾思因最近在做什么，但已经得罪过顾思因一次，并且任何联系方式都被顾思因拉进黑名单的慕沉不太敢。
慕沉只好说：“前几天刚好有点和你们科研院的王教授有些合作项目所以过去你那边一趟，想着去看看你，没想到他们说你休假了一段时间，是身体不舒服吗。”
顾思因笑：“我们慕总了解我的方式不是很简单粗暴，我记得大学时连我一些同学都被你操纵过安排在我身边吧，现在你也可以继续买通我住所的邻居或者调查一下我在做什么啊，这不是你最擅长做的事情吗。”
怼到慕沉无话可说后，慕沉只好说道：“休息一段时间也好，工作太辛苦了，你不用这么辛苦，如果你需要什么跟家里说，家里都会安排好，没必要……”
“那可不行，吃你的喝你的到时候可是要被限制的，要是你哪天认为我工作有危险不让我工作怎么办。”她对慕沉的战斗力非常高，浑身带满刺。
慕沉说一句，顾思因可以怼十句。
这要是搁以前，顾思因不敢在慕沉面前这么嚣张，慕沉宠她归宠她，在某些方面坑她也是真的坑，就是高中时他第一次谈恋爱为了情窦初开的小女友都狠狠坑过她，论诡计多端，顾思因真的不是她哥的对手。
想到小时候自己还不知道被慕沉嫌弃天天缠着慕沉，到最后差点被慕沉丢了，她到现在都觉得自己丢脸。
可能慕沉也是因为之前有愧于顾思因，有时候不靠谱是不靠谱了些，但大多时候都很顺着顾思因，就是嘴比较欠，喜欢说话刺激顾思因，如果不是慕沉让着，顾思因很少能赢。
但现在顾思因站在了道德制高点，以至于慕沉此刻已经是绝对弱势地位。
顾思因还没有给慕沉说完话的机会，一下子就把手机挂断。
原本在开会硬生生在顾思因打电话过来暂停会议的慕沉只能把手机放在一边，仿佛刚刚被嫌弃被怼被阴阳怪气的人不是他一样，恢复了人前装模作样的姿态说道：“继续开会。”
顾思因其实骂得还不过瘾，但她感觉自己继续骂下去估计情绪会越来越失控，干脆拿着手机开始给慕沉发实名辱骂的消息。
等她发完，顾思因这才突然发现办公室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徐嘉礼已经开了门正站在外面看着顾思因。
秘书长也在外面。
秘书长此刻心情也战战兢兢，顾思因刚刚打电话应该是太沉浸在对话当中，没有发现两人的存在，就是现在打完电话都还在发消息，丝毫没有注意到已经站在她旁边好一段时间的徐嘉礼。
可以确认的是和顾思因打电话的应该是个男人，估计很年轻，小顾在公司一直客客气气，就是秘书长也很少见到顾思因这样情绪明显失控的时候，能这样生气一定是关系比较亲近的异性。
徐嘉礼的情绪从察觉到和顾思因通话的是异性开始就稍微不那么妙。
那句“那可不行，吃你的喝你的到时候可是要被限制的，要是你哪天认为我工作有危险不让我工作怎么办”更是让气氛压抑到极致。
秘书长都快哭了，虽然徐嘉礼的脸色其实看不出什么来，但已经在徐嘉礼身边工作这么长一段时间太清楚徐嘉礼现在的心情是什么了。
不是吧，小顾有男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