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嘉礼真的走了。
大概真的生气。
顾思因忍不住深呼吸，最后还是回到科研院。
她这边得先和科研院的院长聊一下这次实验人选的事情，怎么有种不好的预感。
平常这个时候都是徐嘉礼送顾思因去公司，秘书长还谈到原本总是早早来御江拖到很晚才会下班的徐嘉礼最近开始踩点上班到点下班。
作为同样踩点上班到点下班每天都想摸鱼混日子的顾思因自然和徐嘉礼作息出奇一致，虽然秘书长没有明着调侃，但顾思因也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徐嘉礼在配合她。
与其说配合倒不如说是迎合，迎合她的习惯，迎合她的喜好。
从搬到这里徐嘉礼身体好转开始，徐嘉礼就会亲自下厨，做的菜都是照着顾思因口味，开始顾思因还担心徐嘉礼身体没有恢复提出要点外卖，但被拒绝，还是要自己亲自下厨。
至于徐嘉礼喜欢什么，顾思因却是一片空白。
他一直在迎合她。
连口味喜欢的东西也是照着顾思因来。
从徐嘉礼认出她知道她是谁开始，几乎是放下所有身段护着顾思因，她想做什么，甚至在御江都只要在他身边他的心情都会变得愉快。
徐嘉礼没有再对顾思因有任何不愉快的脸色，就算有时候心情不好也更像是在暗示顾思因要哄他。
从来没有像刚刚那样发火。
顾思因坐在车上，驾驶座的司机大叔笑着说：“小姐好像很久没有让我过来接送了。”
确实很久没有。
因为从搬到徐嘉礼家里开始，她所有的活动和作息都是徐嘉礼承包。
为什么会有种恐慌难受的感觉，尤其是想到徐嘉礼突然冷淡下来的目光，她明明没有做错才对。
不要再想了。
“小姐？”
“啊，不好意思李叔，我刚刚在想事情。”顾思因压住突如其来的烦闷情绪对司机大叔说道：“因为最近都没怎么出门。”
她并不太喜欢谈及私事，笑着转移了话题，“最近休假结束了所以要开始上班了，可能这段期间要麻烦李叔了。”
“说什么，小姐没有用到我才让我担心，我都害怕自己要失业了。”
刚说完已经到了科研院。
其他同事也在。
“思因，回来上班了啊。”
“啊对，齐教授不是说最近很多麻烦事情要尽快回来。”顾思因将对徐嘉礼所有复杂的情绪都压在心底最深处强迫自己不要再想着徐嘉礼的事情。
因为有一段时间没有过来，就算顾思因这边准备找院长最后也因为院长今天都有事情不得不做近期的交接工作。
“思因，齐教授也和你说吗？”
“说什么。”
“实验对象已经确定了。”同事看着顾思因说道：“现在已经把他的资料全部都找齐了，明天或者后天我们就会跟着过去查看他的情况。”
顾思因拿到了k教授的详细资料。
虽然有听说过k教授很年轻，但没想到会这么年轻，和他们差不多大，和顾思因算同岁，原名也有些意外。
关燕北。
有些古风少年气的名字。
只不过和名字不同的是，关燕北的生长环境很糟糕。
就像是最初原本这个时期选中的徐嘉礼一样，糟糕透顶的过去。
父母双亡，寄人篱下，被寄养在亲戚家，有个远方表姐看关燕北可怜再加上她没有孩子干脆把关燕北带着一起生活。
因为有点不合收养的规定，那个表姐也没有办理收养手续。
收养关燕北的时候还很年轻，二十几不到三十。
关燕北被收养的时候刚读高中，据说过去闹得很不愉快，还有很糟糕的过去，遇到了病态的年长女性猥亵，有段期间一直很抑郁，好像闹得很难看。
亲戚觉得是关燕北的问题，说了很难听的话，大意应该是他一个青春期的大男孩对性很好奇做了轻浮的事情。
明明是那个女人的问题没想到反被推卸成关燕北的责任。
被猥亵，在学校读书性格阴郁外加衣服总是对洗得泛白，那个时候关燕北个子还不算高，没有朋友。
大概对关燕北最幸运的事情应该是被这个远房表姐收养，因为年纪不小了也没办法办理手续，说是收养其实更像是寄养。
表姐后来有男朋友了。
男朋友嫌弃关燕北的存在，和表姐交往一段时间睡了女人发现关燕北表姐好像身体情况不是很好据说生不了孩子后想要分手，渣男分手也不是直接断，而是到处彰显自己和女人的关系，到处说两人同居的事情，最后居然还把表姐的钱骗走了。
大概那个时候表姐对男人也心死，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关燕北应该也感觉到表姐有些抑郁的倾向，他帮表姐报警却被表姐斥责。
找不到那些钱的，报警也没有用，而且报警的事情传出去对她名声并不太好，公司现在就已经在传她没结婚就和男人同居的事情。
被看轻了。
公司里有介绍对象的长辈居然给表姐介绍离异男人，很糟糕，相亲的时候还被老男人摸了大腿，说了类似于要包养，女孩子不用太辛苦的话。
明明已经拒绝，相亲男却开始说关燕北表姐的坏话。
关燕北那个阶段已经是大学生。
医学生一般都需要读很长时间的书，一些医院还只收博士的学历。
关燕北后面没有读全日制，而是想办法边读书边工作，他是名牌大学，能力不错，兼职也能赚不少钱，就在他以为自己能报答一直待自己如同孩子一样的表姐时，没想到这时候流言蜚语开始起来了。
关燕北当时已经个子拔高，穿着西装就是个英俊的男人，关燕北的表姐有张很显小的脸蛋，个子不高，两个人站起来说是姐弟更像是情侣。
谣言开始传出来了。
很难听的话。
公司也有，后来还遇到疯子，唯利是图已经被金钱蛊惑得没有人性的疯子。
大概是觉得他们俩的关系能够引起话题，居然杜撰了事实发表了文章，很难听，说女人领养关燕北其实是把这个出五服的表弟当成结婚对象养。
连收养手续都没有。
也不知道这么一看就很瞎的话题怎么出现在大众面前，关燕北的表姐终于受不了了，据说那时候精神状态已经出了问题，跌跌撞撞跑到马路中间出了车祸。
警方调查后发现，就算没有出现车祸，死者也准备了一些疑似要自杀的药品等。
关燕北退学了。
之后是医药研发公司的研究人员，再之后退出公司。
然后就是研发病毒传播，被捕。
关燕北曾经就读的学校——
南城理工大学。
距离南城大学不远的工科类大学，医学专业在国内排名上和南城大学相差不大，也是国内首屈一指的理工类大学。
很漂亮的履历。
很糟糕的过去。
“是不是觉得很惊讶，其实看完他的过去就感觉好像能理解为什么会这样，最开始以为他就是纯粹的反社会人格，好不容易才查到他的真实信息。”
顾思因微微一愣。
“如果没有这段过去，他应该能成为国家技术性人才，他就是个天才。”
再一次用到天才这两个字，只不过这一次天才不是用在徐嘉礼身上。
他就像是第二个徐嘉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