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燕北全程没有说话。
佟佳怡本来心情很好，但没想到关燕北看着不太高兴。
“关燕北？关燕北！你什么时候来的，今天来得比平时早啊，对了我不是发微信跟你说思因也来了吗，还是带朋友过来，孟姐姐可开心了，最近电视上不是在播悬疑剧，悬疑剧在讲一对姐弟，姐姐好像是被渣男所拖累，反正就是一步步被骗了，弟弟为了帮姐姐复仇做了毁了自己一辈子的事情，结局是弟弟也出事了，孟姐姐就一直念叨要是没有思因她真的要被骗了。”佟佳怡没有多想，“那部剧太虐了，结局弟弟虽然帮忙报仇了但是也把自己送进去了。”
关燕北停没说话，正在收拾桌上餐具，佟佳怡就跟在身旁，关燕北收餐具，佟佳怡就擦桌子。
这对她来说也是份工作，不仅可以挣零花钱还能经常和关燕北说话。
不过关燕北今天看起来似乎心情不太好，上次孟芝仙和男朋友的事情她和顾思因一起帮忙后，关燕北对她的态度也好了很多，再加上她经常过来帮忙，虽然知道喜欢关燕北想要和关燕北在一起这件事更多的是自己一厢情愿，但能和关燕北说话聊天已经让佟佳怡很开心了。
佟佳怡几乎是把关燕北当成男神一样存在，以前的同学都不相信关燕北和她关系不错，直到有次佟佳怡那些同学过来，同学笑着调侃两人不会是背着他们交往吧，这可是关燕北啊，关燕北喜欢佟佳怡？
其实开玩笑的性质很大，大家甚至觉得两人关系不熟，是佟佳怡死缠烂打来关燕北姐姐的店里做事。
其他人有的笑着说，“看着也不太般配吧。”
“佳怡也没说两人在一起，哈哈哈，佟佳怡我们这样你会不会很尴尬，你怎么会和关燕北熟悉起来啊，你也不是什么大美女。”
佟佳怡没说话。
朋友中穿插了一位很没眼色的，当初喜欢过关燕北，一直是关燕北的粉丝，但是关燕北都不认识她，在看到佟佳怡提到关燕北，其他朋友说想要去看时她立刻也说要过来，故意问两人是不是交往也是故意想要看佟佳怡难堪。
这种时候佟佳怡没想到关燕北直接帮她说话了。
关燕北直接扭头问佟佳怡，“这也是你朋友吗。”
佟佳怡点头，但又补充一句，“同学，也是校友，你没印象吗，她还是你的粉丝，咳，你在学校人气很高，很多人很崇拜你觉得你很厉害。”
“我也不厉害，但最起码有眼见力。”关燕北看了一眼佟佳怡，“她怎么不算大美女，看着很漂亮。”
女生尴尬道：“不是，我和佳怡开玩笑，我也是觉得佳怡长得挺漂亮，只是觉得和你不是很合适……”
“合不合适也不是你说的。”关燕北替佟佳怡说话，他说道：“反而是佟佳怡接触后发现我性格上有缺欠只适合做朋友。”
关燕北委婉拒绝了佟佳怡又给佟佳怡非常充足的面子，桌上的人立刻哇哦起来。
“佟佳怡厉害啊，原来是你拒绝男神。”
佟佳怡也支棱起来，搭着关燕北的肩膀说：“那是，虽然嘛是很帅，但是太木了不懂风情，太直男，我还是喜欢浪漫一点的哈哈。”
他给足佟佳怡面子，并且还以朋友的身份请大家喝了咖啡以及小蛋糕，虽然两个人之间从来没说破，但佟佳怡知道自己没机会，她更没有想过要对关燕北告白，毕竟那个时候关燕北在给足佟佳怡体面的情况下拒绝了。
谁不喜欢这样看着不好接近，和女生总是保持距离，不大喜欢和女生玩连讲话都很反感的男孩为了给自己面子放下身段。
大家第一次见到关燕北。
回去后也热火朝天地讨论关燕北。
“他以前好像没有这么好说话吧，听说很没礼貌，不是有学姐跟关燕北告白，关燕北理都不理直接走。”
“那还有女生想要和关燕北有点暧昧，直接被关燕北皱眉嫌弃，他是出了名的不喜欢女生，还有人怀疑过他的性取向。”
“第一次发现关燕北这么好说话，我现在相信他对你有意思了。”
“佟佳怡好厉害啊，拿下了我们学校大佬级别的人物。”
“今天因为佟佳怡和学校出了名的大佬关燕北说上话了。@佟佳怡”
“今天因为佟佳怡和学校出了名的大佬关燕北说上话了＋1@佟佳怡”
“……”
底下很多跟风的。
其实确实容易让人误会，因为关燕北对女生态度太差了，而且有时候佟佳怡发现关燕北是从心底表露出来的厌恶反感，也正是他这种态度让很多人怀疑关燕北喜好，只要他稍微有点礼貌的对象就会被误会。
连佟佳怡最开始也误会过。
毕竟这可是对着女生从来没有好态度的关燕北啊。
只是佟佳怡这个误会很快就结束了。
根本不是群里说的那样第一次看到关燕北和颜悦色的对一个女生，他只是因为她之前帮过孟姐姐，关燕北和孟芝仙关系非常好，是佟佳怡不清楚的情况下都非常好的关系，关燕北是因为她曾经帮过孟芝仙对自己态度有极大的转变。
但其实真正帮了孟芝仙的不是她，是顾思因。
如果他们见到关燕北对顾思因的态度才会大吃一惊，虽然和正常男生比实在不算讨好的态度，更多的也像是顾思因主动找的关燕北帮忙，但这已经是关燕北能做到的极限了。
关燕北没有说什么，佟佳怡也不会刻意去误会。
但今天她看到关燕北的失态了，关燕北很少会因为这种事情失态，她忍不住说道：“关燕北，你是不是不开心啊，今天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哦对了，我不是说思因过来了，你要不要去打个招呼，她还把自己的堂姐带来了。”
关燕北还是没说话。
佟佳怡还是凑上前继续开玩笑道：“不知道是不是大美女身边都是大美女，顾思因的堂姐也长得非常漂亮，真的非常漂亮，而且还长得和思因很像，身材特别好，很性感，我感觉是你们男生……”
她话没说完，关燕北微微皱眉，“佟佳怡，不要一直跟着我，还有很多事情可以做，如果你不想做可以提前下班。”
佟佳怡愣了一下。
关燕北揉着眉心说道：“抱歉我今天状态不是很好，你先别和我说话。”
关燕北为什么心情会不好。
佟佳怡不敢再跟在关燕北身后，她没有继续在咖啡厅的大厅里帮忙，进了厨房，孟芝仙正在做蛋糕。
孟芝仙在咖啡厅里一直兼职做老板外加甜点师，她一直对甜点有兴趣，虽然很早就没读书了但手艺很巧，学过一段时间料理课现在已经能自己研究料理了。
她把做好的蛋糕摆好让另一外来咖啡厅兼职的服务生拿出去，一抬头看到佟佳怡闷闷的，她笑着问：“佳怡怎么了？”
佟佳怡撑着下巴说道：“没什么啊，心情不好啊。”
就算知道和关燕北没可能了，知道两个人之间是有壁在那，知道关燕北是不会喜欢自己的，但佟佳怡还是忍不住偷偷暗恋关燕北。
但她表现得大大咧咧，就像是追星一样追着关燕北，大家都以为她是单纯地拿关燕北当偶像，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只是用这种夸张的方式让自己和暗恋的人相处起来会自然一些。
现在她自然会因为暗恋的人心情难受而跟着难受。
是因为思因吗。
可是两个人没说什么吧，为什么会不开心，她记得以前关燕北看到顾思因心情都会挺不错的，她其实有点怀疑但一直不敢确定。
“心情不好？你不是挺开心的。”
佟佳怡没说话。
孟芝仙专注做蛋糕也没说话，还是佟佳怡先忍不住，“孟姐姐，你有没有发现关燕北看起来心情很不好。”
孟芝仙在打奶泡。
“没看到他脸上什么表情，但是我猜他过来后应该不会太开心。”
“孟姐姐，他为什么会不开心啊，你知道点什么内幕是不是，啊你露出了这种表情你一定是知道了，你肯定是知道发生了什么，所以关燕北怎么了，为什么就一定心情不好。”佟佳怡开始死缠烂打。
孟芝仙继续说道：“因为思因来了，还带了男朋友。”
“那个……纪先生！”
“新来的那个。”
佟佳怡露出八卦的模样，“什么，怎么可能，两个人看起来不认识，哇啊，难怪思因不喜欢关燕北，我刚刚就一直想和你说思因姐那桌有个惊为天人的男生，哦对，有点眼熟，好像是上次他们提到的什么理。”
“徐嘉礼。”
佟佳怡震惊道：“对，他们怎么是男女朋友。”
“应该没公开吧。”
天大八卦。
不过虽然是大八卦，但佟佳怡吃瓜后又冷静下来，毕竟俊男靓女很般配，“那关燕北干嘛不高兴，这和关燕北什么关系。”
“佳怡你不是喜欢燕北吗，燕北对思因什么想法你看不出来啊。”
一句话两个人失恋。
“孟姐姐，你说什么啊，我那是把关燕北当男神，平常都是口嗨喜欢他不是那种喜欢，是那种就是崇拜的喜欢。”
“我有眼睛。”
佟佳怡长大了嘴巴，半天才极其不好意思的说：“那你别和关燕北说，不过关燕北喜欢思因，真的吗，关燕北喜欢顾思因？真喜欢，不是他们也没见多少面吧，怎么就喜欢了，关燕北也喜欢漂亮的啊，以前我们学校也很多漂亮的追求他啊，但他态度都不太好，他反而还对我态度更好呢，怎么就一定是喜欢顾思因了，可能……可能是因为上次思因帮了孟姐姐你所以关燕北心存感激，真要说起来还更像是感激呢。”
孟芝仙笑了起来，“我还以为你要和我倔到底，怎么说呢，燕北以前经历过非常糟糕的事情，这些事情涉及到他的过去我没办法告诉你，我只能告诉你的事情是燕北不喜欢异性和异性保持距离感都是因为过去那些非常糟糕的事情，倒不是说因为思因帮了我所以燕北喜欢他，严肃说起来应该是说因为思因帮了我所以燕北才会想要还恩情才会很认真的和一个女生有了接触，他会经常想这件事，会第一次很认真的接触一个女生，然后他发现异性其实没有那么可怕，只是说刚好那个人就是顾思因，刚好他第一次接触了顾思因，接触了一个非常漂亮的女孩子，你让一个从来没有和异性有过交集，一有交集还是这样级别的女生，怎么会不心动？是很难不心动才对。”
佟佳怡握紧手，“所以如果当初帮了孟姐姐的人是我，如果当初我没有说是思因才真正帮助了孟姐姐，我主动占据了这个位置，关燕北会喜欢我？”
“也不能这么说，因为刚好燕北接触了思因，也正是各种机缘巧合喜欢上了思因，至于你，如果你当时没有提思因只是会造成燕北不喜欢思因的结果，也不能直接说喜欢上你，不过可能会有交集的机会，燕北这个人其实一直都是很不喜欢欠人情的性格，他啊一直在我身边帮着我担心我出事也都是害怕没办法还了我对他照顾的那些恩情。”孟芝仙提到关燕北有些无奈。
佟佳怡这才说道：“原来是这样，即便那个人是我也不一定会喜欢我。”
“并不是因为你不好。”孟芝仙以为自己的话伤害到了佟佳怡。
佟佳怡立刻笑了起来，“不是啊孟姐姐，我不是想说什么嫉妒难过觉得你说我不如思因，我肯定是没有思因漂亮，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但是如果你和我说要是燕北误会是我帮了你最后和我展开交集被我吸引喜欢上我，很肯定的这样告诉我我觉得我其实会后悔的，我应该会后悔当初承认了那件事，后悔失去了让关燕北喜欢的机会，我啊……虽然不想承认，很丢脸，但其实也是有偷偷在做着一些不切实际的公主梦，我也是会幻想着万一王子就是喜欢上了平凡的女孩子多好啊。”
“关燕北可不是什么王子，你别看他长得确实还不错，但他的出生很糟糕，他的性格也注定了他可能没办法像其他男生对你一样大方，他一直很节俭，可能连过节都不知道，他不会懂得哄女孩子开心，不会知道该怎么样和女孩子相处，而且不必要的时候他可能浑身充满了刺，发起脾气来那可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的。”孟芝仙笑着说：“和这样的男生恋爱会很辛苦的。”
“我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吐槽每天下午就过来帮自己替自己招揽客户，时刻关系自己的弟弟。”
不，她现在甚至因为自己的弟弟失恋还特别高兴，就差没有笑出来了。
“哈哈，实话实说，我之前被渣男懵逼的眼睛，现在一下子看开很多，一眼望穿我的弟弟要是恋爱起来是会让人很辛苦的，所以在他谈恋爱前我希望他堕经历几次失恋，我希望他能知道让别人喜欢他和他在一起并不是容易事，我希望他能明白暗恋的心情，我希望他能因为自己失恋尊重那些喜欢他的女孩，我希望他除了一副好模样讨女孩子喜欢最起码还要做个能够很细心给人温暖的人。”孟芝仙笑眯眯的继续说道：“哦对了，失恋也能打压一下他，不是每个女孩子都喜欢他的。”
佟佳怡看着窗外的关燕北。
她原本没有发现，但现在在孟芝仙的示意下她注意到了顾思因和徐嘉礼之间若有似无的暧昧氛围，她注意到关燕北一定也注意到了。
但他只是不开心，从头到尾都一直闷头做事，再也没有和顾思因打过一次招呼。
她失恋了，他也失恋了，比她还糟糕的失恋，毕竟喜欢的人直接有了男朋友。
真可怜。
比她还可怜。
佟佳怡忍不住安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