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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声音并不大,但是却掷地有声,在场的人都听了个分明,仅仅只有几句话而已,却让人遍体生寒。

孙大人瞳孔蓦然放大,这个女人的意思是要抄他满门?心中的震惊无论如何也比不上她的言语中的肯定,若是旁人说出这样的话来,他只怕会觉得好像,但是对上九卿双眸的认真,他竟然有种惧意,仿佛她说的话绝非是玩笑,她一定会这样做的。

“大人,这……”旁边的女侍看着他一脸呆愣的模样,自己也不敢向前,而是在她身旁站定。

“反了,你一个嫔位而已,竟敢对本宫出言不逊,绑了她!”孙大人猛地惊醒,气不打一出来,自己身后还有太后给他撑腰,这个女子好大的胆子。

很快她也缚在了秋禾身旁的木架之上,她冷眼瞪着那几人,“若你们再敢伤她一分,本宫定不饶你们!!!”

“清嫔娘娘你好大的架子,好,你们别动那个丫头了,本官就如你所愿,所有人全都给我好好侍候清嫔娘娘。”孙大人一拍桌子,吩咐道。

立马几个五大三粗的女侍停了手,全都向九卿而去,秋禾虽然身上一松,但是心里却是一紧,她又怎么会不知道九卿而为,为的便是让这些人停手,将目标转移到自己身上。

“不,不要……”秋禾疼得嗓子都冒烟了,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只好任由着那些人一鞭鞭抽在九卿身上,她的心中一片冰冷。

九卿朝着她投来宽慰的眼光,似乎在说,你做的已经够好了,接下来的便由本宫承受吧,秋禾从来没有哪一日会像现在这般厌恶自己的身体,她为何这么没有用,如果换成是浣月,一定是浣月保护九卿,而不是九卿保护她了。

眼睁睁的看着九卿身上的鞭痕越来越多,从头到尾,她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若不是先前自己感受到那每道鞭子落在肌肤上的疼痛,她都要怀疑那鞭子根本没有力道。

可是看那几个女人轮番上阵,浑身大汗淋漓,手都挥软了的模样只怕每个人比对自己刚才还要用力几分,秋禾心中一阵痛惜。

当真她不疼么?或许只有从九卿额上那颗颗准备滚落的汗水可以看出,其实她也是疼痛的,只是她将所有的痛苦都悉数淹没到唇中。

孙大人本想从九卿的脸上看到求饶的模样,还特地泡了一杯茶在旁边一边嗑瓜子,一边观看,但是九卿连哼都没有哼一句,反而是嘴唇紧闭,双眸如距,让人不敢直视。

几位女官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从之前的四个人一起抽打,渐渐得变成了两人轮流上,另外两人跑到孙大人跟前:“大人,这清嫔娘娘连哼都不哼一声,好像感受不到疼痛一样。”

“上辣椒水。”孙大人咬牙切齿道。

“不要……”秋禾一听到要上辣椒水了,脸上立马涌出慌乱。

九卿冷冷的瞪了一眼,“秋禾!你若还想呆在本宫身边就闭嘴。”秋禾对上她那充满了冷意的眼眸,不敢再继续说话。

她看了看已经皮开肉绽的肌肤,她当真不疼么?她又不是铁打的身子,只是比起从前她所受的苦痛,这一点鞭痕又算什么。

那时姬少绝用锋利无比的利刃轻轻在她全身的每一寸划过,那种疼痛才是痛不欲生,再者曾经在温泉他给自己换肤所用的那种的药更是让人难以忍受。

那些是痛入骨髓的疼痛,这些直来直去的鞭痕反而没有疼的那么厉害了,那几个女官放下了手中的鞭子,端来了早已经勾兑好的辣椒水。

“清嫔娘娘,你就算是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了这辣椒水,本官劝你还是早点签字画押,莫要等本官将这些刑法一一用在你身上。”孙大人走到她面前,威胁道。

但是这一次他却是要失望了,九卿的脸上没有丝毫惧意,“孙大人,本宫也告诉你一件事,你今日在本宫身上落下的每一道伤痕,他日本宫必定会千倍万倍的加在你身上。”

“好一个有骨气的清嫔,本官今日就让你尝尝,这辣椒水是何等的痛苦,还愣着做什么,上!”孙大人气汹汹的坐在了一旁。

那几个女官纷纷将手中的鞭子浸在了水中,再拿起来之时已经猩红,一鞭下去九卿眉头微皱,对,也仅仅只是微皱而已。

疼痛很快便蔓延到了全身,她咬着唇,却不肯让自己泻出一丝呻吟,她目光清幽,定定的看着孙大人,秋禾则是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

她不知道一个人的精神要强大成何种模样才会有九卿这般的坚强,寻常女子就连几鞭都受不住,偏偏她却忍受了这么久都坑都不坑一声。

秋禾不忍再看,只得闭了双目,听着那耳畔传来一鞭鞭的凌厉声,她能够想象得到,那每一鞭下去必定就会皮开肉绽,眼角不知道何时渗出了眼泪,在心中默默为九卿祈祷着。

那孙大人看见仍旧坚硬的九卿,额头上都滴上了不少汗水,这个女人是怪物么?分明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好的肌肤,她身为女子当真不在意么?

原本的怒意渐渐被敬佩取代,他提审过那么多人,什么样的人没有见到过,可唯独九卿这样的狠角色,一个女人对自己的身体都漠然至此,这世间还有什么是她在意的?

他定定的看着九卿的双眸,那眸光已经有些涣散,似乎她早就忘记了身体的痛苦,而到了另外的一层境地,突然间,那女子的嘴角竟然扬起,她在笑,她居然在笑。

“孙大人,你若要严刑逼供可以,不过本宫今日便把话说在前头,不管本宫今日有没有被屈打成招,但只要你动了本宫丝毫,以后不仅是你头上这顶乌纱不保,你这孙家的满门也不必留着了。”

耳畔突然响起她之前的话语,身体遍生寒意,“住手,住手!”

“大人,这还没有画押……”一旁的人小声提醒道。

“你以为她会画么,来人,先将她二人送回天牢。”他竟是不敢再动手。

她本是一身红衣,全身的血色与红衣交织,她浑身伤痕累累,鲜血淋漓,就犹如是从血池出现的血莲,血莲绽放在她嘴角。

妖孽,这是妖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