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北海千城瞳孔缩成针尖，他知道方昱有护体龙鳞，但自忖凝煞九重修为配顶级灵器绝对能刺穿。
即便受阻也不至于吓成这样。
真正让他恐惧的是方昱的气息，由凝煞五重迅速攀升，六重，七重，八重，九重，十重，停留一息后。
轰！
一股炼罡境气息从方昱体内迸发出来。
北海千城眼直了。
“这……”
他瞠目结舌，手抖如筛糠。
砰砰砰……缠绕方昱身体的血蛇全被挣断，一拍地面，翻身站起，一拳轰向北海千城胸口。
“嘭！”
北海千城被击飞，撞碎几面墙壁摔进废墟里。
下一刻。
废墟炸开，北海千城披头散发的逃跑，一边跑一边狂喷鲜血，翻墙越屋，惊动很多入睡的城民。
一些百姓推窗探看。
北海千城在夜幕中，如同一条丧家之犬般逃掉。
方昱收敛气息变回凝煞五重境，捡起符剑和细剑，看眼古井，暗道声可惜，然后把留影水晶都收走。
刚做完这一切——
哒哒哒的马蹄声响起，一支重装巡城兵出现，为首赫然是在虎牢山见过的百夫长，对方也认出是他。
“方学子？”
百夫长看着坍塌井口，还有四周墙壁，皱眉问：“怎么回事？”
“一个蟊贼偷袭我被我打跑，不过毁了井口。”方昱面露歉意，问：“此井城西饮水，影响会很大么？”
“你去看看。”
百夫长命令下属过去。
下属搬走乱石，发现井内是完整的，回答道：“古井内部完好，但吐珠终止，今年水质会不如以往。”
“派工匠来修。”百夫长吩咐声。
“是。”
有下属离开。
他再看向方昱，道：“影响不大，但你任务失败回学院怕得受罚，你可看清蟊贼样貌？”
方昱摇摇头。
“他往哪跑了？”百夫长问。
“大人，我是凝煞五重境，蟊贼境界比我还高，万幸我有导师赐下保命手段才打跑对方，你们就算追上去能抓得住？”方昱说话间鼓荡真气，凝煞五重境一展无遗，让百夫长脸色大变。
一个月前。
此子凝煞三重，而今已是五重？
这是什么速度？
“此事我会禀告导师，劳烦大人修缮古井即可，我先告辞。”方昱拱拱手，遁离城西。
……
路上。
蓝茹的声音在他脑海里响起：“你为什么不杀那家伙。”
北海千城能逃掉，纯粹是方昱故意为之，当时他借用蓝茹力量，临时成为炼罡大修，那一拳就能打死北海千城。
但他没有。
蓝茹寄存他体内这些时日，对他有所了解，此人族年纪不大，满肚坏水，脑中全是阴损点子，狡猾若狐。
他放走北海千城肯定有目的。
“北海千城只是条小鱼，他背后还有两条大的，一个是宗裕，一个是姜德宗，若我现在将他杀掉，后面两个处理？”
方昱反问。
蓝茹陷入沉思。
方昱已掌握北海千城全部罪证，就算杀了他，学院也不会惩罚甚至还嘉奖，可若继续往下追究的确有难度。
只要宗裕，姜德宗忍气吞声，那方昱还是没有直接证据。
仅凭北海千城一面之词不够。
“北海千城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心态有问题，不信咱俩打个赌，他会把宗裕和姜德宗硬生生拖出水面。”
方昱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蓝茹疑惑。
凭什么？
“赌什么。”蓝茹有些感兴趣。
“百滴龙血，我赢了你还给我，我输了从此不要。”
方昱道。
百滴龙血被蓝茹吸附到蛋壳上，刚才他覆盖周身的龙鳞，还是跟蓝茹借用的，明明是他的东西却被蓝茹抢走，很不爽啊。
“哼。”
蓝茹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笑话！
龙血是你的不假，可现在是我的，凭什么跟你赌这个？赢了对我没好处，输了亏本，坚决不赌。
方昱挑挑眉头。
这条螭龙比北海千城聪明点。
……
浩然书院，初修院。
九峰山。
山巅，合院，书房里，容檀雅看完留影水晶画面，黛眉皱起：“你要逼宗裕和姜德宗导师浮出水面？”
看看。
导师一眼就明白他要做什么，比蓝茹聪明！
“北海千城对我已无威胁，可宗裕，姜德宗还很恐怖，他俩不除，学生无法安心。”方昱回答：“北海千城逃回家族暂时不敢露面，我不会拿出留影水晶，而是假借城西百姓之口，‘谣传’此事，让消息在学院内持续发酵。”
“北海千城会上当？”
容檀雅问。
方昱信心十足：“他很蠢，很胆小，很自私，谣传说疑似是他，但不直接点名道姓，而且我不出面指证。几天后，相信北海千城就开始作妖，他会认为我是怕得罪北海世家，选择留一线，他就跟宗裕说自己没暴露，会让姜德宗镇压初修院里的谣言，然后想办法再杀我。”
容檀雅皱眉。
但通过一系列事情来看，北海千城干的出来，从他愿改姓北海，且引以为傲的那刻起，注定他是特别自私的人。
只要能活命，哪怕拉其亲爹下水都行。
“谣言我帮你散播吧。”
容檀雅道。
方昱知道导师在龙帝城有一些关系，比自己散播方便的多，点头同意后，说起另一件事：“古井我守护失败，这个……”
“我管。”
容檀雅拦下麻烦。
“谢导师。”方昱感激。
容檀雅：“这段时间你安心修炼，做好应对宗裕和姜德宗浮出水面的准备。”
“学生明白。”
方昱告退。
……
接下来几日，方昱安心修炼，连楚天歌的邀请都去的少很多，他一边增加真气浑厚度，一边修炼王级气功《天地大磨盘》。
在他静修期间。
一则谣言从城西传开，有百姓声称那日偷袭方昱的蟊贼是一位浩然书院学生，巡城兵挨家排查时，正好碰到一名画师。
对方画出蟊贼背影。
随着不断传播，蟊贼身份越来越‘确认’，乃是浩然书院初修院真武榜学生，北海世家入族谱成员‘北海千城’。
同日。
有外出学生，带回这个谣言，很快整个初修院都听说了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