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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时竹:“?”

滚啊。

死统子。

谢时竹大眼睛转了转,纤长的手指往男人的皮带摸去。

她还一脸无辜道:“那你就在床上好好想想。”

闻言,祁温言喉结一紧,嗓音的声音宛如情人间的呢喃,在她耳边响起:“好啊。”

系统吸了吸口水。

*

谢时竹旅游了三天回到了家。

等她回到家里时,把家里打扫了一遍。

然后提着垃圾出门。

她又下了小区楼,准备把垃圾扔到垃圾区域。

等她到了垃圾桶位置,隐约看见一个黑影。

小区比较老旧。

路灯也忽明忽暗。

这会也不过四月份。

天气微凉,吹过的风宛如婴儿的哭声。

泛着几分诡谲。

谢时竹一惊。

她最害怕这种氛围了。

谢时竹忍着恐惧,去扔垃圾。

忽然,那个黑影转过头,一个戴着口罩和帽子的男人直勾勾地盯着她。

男人的一双眼睛仿佛狼一般,恶狠狠地看着她。

谢时竹只看到了一双眼睛,就吓得提着垃圾跑回了家。

她蹬蹬地上了楼。

幸好没有跟来。

谢时竹捂着小心脏。

下一秒,门响了起来。

谢时竹浑身紧绷起来,不敢说话。

门敲了两下停住。

须臾,外面传来熟悉的声音。

“睡了吗?”

是祁温言。

谢时竹松了一口气,这才敢打开门。

男人一袭黑衣,和背后的走廊融为一体。

熟悉的气息,让她浑身放松。

谢时竹忽然扑到男人怀里,声音发抖说:“你终于回来了。”

男人大掌托着女人的下巴,把她带回了家里,又合上了门。

谢时竹低头看着男人手上提着的袋子,瞬间被转移了注意力。

她唇角一翘,说:“哇,你带了我最喜欢吃的鸡爪。”

祁温言颔首:“嗯,恰好路过,就帮你买了。”

谢时竹笑了笑。

心里一阵暖意。

也没有拆穿男人。

她知道这家凤爪店距离市区将近二十多公里,开车将近一个小时。

根本不会顺路或者路过。

虽然凤爪很辣,谢时竹却觉得心里泛甜。

*

周家最近的日子不太好过。

谢琳琳用她流掉的孩子换来了一次资金周转。

却因为那两个外国人而再次损失了一大笔钱。

银行这几天一直问他们要钱。

甚至都到了周家的公司要钱。

公司的人瞬间知道了公司的情况,跳槽的跳槽,离职的离职。

仅仅一个月时间,公司没剩下多少人。

剩下的都是跳槽没人要,离职又找不到工作的摆烂打工人。

周家很着急。

如果还不上银行的钱,估计他们家都要被抵押了。

连个住的地方也会没有。

这个时候,韩永年找上了谢洋。

韩永年这一段时间总是相亲。

但是相亲的人都不满意。

要么是长相不过关,要么就是对方不想和他结婚。

他看上的不愿意,愿意的看不上。

三四个月时间,也没找到合适的媳妇。

可韩永年还是对谢时竹这张脸念念不忘。

相亲的这些人中,就谢时竹最好看。

就是有点泼辣。

还欺骗他怀孕了。

要不是周玲告诉他这是谢时竹开的玩笑他都当真了。

而且,祁家可看不上周家,更别说想谢时竹这种被周家不要的女儿。

于是,韩永年向谢洋和周玲抛出橄榄枝。

如果他们能让谢时竹和自己结婚,他可以帮周家还上钱。

甚至还可以帮他们出口。

周玲和谢洋听到这里纷纷眼前一亮。

两人便商量着如何让谢时竹同意。

*

谢洋很久没有来过这个地方。

他开车来到这个破旧的小区里。

上次他来还是二十多年前。

那个时候,他来不过是为了孩子的抚养费。

当然,他不是为了养这个孩子,而是给一笔钱,和这个孩子断绝关系。

以后再也不会有来往。

说实话,这个孩子是个意外。

他不想要。

可是他的前妻却不想打掉。

如果前妻听了他的话把孩子打掉,可能这个世界就不会有谢时竹。

谢洋也没有想到,自己不要的孩子,竟然大有用处。

随后,谢洋把车停下,按照记忆找上了门。

这会,谢时竹正坐在沙发上吃着薯片。

祁温言正在洗衣服。

洗的还是谢时竹的内衣。

谢时竹叮嘱过他,自己的内衣不能机洗,只能手洗。

本来她打算自己洗。

祁温言让她坐在沙发上好好追剧,别打扰自己干活。

于是,祁温言撸起袖子,蹲在地上搓着衣服。

忽然,门外传来敲门声。

谢时竹放下薯片刚想起身,卫生间就传来男人的声音:“坐下,我去开门。”

谢时竹:“……”

谢时竹在心里吐槽道:我只是来个大姨妈,不是怀孕,搞得什么也不能干。

真的是,再这样下去,她就越来越废。

系统啧啧两声:【那你去干啊,和我说什么?不就是想喂我吃狗粮吗?】

谢时竹再吃了一块薯片:“有男人真好,不仅能暖床,还能洗衣服,要是能生孩子更好了。”

系统:【……】

祁温言去开门,看到门口站的是谢洋,他迅速又合上门。

而吃了闭门羹的谢洋一脸震惊。

他没看错吧?

刚才开门的人是祁温言。

谢洋心里还是比较震撼,好半晌都无法缓和。

毕竟,天子之骄竟然愿意待在这种小破屋里。

他不解,为什么祁温言不给谢时竹买一套别墅安顿谢时竹。

难不成不爱她?

那也不是啊。

祁温言要是不爱谢时竹,怎么会在这里住。

种种疑问让谢洋脑子很乱。

忽然,关上的门再次被打开。

这次是谢时竹开的门。

谢时竹上下打量了门口的谢洋一眼,忍不住嘲讽道:“呦,哪里来的流浪狗?”

谢洋表情一僵。

虽然早已经习惯了女儿这张嘴里吐不出象牙,但女儿再次不尊重他,让他脸色不好。

谢时竹问:“什么事?”

谢洋迟疑了一下:“我们去外面说。”

谢时竹啧一声道:“也是,你不配进我的家。”

谢洋尴尬一笑。

因为有事相求,他只能耐着性子。

谢时竹拿了件外套披上,才跟谢洋到了外面。

两人在小区里的长椅坐下。

谢时竹刚一坐下,谢洋就哭了。

谢洋已经年过半百。

他眼泪顺着眼角流下,很痛苦道:“爸爸对不起你,那个时候我也没有办法,自己也养不活自己,只能找个有钱人,现在我有钱了,你也可以跟我过好生活了。”

中年男人一边说,一边流下悔恨的泪水。

哭得肝肠寸断。

如果谢时竹不是25而是15,或许看到谢洋的眼泪就信了。

社会已经将她的单纯磨砺得一干二净。

谢时竹冷淡地说:“别演了,是不是又赔本了?我又能被利用了?”

谢洋心里一咯噔。

自己都演得这么逼真,谢时竹怎么还是不信?

他还想说什么,谢时竹打断道:“一出事就想到了我,我高中时期,我妈妈得了癌症死了,你说了什么你还记得吗?”

谢洋沉默起来。

他说了什么?

好像是说,我没有你这个孩子,因为从一开始,你是胚胎的时候我就没想要你。

谢时竹起身,背对着谢洋说:“滚吧。”

谢洋瞪大眼睛,似乎不敢相信谢时竹这么冷血。

怎么说谢时竹也是他的孩子。

谢时竹径直离开。

谢洋盯着她的背影,咬了咬牙。

眼睛里的泪也消失得一干二净。

*

本来,谢洋打算在谢时竹母亲忌日这天见到谢时竹。

然后,谢洋在墓地四周安排了几个人。

今天天气不太好。

是阴天。

等谢时竹给她妈妈扫墓时,他就让这些人把谢时竹打晕,然后送到韩永年的床上。

直接水到渠成,生米煮成熟饭。

相信以祁温言以及祁家根本不会要一个不干净的女人。

他和韩永年已经商量好了。

只要把谢时竹送到韩永年的床上,韩永年就会帮周家还一部分债。

等两人结婚后,韩永年不仅会替周家还完所有的债,还会帮周姐生意上的忙。

谢洋在车里等着谢时竹,外面下起了淅淅索索的小雨。

可是,他还没有等到谢时竹,就感到一阵眩晕。

紧接着,浑身疼痛。

下一秒,谢洋晕倒在了车里。

比较搞笑的是,谢洋记错了谢时竹母亲的忌日,来早了一天。

等谢洋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医院的重症病房。

紧接着,谢洋就听见周玲和谢琳琳的声音从病房外面传了进来。

“我爸怎么会得骨髓癌啊,医生,我爸他会死吗?”

“骨髓癌能活几年?”

面对周玲和谢琳琳的质问,医生叹了一口气说:“需要尽快找到骨髓进行移植手术,不能耽搁时间,而且预后效果比较差。”

周玲连忙说:“那赶紧找啊,要多少钱?”

医生说:“需要三十万左右,加上预后还有骨髓移植费用大概在七八十万。”

话音一落,周玲和谢琳琳倒吸一口凉气。

如果谢琳琳没接手公司这点钱不算什么。

可是周家现在连银行的钱也还不起。

从哪里找这七八十万。

但是周玲想到了自己的一些富太太朋友,还有自己那些包包,借钱或者把包包卖了也就够了。

她说:“好。”

随后,谢琳琳和周玲去抽血化验。

看能不能匹配成功。

现在骨髓紧张。

而且谢洋的骨髓癌已经到了晚期,不能耽搁时间。

只能用身边人的骨髓进行移植。

这样也尽快可以手术。

很不巧,匹配失败。

听到匹配失败的话,谢琳琳松了一口气。

她才不想给谢洋移植骨髓。

上次自己孩子流产,父亲说出那种话,确实伤了自己。

随后,周玲想到了谢时竹,她让谢时竹过来医院一趟。

本来周玲以为谢时竹不会来,却没有想到谢时竹下班后就来了。

谢时竹很听话,抽了血又走了。

化验结果明天才出来。

第二天,谢时竹请假了。

早上,她就接到了医院的电话,也就是化验结果出来了。

匹配成功。

周玲和谢洋听到这个结果后都是一喜。

谢洋让周玲赶紧联系谢时竹,尽快移植骨髓。

周玲联系了谢时竹。

谢时竹说今天有事,明天再去医院。

说完后,也不等周玲说话切断了电话。

这边,谢时竹挂断电话后,简单收拾了一下,准备前往墓地。

她买了一束母亲生前喜欢的白玫瑰,还带了一瓶红酒。

妈妈喜欢喝酒,还是她从别人口中得知。

可是,自从有了她以后,妈妈再也没有喝一口酒。

因为红酒比较贵,而且妈妈不想浪费钱去喝酒。

谢时竹用了上个月发了六位数的工资全部买了一瓶红酒,准备带到墓地。

等她出了门,就看到原本应该在公司上班的祁温言,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小区门口对面的路边停着一辆迈巴赫,男人修长的身形倚靠在车门上,姿态慵懒。

他深邃的目光正盯着小区门口。

原本男人心不在焉的眼神,再看到谢时竹后,瞳孔聚焦起来。

谢时竹微微一愣。

他过了马路,接过谢时竹手中的红酒,和白玫瑰。

然后,男人勾住她的腰,嗓音低低地说:“以前我带你去墓地见过我母亲,这次是不是该轮到你带我去见见你的母亲?”

谢时竹微怔几秒,随即红唇轻轻一勾:“好。”

男人也相视一笑。

须臾,男人牵住她的手腕,带她过马路。

谢时竹也回握住了男人的手。

l两人十指相扣。

随后,将近两个小时的车程到了墓地。

这次,谢时竹牵着他来到了自己母亲的墓前。

谢时竹启开红酒,然后从包里取出两个高脚杯,倒了两杯红酒。

一杯放在母亲的墓前。

另外一杯在她自己手里。

谢时竹盯着墓碑上女人笑颜如花的模样,眼圈泛红,她喝了一口酒说:“妈妈,我现在是过上了还算不错的生活,找到了值得托付终生的人,也有了一份好工作……”

男人就搂着她的腰,看着墓碑的照片。

然后,他在心里自言自语道:“我会爱她一辈子,还有下辈子,以及下下辈子。”

一个小时后,谢时竹把白玫瑰放在了母亲的墓碑前,转身和男人离开。

*

翌日。

谢时竹前往了医院。

她走到了重症病房里,盯着躺在病床上虚弱的中年男人。

谢洋看到她,赶紧扯了一个笑。

这个时候,谢洋很后悔。

也庆幸前妻没有打掉孩子。

人可能在身患绝症时,都会看透人生。

此刻,谢洋内心很愧疚。

他后悔没有好好对待谢时竹。

等他病好了,肯定要给谢时竹一份父爱。

医生走了过来,和谢时竹交代移植骨髓的注意事项。

谢时竹根本没听完就打断说:“直接下葬吧。”

系统说:【起棺!】

医生愣在原地。

谢时竹扫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瞪大眼睛的谢洋,然后转头看向医生。

女人一脸冷漠道:“匹配成功,不代表我同意移植骨髓。”

医生一脸问号。

谢时竹撂下这句话,不顾谢洋在身后呼唤她的声音,径直出了病房。

谢洋第一次称呼她为女儿。

但是谢时竹不想听。

甚至觉得恶心。

尽管谢时竹刚才从谢洋眼里看到了对她的愧疚。

可,晚了。

自从他抛弃母亲那一刻起,自己就没有父亲。

谢时竹出了医院,恶意值蹭蹭降,直到15才停下。

*

过了没半个月,谢洋死了。

谢洋殡葬那天,周家并没有邀请谢时竹。

但谢时竹依旧来了。

葬礼所有人一袭黑,各个沉浸在悲痛中。

这会的谢洋还没下葬。

他的遗照就摆放在棺材前面。

尤其是周玲哭得差点昏厥过去。

谢琳琳吸了吸鼻子,扶住她的妈妈。

忽然,一抹红色突兀的出现。

在黑白色的殡葬现场格外惹眼。

谢琳琳和周玲回头看去,一个高挑的女人踩着高跟鞋,身着艳红色长裙。

长发带着些许慵懒的微卷。

精致的面容,烈红色的红唇。

谢时竹比任何时候打扮的都要艳丽。

周玲瞳孔一缩,呆滞地看着谢时竹这个不速之客。

而殡葬现场的所有人都屏住呼吸。

似乎没有想到这种场合,谢洋的葬礼,她女儿竟然一身红。

周玲气得手都在发抖,指着谢时竹的鼻子说:“你要不要脸,你爸婚礼你穿这样故意的?”

谢琳琳也忍不住骂道:“谢时竹,你来干什么?你不移植骨髓,有什么脸来?”

话音一落,周家的亲戚以及谢洋的好友也纷纷开始指责谢时竹。

还有周玲亲戚大声嚷嚷说:“你真是丢祁温言的人,他那么懂礼数的人,怎么会交你这种女朋友?祁家肯定容不下没有礼数的女人!”

刚说完,葬礼外面传来喜庆的音乐。

很聒噪。

众人一愣,赶紧看向了葬礼入口。

下一秒,一个男人走了进来。

男人浑身散发出让人无法忽视的气质。

气场强大。

祁温言的到来让所有人目瞪口呆。

而更震惊地还在后面。

男人身后跟随了一个大队伍。

队伍一群人穿着喜庆的红色衣服,又是敲锣又是打鼓。

气氛热闹非凡。

仿佛这个葬礼不是丧事而是喜事一样。

谢琳琳、周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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