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怎么可能！”
钟离当场瞳孔狂缩！他虽然狂傲，但并不蠢笨，自然明白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那浑身上下传遍的撕裂感，除了是因为海湮阵出事，招致反噬之外，不会有别的可能！
可……即便真相唯一，但钟离实在无法置信！
要知道，那可是海湮阵，是他的得意阵法，是他笃定能让中洲之人彻底惊艳，乃至束手无策的杀手锏！本以为，中洲之人现在应该都已被此阵消磨干净，谁曾想……
“少主！”
一旁的老者见钟离开始浑身战栗，双眼失神，俨然有被反噬之后，心魔入侵的趋势，便连忙大喝一声，如黄钟大吕，震醒钟离！
随即，他一个箭步冲到钟离身旁，伸手按在他的背后，输入真元！
双管齐下，总算见效。
但见钟离面色，逐渐由苍白转回红晕，但他脸上的羞恼之色，却始终不见减退！
他没法不羞恼啊！毕竟，之前类似的事情，他已经经历了一次，如今再次经历，怎能让他不产生联想，继而，收获双倍的羞恼？
“少主，您，您好些了吗？”
老者见状，不由得心情复杂地问道。
说起来，他自己也挺羞臊的——没看他刚刚，是怎么吹嘘自家少主的海湮阵，又是怎么贬低中洲之人的？结果呢！转眼间，自家少主直接被人家搞得吐血……
这脸丢的！
比起钟离，都不遑多让了！
当然……老者心知此时，若自己面露羞恼，便会让钟离更加难堪，因此他竭力稳定情绪，尽量让声音也显得平稳。
闻声，钟离瞥了他一眼，强撑面子道：“哼，区区反噬，岂能伤我？我只不过，是有些惊讶那些中洲蝼蚁之中，竟然也有能人罢了！”
“原来如此。”
老者连忙说道。
虽然他知道，钟离肯定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变成刚才那样！毕竟，只是“惊讶”的话，怎么可能直接吐血呢？
要知道，哪怕普通人，通常都不会因为惊讶而吐血！更别说修炼者中，达到武极境之后的存在！那种人物，武道之心巩固，便绝不会因为一般的情绪起伏，而吐血！
但，反过来说，一旦武极境强者吐血，那必然是遭遇了强烈的情绪波动，再加上有外力冲击武道之心——诸如刚才的阵法反噬——从而导致！
这些，老者心里都门儿清，但他可不会傻到在这种关头，把真话说出来！否则，他怕是下一刻，就要被钟离直接丢进大海去了！
“少主，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老者眼珠一转，果断选择了转移话题，当然，这也是他关心的一件事，毕竟如果海湮阵挡不住敌人的话，他们便必须撤退了！
“慌什么！”
钟离瞥了他一眼，神情重新恢复淡然，言语间似乎颇有责怪下属大惊小怪之意——就是不知道刚刚是谁，“大惊小怪”到吐血就是了。
“少主，您又有什么主意了？”
老者闻弦歌而知雅意，当即眼睛一亮，说道。
只不过，这一次，比起上次钟离提出海湮阵的时候，老者眼神里的光辉要黯淡不少！毕竟，刚刚他的脸可是被打得啪啪的响，因此，对钟离的信任，也不免下降了不少……
“哼，你以为，我会没有多留几手吗？”
钟离负起双手，傲然抬头，“那些贼子，以为这样就算破了我的海湮阵？呵呵，可笑！他们，只在第一层，而我，已在第五层！”
“看好了！”
说着，钟离猛地抬手，四面瞬间再度海浪滔天，形成宛如海蛇的模样，紧接着，四方海兽也随之呼啸而动！
不过，与之前不同的是，这一次海兽的咆哮，更加狂躁，兴奋，仿佛“久在樊笼里”，忽然重获自由一般……
“少主！这！”
老者瞪大眼睛，不明白钟离这是在闹哪一出？钟离则傲然说道：“你，看不明白对吧？我相信，对面的那些敌人，也会看不明白我这一手，从而，无法破解……”
“少主的意思，难道是故弄玄虚？”
老者若有所思道，钟离冷冷道：“说对了一半！不过，刚才确实不是什么阵法变化，只是看起来像而已！对面敌人，一定看不穿这点，因此他便会绞尽脑汁，思考这阵法究竟发生了什么变化！”
“而他越想，便越会不明白，从而，陷入混乱！”
钟离说到这，戏谑一笑，言语间有说不出的得意，“纵然那人，乃是天纵英才，又怎能想到，我弄出如此动静，其实于阵法本身，并无关系呢？”
“少主高啊！这，似乎暗合家主所言，‘无招胜有招’之理！”
老者连连赞赏，眼神大亮，但随即，他又顿了顿，有些犹豫地说道，“不过少主，只是这样，就能够胜过对面的强敌吗？”
不是老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实在是刚才的一幕，太过惊人了——对方能够在那么短的时间，就窥破他们认为绝对能灭掉对方的海湮阵，并反噬到了钟离身上！
这样的敌人，想也知道，不容易对付！
因此，仅凭这一招，顶多也只能让对方，陷入混乱吧？
“呵呵，我当然不止这一招！事实上，我还备了两记后手！”
钟离高傲道，“首先，我施展此虚招，那人必然混乱，从而仓促应对，也就会漏洞百出，我届时便可发动海湮阵中的隐藏杀招，将之彻底灭杀！”
“嘶！少主果然睿智！”
老者连忙送上高帽，但随即又问道，“那，倘若那厮，心志强得可怕，并没有如想象中，产生太多混乱呢？”
“那就要用到，我的另一记后手了！”
钟离冷笑一声，说道，“你以为，我刚才对整片地域的海兽，做了什么？我，已经解除了海湮阵，对它们的束缚，以此换来了它们暂时听命于我！”
“这样一来，只要那人不陷入混乱，我便会让海兽，发起全面进攻……他就是不想陷入混乱，也得陷入混乱！”
一番话，令得老者不由得佩服得五体投地，正想再度恭维，突然，场间响起一阵狂躁的咆哮声，紧接着，四方海兽猛地调转方向，朝着钟离露出狰狞面孔！
与此同时！
远方，传来一个悠悠之声。
“好巧啊！我们，貌似想到了一样的战术？”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