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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九量的心里隐藏着很多事情,但面对警监没有露出任何异常。

齐云成放下手里的笔,正是这一个放下,周九量目光忽然转移到在笔上,生怕它再一次掉下去。

这点小动作,当大师哥的察觉到了。

果然逗师弟好玩,都快给他弄出阴影。

“我现在可以检查你身上的东西吗?”齐云成道。

“当然可以啊。”

有恃无恐,周九量起身来主动配合,不像阎鹤相不太愿意。

阎鹤相的不太愿意也是给周九量传递信息,告诉他可能搜身。

简单搜完身,的确没发现什么特殊的地方。

“你走吧,谢谢配合。”

周九量整理整理衣物,很坦然的出去审讯室,走出审讯室,他心情不太好。

货一直粘连在桌子下面,根本没有时间取。

如果取只能暴露自己的动作,连忙找礼宾张九灵到一边说话,让他接受审讯的时候悄悄给拿回来。

不过他还没去。

审讯室当中多出了一个人——岳芸鹏。

他一直在监听,不可能不出现,要再不出现,后面的审问只会变得更加麻烦。

这个故事里面除了警监都有战友。

“警监先生,接下来交给我吧,你去监听,我给你在那屋沏了咖啡。”岳芸鹏开口,“忙活一圈下来,你也太累。”

“好吧,你一定要好好盘问,千万别放过他们。”

“放心,一定会找出杀害曹教授的凶手。”

齐云成带着助手周顾蓝离开。

直到确定他们两个人彻底离开,岳芸鹏神色才变化起来,松出一口气的坐到周九良坐过的位置上,刚坐下感觉有点不对劲。

伸手往下面一摸,一个被布包裹,沾了胶布的小铁盒出现在手中。

它不在自己的计划内,但打开一切都清楚了。

抗毒血清甲一号,是一个疫苗。

他不傻,瞬间能明白具体任务。

但现在还不能联系战友确定,因为知道还有人监听,只能继续叫下一位继续审讯。

下一个是张鹤仑,他扮演土匪,而眼看要提审他,秦霄闲看见周围没人给拦住说了几句悄悄话。

“大哥,是这样的。咱们两个有自己现在的身份。你是土豪,我是跑单帮,如果你说出来土匪,那咱们俩属于山大王。”

后知后觉,张鹤仑才明白怎么回事,尴尬得不行。

“啊,我不应该说这个的。”

“对,好在他们所有人没有往那方面想,我们就尽量不让他们回忆起刚才的画面。”

“是这样,这么一说我头脑清晰多了。”

“赶紧去吧,别让人怀疑。”

兄弟两人商量好,张鹤仑进入了岳芸鹏的审讯室,齐云成这在另外一个房间继续监听着,别说小岳还真泡好了咖啡。

连周顾蓝的都有份。

“你们有点太耽误我的时间了。”张鹤仑进入房间一点不顾忌,坐下直接开口,“我在这坐了一下午,你们什么时候才能结案。”

他吊儿郎当,岳芸鹏坐在对面表情很严肃,不说任何一句话。

岳芸鹏那模样,张鹤仑不由的稍微坐好一点,缓缓开口,“我有点饿了,你们这有馄饨没有?给我来一碗?”

岳芸鹏还是不说话。

看着对方满脸是戏的脸,终于被审讯的这个破防。

“算了,不吃了。好难啊,我看你正式的模样还真不好笑,乐一点吧。不过要是换一个人审我,我的状态也不是这样。”

岳芸鹏压根不想搭理他,在所有人中,张鹤仑的身份也要简单直白一点。

“你为什么来这个酒店?”

“吃饭。”

“跟谁。”

“跟我兄弟。”张鹤仑随后一指后面。

“你兄弟叫什么?”

“秦凯旋。”

“你是怎么卷入这个案子?”

“哎呀。”张鹤仑叹出一口气,依旧吊儿郎当的状态,倒是符合他土匪的身份,“正吃饭呢,你们警铃就响了,说教授死了。”

“你没有跟教授吃饭吗?”

“我连教授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你平时做什么工作。”

“工作?我俩就是一个……一个土匪!!”

岳芸鹏很意外,之前张鹤仑说的时候岳芸鹏不在,第一次听到他的身份。但如果秦霄闲在这,非得怄死在原地。

前脚才说不要暴露,自己坦诚得这么快,没有这么不会玩的。

而监听的齐云成,在另外的房间也露出笑容,第一次觉得他比老秦还傻。

“杀人放火吗?”

“劫富济贫。”

“哦,这样啊。那你有没有想过你说出了土匪的身份后,无论如何都是走不了的?”

张鹤仑没脑子,想要帮人的岳芸鹏不可能没脑子,直接给点出来。

正是这一点,张鹤仑才恍惚过来。

连忙道。

“不是……我们,我们是老一辈传下来的,到我这改好了。”

“父亲也是土匪。”

“对,我爷爷的爷爷也是土匪。”

“那我们警察专门抓这种土匪,尤其齐警监,生平最喜欢抓土匪。”

又说不上话来,张鹤仑完全自投罗网来了,又立刻解释,“到我们这改好了,断绝了父子关系。”

“哪年断绝的?”

他要这么说,岳芸鹏就要这么问。

“就我出生那年,脐带都断了。”

“断脐带的时候,就跟他断绝父子关系了?”

“对对对。”张鹤仑坐在椅子上说得振振有词,编瞎话是相声演员的基本功,“当时我跟我妈说了,也跟我爸说了。”

终于,一本正经的岳芸鹏露出笑容,“刚剪断脐带就跟你爸说,要跟他断绝关系?”

“对。我在梦里告诉他们了,生孩子都有一个先兆嘛,说我不想做土匪,脐带一断我们就断了。”

越说越离谱,岳芸鹏下意识看一眼其他地方,再看说得挺认真的张鹤仑,“你是纯为找包袱吗?这么跟我聊天?我是探长。”

“不是,这是一个正常人生孩子的状态,然后我就经商了。”

“我真想大嘴巴抽你。”岳芸鹏真没法没法了,“从拿到剧本那一刻开始我就告诉我要进入角色,其他地方都挺好的,到你这死活进不去。”

哈哈哈哈哈!

张鹤仑趴在桌子上狂笑,自己也不知道说那么多干嘛。

岳芸鹏道:“现在你告诉我你经商到底是卖什么?”

张鹤仑:“卖布。”

岳芸鹏:“卖布??”

张鹤仑:“剧本没写,我自己编的。”

岳芸鹏:“编的?布不应该织吗?”

张鹤仑:“编织布。”

“跟你聊天就好不了。”岳芸鹏笑了一阵,立刻收敛笑容,一直在很努力地掩饰,“跟你身边的小伙子,他是做什么的?”

“我的手下。”

“他的父母是做什么的?”

又到了剧本盲区,张鹤仑捂着额头准备开始瞎编,“我给你想想啊,他……他也是土匪。”

“……”

再曝光一次,监听的齐云成觉得没救了。

他那边没多少镜头,可以随意说话,看一眼徒弟。

“以后少跟你鹤仑叔混,看见他你就得绕道走,玩得什么啊这是。”

周顾蓝在身边点点头,这一次的剧本杀果然欢乐很多。

明明鹤仑叔拿了剧本,结果跟没拿差不多。

“他也是断了,我带他从良。”

“你的意思是秦凯旋上辈也是土匪?然后他出生也是剪了脐带就认识了你?你们两个人一起经商变成土豪。”

最后还是岳芸鹏给圆回来的,实在不容易,跟他就演不了戏,“我可以搜身吗?”

“可以啊。”

简单搜一搜没发现什么,岳芸鹏也按照流程,对应一下脚印,并同样说了一下符合,为的是迷惑监听的警监。

他知道这里面远远不止一个战友,不能让战友暴露。

接下来换下一个人,换下一个就有趣了。

正是秦霄闲。

秦霄闲的范不错,有一股痞帅的样。

岳芸鹏一如既往的问,“名字。”

“秦凯旋。”

“你的工作是什么?”

“跑单帮。”

老秦很聪明的说了表面职业,岳芸鹏微微一笑,质问的口吻,“但是刚才张利民聊的完全不一样,他说你是土匪。”

“……”

秦霄闲心中不知道多少匹马奔腾而过,怎么还对不上了呢?三分钟前说的,不至于忘这么快啊?

“现在你就老实交代吧,先回答来这干什么。”

“跟我大哥吃饭。”

“你认识你大哥是什么时候。”

节骨眼到了,秦霄闲毫不犹豫,“十六七!”

“认识他之后,你们做什么。”

“当土匪。”

张鹤仑说都说了,他隐瞒还有什么用。

“我了解我大哥,我大哥这人就这样,他不用你问,自己就全部说了。”秦霄闲打趣几分。

岳芸鹏道:“抢劫了大概多少年。”

秦霄闲:“五六年吧。”

岳芸鹏:“劫了多少钱。”

秦霄闲:“我不清楚,这不归我管。”

岳芸鹏:“抢劫的时候直接弄死还是什么?”

秦霄闲:“直接弄死。”

“那直接也弄死你算了,太多命案。”

岳芸鹏想帮忙都帮不上,什么乱七八糟的。一个审讯,怎么一个个那么通达诚实,“现在把张利民叫过来吧。”

“传张利民。”

在外面,一直有张九喃等人看管。

张鹤仑来了,秦霄闲十分尊敬,立刻把位置让他坐。

“来,我问你们,你是多久认识的大哥?”

秦霄闲不知道怎么说,口供已经对不上了,看着坐着的张鹤仑,犹豫的开口,“十……十六七吧。”

一个数字出来,张鹤仑绷不住乐。

不可能十六七剪的脐带啊。

岳芸鹏看向大哥,“你刚才的回答是刚剪完脐带?”

“啊????”

秦霄闲站在旁边快疯了,想过可能岁数对不上,差个五六年,七八年。

好家伙,直接刚剪完脐带。

然后房间里面的人几个都快乐死在那。

比扒马褂还刺激。

蹲在张鹤仑身边,秦霄闲苦笑,“哥,刚来的时候咋不告诉我?”

“我不知道他会问这个啊。”

“那脐带也太离谱了一点。

“我得先捋捋。”

接下来就是圆谎,可惜圆来圆去也没有圆过来,出现了一点纰漏,直接叫人把两个人关起来。

“别啊。”张鹤仑不愿意了,“我怎么被关起来,我跟他不熟,别关我行不行。”

“还不熟,脐带都是你剪的,关起来。”

几个黑衣人出现,把人带走。

岳芸鹏没有任何变化,继续提审后面的人,下面正是张九灵,可是他去摸桌子底的时候吓得不行,根本就没有,不知道上哪去了。

而另外一边,被关押进小黑屋的张鹤仑终于进入了剧情,自己写下一封遗书,替杀人的秦霄闲把事情担了下来。

这些事情处理完,岳芸鹏耽搁不得,通过暗号去天台接头。

身为暗线的何九哗在察觉到信息后,也第一时间去天台。

但没想到看见的是探长岳芸鹏。

两个人剧情顿时更清楚了一些。

岳芸鹏也成功知道同伴不止一个人且人大概率是谁杀的。

得知完消息,为了不让人怀疑,他连忙加快脚步下楼赶往警监汇报情况,一汇报齐云成直接捉拿阎鹤相、何九哗、秦凯旋等人。

其他人还好,最重要的生物学家阎鹤相被带走,身为大堂经理的栾芸萍慌了。

他接受过孟鹤糖的手绢信物,了解他是什么具体身份,必须要保护。

第一时间过去孟鹤糖房间商量办法,最后无奈只能前往天台放飞鸽子寻求组织人的帮助。

但下一秒被烧饼和狗子抓住,看见他被抓住,孟鹤糖站在房间门口,心里落到了极点。

“警监他把鸽子放了。”烧饼押着栾芸萍开口。

齐云成从房间出来站在走廊上看着自己曾经的搭档,“栾经理,我刚抓完人,你就放鸽子?什么意思?”

栾芸萍缓缓道:“鸽子憋一天了。”

“鸽子憋一天了?我看是你憋了一天吧。”齐云成看向旁边岳芸鹏,“岳探长,你分析分析?”

“鸽子飞了吗?”

“飞了。”

“传出去了嘛?”

栾芸萍临危不乱,转头问,“什么?”

“疫苗。”

“鸽子那么大点,怎么能传疫苗呢?”

“我发觉你有同伙。”

“什么同伙?没有同伙。”

“上刑吧。”齐云成演坏人演得很爽,面部没有任何神色,但细节里藏着狠毒,“在酷刑面前没有人不招供,有的是时间让你好受,哪怕你钢筋铁骨也得服软。”

栾芸萍也知道酷刑,很淡然的看了一眼旁边,旁边正是赶来的孟鹤糖,随即慌忙取出藏在领口处的毒药,一口吞入肚中。

死亡对于整个组织来说是最好的办法,要不然一切都功亏一篑,而在进入组织的时候,他们这些人就已经面对好了死亡。

保护国家,保护组织是他们所有人的目标。

哪怕牺牲也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