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郎机……穷！
闻言，宁远想笑。
简直玩笑不是？
而今四方，单论实力而言，佛郎机至少可以排进前三！
有着如此实力，你说人家穷？
“然后呢？”
宁远似笑非笑的问。
贾斌便掏出一个小包裹：“不值钱的小物件，您务必笑纳。”
宁远不屑似的挑开包裹，所见之下微微诧异。
这里面的玩意他见过，主要是东南诸多小国的特产，尤其以非利皮那和渤泥居多，其名叫龙脑香，是顶级的药材。
自然，大明也有这东西，只是数量太少，故此物价格也非同一般。
唯一耐人寻味的是，本是你佛郎机这边想要送礼，怎地送的礼却是龙脑香这种多是东南诸多小国的特产呢？而且价格不菲，这么一点，怕不是要数千两银子。
“这东西是你自己的？”宁远问。
“自不是，是佛郎机使臣利马送您的。”
贾斌顿了顿：“自然，下官也自中间拿了些跑腿费。”
所谓无利不起早，他若是将这茬隐下去，宁远说不得对他不喜，当下直接了当说出来拿了人家的钱了，反而显得态度诚恳。
“成吧。”
宁远点头，也算是给这新学头号狗腿子一个面子。
贾斌闻言顿时一喜，忙欠身道：“如此便多谢上官大人了，只是……不知这额度，大抵能有多少？”
宁远微板着脸道：“具体多少，到时候便知道了，这是抽签，他能拿到多少额度，是本官能说了算的吗？”
贾斌点头不迭，不敢多言。
所谓抽签便真正的公平吗？
可是不好说。
如他自己，又如方才来过宁府的某人，若说这里面没些手段，狗才会信。
很快，又是一日。
宁远早早起来，赶至鸿胪寺。
此间，诸多使臣也早早起来，在贾斌的安排下，整齐列队。
跟着，一名金吾卫抱着一个黑色的箱子走入场中，抽签，即将开始。
“此番抽签，所有签面上都会标明可购买的额度。”
“值得一说的是，此番所抽的签，数额有大有小，拢共三千万。”
“好吧，开始吧，谁先来？”
宁远话音落下，诸多使臣却是都没敢乱动。
谁人都清楚这里面可能会有问题，但这事又不能说，毕竟还求着人家大明呢，所以都不敢先冒头。
“大家可以抽签了，只要有序即可。”贾斌在旁边补充了一嘴。
“我来吧。”
渤泥的使臣麻纳惹率先站了出来，走到箱子跟前，自其中抽取了一签，缓缓展开来看，嘴角一抖。
只有三十万！
太坑了！
要知道，总额度可是三千万两，他们三十多小国均分下来，一家也将近八十万两了。
结果，就这？
三十万的额度，而且还是三年制的，也就意味着渤泥这三年之中只有这么点明元可以用。
这不玩笑吗？
他有些不满，却是不敢多说，也就忍了下来，走回原位。
而眼见着前面先抽签的竟如此倒霉，其他使臣又不敢轻易上了。
“既然大家都不愿意，那咱便先吧。”
佛郎机使臣利马笑了笑，走上前去，抽取出一签。
“呵呵，运气还不错。”
利马笑着，将那签交给了金吾卫，跟着有金吾卫唱报：“佛郎机，二百万两！”
众多使臣见状，嘴角又是一抖。
这……真是天地之悬啊！
一家三十万，一家二百万，要命！
随后又有几人抽签，额度都不大，多的也就是六十多万两，少的，也是三十万两左右。
到得后来，只剩下了五人，众人心里一寻思，不禁瞪大眼。
因为，此一刻，除去方才所抽的签，还剩下近千万的额度。
千万，五家分。
“我来！”
非利皮那使臣站了出来，小心翼翼的取了一签，展开来看，脸色当时拉胯下去。
只有四十万！
其余众人也都倒抽一口凉气。
好家伙，还剩四个人，总额度还将近千万。
跟着，有人秉着呼吸，接连上前，到得倒数第二人的时候，竟只抽了不足二百万。
也就是说，只剩下一个签的箱子中……还有八百万的额度。
“呦呵，到咱了啊？”
乌鲁斯笑呵呵的站了出来，在一众人的注视下，轻轻取出一签，看也不看便交给了那唱报的金吾卫。
“八百万两！”
话音落下，众多使臣皆是傻眼了，尤其是那渤泥使臣麻纳惹，呼吸一顿，竟是直接翻倒过去。
太扎心。
这……还是抽签吗？简直如事先商量好一般。
还要不要人活了？
“抽签已过，额度已定，明元即将印刷完毕。”
“尔等可与朝廷签署文书，考虑路途遥远，可先取明元，日后银两运送过来再交与朝廷。”
“就这样，散了吧！”
宁远说罢，便大咧咧的离去，留下一地傻眼的使臣。
所得额度，太少了！
完全不够三年使用的啊！
莫说三年，除了那鞑靼与佛郎机，许多人家可能连一年都用不上。
要知道，那些行商，每次都会携带大量的货物，动辄便是十数万两。
而大明的综合税率约两成左右，按照这个数算，缴纳一次便是两万两银子。
这一来一回，可要翻倍了，要四万两。
一个商队跑一次便要四万两，若是有四五个商队……这点钱也就没了。
钱不够，商队的船便不能进入大明，进来大明的商队也出不去。
怎么办？
要将与大明的生意给断了？
“诸位，你们发现没有，这三千万两，即便均分给我等，也用不上三年。”有人开口。
众人仔细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
因为大明繁盛，商贸往来越发的频繁，即便以当下的情况，这三千万两，大概也就能够支撑两年的。
两年之后呢？
难道大明要断绝与所有小国的商贸往来吗？
肯定不会！
也就是说，在此期间，大明这边一定会再度发行新的明元。
这算是一个不打不好的消息。
因为，没人知道什么时候大明什么时候发钱啊！
若一年后再发行，一些人还可以勉强受得住，若两年后发行，大部分的小国都受不住。
“那么怎么办？”
“怎么办？这事不是都明摆着了呢，我等明元不足，可有人足啊……”
“大明，没有规定我等不可以与其他人购买明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