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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秦绵绵这边的声音,嚎的更卖力了。

秦绵绵用力的关上窗户,不一会便换了身干净的布裙走了出来,因为农村的住房本就不怎么隔音,又是挨家挨户的,很快便引来了许多看热闹的乡民聚集在了门口。

秦绵绵挑了挑眉,这是打算换花招了?“大家快看!这个遭雷劈的不孝女出来了!呜呜……昨天才克死了老周家的三儿,今天就回来祸害我们母女,还对我们又打又骂,孩儿她爹啊,你可什么时候回来给我们做主啊……”昨天发生的事情,早就已经传开十里八村了,今儿这么一听也都知道怎么回事,再一听秦绵绵竟然还打骂了庞氏母女,这更是觉得女主不吉利。

于是也开始都跟着议论纷纷起来。

“哎我听我们家二狗子说,昨天抬她进周家的时候,秦绵绵还骂他们来着,这要搁在平时的秦绵绵身上,连大声说话都不敢,怎么可能骂人?之后又克死了周三儿还有今天这码子事,莫不是被邪祟附身了吧……”

“没准啊,我的天快离她远点……”议论声此起彼伏,那些村民们的目光中夹杂着鄙夷和嫌弃,甚至还有半点儿恐惧,秦绵绵叉着腰站在门边上,冷漠地凝望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吃瓜群众们。

原主这他娘的是个什么命?爹不疼娘不爱,还有个作死的贱货妹妹,以前过得真不知道是个什么日子,幸亏早早死了,否则还要遭受多少年的灾难?等等,她是不是应该先可怜可怜自己——这个可悲可叹的悲剧遗产继承人!既来之,则安之,待我替你逆天改命!“啊呀呀,这是遭了什么孽啊,老天呐,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待我和我可怜的女儿……”庞氏还在外头跟秦柔相拥而泣,两个人演得绘声绘色,倒像是真的受了多大委屈似的,村民们也是机敏,早早得自觉跟这家人划分了界限,在外头围了一个小圈。

“秦绵绵,庞娘子虽然不是你的亲娘,也算是对你有过养育之恩了,你这样做就不大人道了吧?”隔壁屋的刘大媳妇一遍嚼着瓜子一遍说道,说几个字就要往外喷几个瓜子壳,她跟庞氏素来交好,这个时候也最先出头,“你这不就是趁着你老爹不在,欺负她娘俩嘛?这事要是传到你爹那儿,你该作何解释?”秦绵绵双手抱在胸前,冷笑道,“你有见过谁家将女儿嫁给个傻子的?三两银子外加一只鸡,约等于白送!就算是今儿我爹在这儿,也未必同意!”众人闻言,都窃窃私语起来,此前她们只知道庞氏要将女儿嫁给周家三傻子,大概是觉得这秦大丫头肥丑如厮,嫁给傻子也算是门当户对了。

如今才听得这聘礼嫁妆一事,也觉得庞氏做得太过了。

庞氏见风向有变,连忙又道,“我们家穷!白养了你这么多年,好容易才将你嫁过去了,你还嫌这个嫌那个……但凡你有点儿本事,能找个好夫婿,我们也不必操心至此!你嫌三两银子少?人家周家还觉得多呢!”

“就是啊,“刘大媳妇又从兜里摸出一把瓜子继续嚼着,”你去村子里大大小小的户头人家问问,谁愿意娶你?庞娘子就是太心慈了,换做是我啊,甭管你死活,爱嫁不嫁,活该孤老一辈子!”

且不论是非对错,这周三傻子已死,婚事终是不成了,再争执下来也是无果。眼瞅着天色渐暗,雷公轰轰,恐怕又是一场瓢泼大雨,村民们也没心思管别家的事了,熙熙攘攘散去了些。

仍有人爱凑这热闹,不知谁又问了一句,“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能动手打人啊?一家子什么事情不能坐下来好好说的?非要搞成这幅样子,叫旁人看见了不也难堪?”

“就是就是,”立马就有人附和,“庞娘子和秦小丫头还窝在泥地里呢,秦大丫头,你好歹先把人扶起来,进屋里慢慢商量嘛!”

庞氏和秦柔四目相对,又搂在一起呜呜呜哭个不停,很是凄惨。

秦绵绵只觉得阵阵恶心,同在一个村子里住这么长的时间,她不相信村民们不知道庞氏是如何对待秦绵绵的,可人就是这样,不被戳破的时候,就爱装,非逼着别人将他们那副伪善的面孔给撕碎。

“你们哪只眼睛看到我打她们了?”秦绵绵笑道。

“这……”村民们面面相觑,“难不成她娘俩这么狼狈,是自己搞的,然后来诓你?”

“这有何不可能?”

秦柔急得嗓子发哑,“乡亲们别听她胡说!她方才分明是将我和娘亲硬生生的给扔出来的!我、我的屁股都摔红了……”

秦绵绵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忽而伸手去解开脖颈下的盘口。

庞氏一惊,“秦绵绵,你、你要做什么?!光天化日之下,你这个荡妇……你、你不知羞耻!”

秦绵绵丝毫不顾她的唾骂,自顾自的去解开外袍,须臾,人群中传来阵阵倒抽冷气声,众人的视线在秦绵绵和庞氏母女间游移。

秦绵绵的肩膀、胸脯、脊背以及手臂等处密密麻麻全是伤口,有的陈年老伤早已结痂,有的新添伤痕尚还红肿,还有的是在老伤疤的基础上又平添的新伤疤,全身上下竟然没有半块儿完整的皮肤。

“这……”庞氏眼底划过心虚,“这都是你自己摔的!”

秦绵绵大笑道,扯着衣襟冲到村民们面前,怒目圆瞪的迫使他们看自己的伤口,“苍天可见!你们来评评里,何处能摔出这种伤口?如何能摔成这副模样?这根本就不是摔伤,是鞭子抽打的鞭痕!难不成我有病,整日里没事自己抽自己玩儿?”

秦柔小声嘟囔道,“你可不就是有病吗,能做出这等事也不奇怪……”

“这倒有趣了,怎生的我就是自个儿捣腾的,你们就不能是自己摔的了?”

“你——”秦柔急得手舞足蹈,却是如鲠在喉,半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

当下的局面,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是怎么一回事了,“这真是惨无人道!”年纪大的张老爷子忍不住骂出了声,转过身颤颤巍巍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