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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栖栖,我真想你尽快嫁给我。

小太监满是喜意,但旁边圣人却不是这般。

他皱着眉,神情凝重,“你说宸王与淮南郡主在一起?”

还说以身相许?这不是胡闹吗!

听出了圣人口吻中夹杂着的不悦,小太监脸上笑容收敛,视线时不时往一旁的黄掌监身上看。

黄掌监含笑着对圣人说道,“陛下,许是他眼拙看错了呢?”

“你且说仔细了,那人当真是淮南郡主?”黄掌监眯着眼睛问小太监。

小太监支支吾吾半天,忽然脑中一闪,扑通跪在地上,“奴才,奴才确确实实听见了王爷说了以身相许的话,但对方……对方是不是淮南郡主,奴才也没有瞧仔细,都怪奴才眼拙,都怪奴才眼拙!”

小太监咚咚咚的磕头,额头都出现红紫色。

黄掌监踹了他一脚,“你这个小奴才,没查清就来烦扰陛下,还不赶紧滚回去自行领罚?”

“奴才这就去!”

小太监连滚带爬地去领罚。

黄掌监这才继续宽慰圣人,“陛下,说不定当真是那小太监眼拙了,没瞧出来与宸王说话的人是谁。”

圣人看了他一眼,没有责怪他自行处置小太监,缓缓说道,“或许与老三在一起的人,当真是易凤栖那个丫头。”

“这可怎么行。”黄掌监一边仔细观察着圣人的神情,一边说道,“宸王如何能与郡主在一起呢。”

若是以前,圣人必定深以为然。

但现在……

圣人敛着神情,看不出到底在想些什么。

“再去查看查看,瞧仔细了老三是不是当真与易凤栖在一起。”圣人叮嘱黄掌监。

黄掌监躬身弯腰,“奴才这就去做。”

……

圣人还在慎重猜测周鹤潜到底有没有和易凤栖在一起,在民间就又流传起宸王当真好男风的消息。

听闻有人当真瞧见了宸王帮一个男子扶头上的发簪,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

这越传越远,不到两日,就传到了不少贵族权臣的耳中。

且流言离谱了许多,原本民间流传的是周鹤潜扶了男子的发簪,演变成了周鹤潜在民间有一个院子,里面养的全都是他喜欢的男子。

更有甚者,还说周鹤潜与那些书生交好,其实是为了更好地从中挑选附合自己心意之人。

不管是圣人对他和易凤栖在一起的态度,还是在民间流传的他喜好男风的事情,周鹤潜全都清楚。

不仅如此,还当真有几个书生,向他写了隐晦的书信,说愿意做他的入幕之宾。

周鹤潜连看都没看,便将信放入火炉之中,烧了个干干净净。

“主子,当真不解释吗?”素竹看得都急了。

也不知哪些人传这般离谱的谣言,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急什么?”周鹤潜打开了新送来的盒子,里面放了一双成色极好的冰种紫罗兰手镯。

这是他让人给易凤栖做的,也不知她带上好不好看。

周鹤潜想了想,又将盒子合上,看向素竹,“圣人知道了吗?”

“圣人若是知道了,那还了得?”素竹震惊道。

周鹤潜漫不经心的笑了一声,神情之中竟然多了些散漫,“过些日子你就知道了。”

素竹不明白周鹤潜此话何意,只能老实的闭上嘴,自己担心自己的。

“让你查呼延犴,查得如何了?”

“正如主子所说当日晚上,那个院子里的人就离开了,我们按照易姑娘所说查遍了整个国都都没有发现那个呼延犴还在国都的痕迹。”素竹快速说道。

周鹤潜沉吟一声,点点头,“我知道了。”

那日易凤栖对他说过,徐阶给呼延犴出了一个“围魏救赵”的主意。

这主意具体指向什么,周鹤潜还没有想出来。

先与周鹤潜说起好男风一事的不是其他达官显贵,反倒是太子。

上完朝之后,太子叫住了他,眉眼之中带着鄙夷与轻视,“三弟早将此事告知本宫,本宫也好给三弟准备不是?”

“太子殿下这是什么意思?”周鹤潜声音同样温和,“臣弟有些不大懂,还请太子殿下明示。”

“三弟如何不清楚?”太子上下扫着周鹤潜,忽然勾起了唇角走进他,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一句话,“三弟这般弱不禁风,怕是也不得持久吧?我劝三弟还是找些武臣家的臣子才好。”

周鹤潜敛起温和,神色分外平静地看着太子。

“太子殿下竟然这般懂得,看来寻常时候玩得不少了?”

“本宫可不像三弟这般喜好。”

周鹤潜淡笑了一声,“太子殿下说的这些臣弟怕是享不了,哪日太子殿下当真尝试了一遍,可来与臣弟说道说道,臣弟一定愿闻其详。”

“你竟敢拿我的乔?”太子脸色沉了下来。

“不敢,臣弟只是为太子殿下提供了一个思路,这要如何做,还得看太子殿下您自己了。”

周鹤潜躬身行了一礼,“通政司还有事,臣弟便不与太子殿下闲聊了,臣弟告退。”

话落,周鹤潜便直起身,离开了紫金殿外。

他没有瞧见的是,自己身后的太子此时此刻,面上带着阴毒表情,就像是策划了什么一定能够让周鹤潜葬身的事情。

越是看着周鹤潜不怕他,太子心中就莫名之中多了几分恐慌。

特别是最近圣人将原本属于他的事务交到了周鹤潜的手中,这一种恐慌就达到了顶峰。

太子自出生之后就是太子,这么久了,他从来没有想过帝位会不是自己的。

现在圣人对他的不满,周鹤潜的得势,都在无形之中放大了太子内心深处那股拿不到帝位的可能。

太子神情冷冽,看着周鹤潜越走越远,眼底透着说不出的杀意。

挡在他面前的人,都得死。

……

这眼看着就要入八月,天气越发的炎热起来。

易凤栖也觉得热,她先去书房打算看看易随读书怎么样,结果负责易随院子的管事说,易随读完书就去了花园。

易凤栖又去了府里花园,这儿种了不少柳树,易随下了学就喜欢往这边跑。

因为易滁给他扎了一个吊床,网状的,绑在两棵树的中央位置,他能玩上好一会儿,然后再躺在吊床上睡上一觉,过得不知有多滋润。

易凤栖来这儿就是过来逮易随的,果不其然瞧见了易随在吊床上,让书童推他,就像是荡秋千似的在来回荡来荡去。

易凤栖把他拎过来,“书读完了吗?”

“娘亲!”易随扭动着小身子,抱住易凤栖的脖子,喜滋滋地说道,“读完了,夫子今日还夸了岁岁,说岁岁勤奋好学,甚是聪慧!”

“也不看是谁生的。”易凤栖扬眉,很是满意地自得道,“只要你好好读书,想要什么娘都给你弄来。”

“真的吗?”易随的眼睛立刻就亮了起来,迫不及待的问道,“什么都可以吗?”

易凤栖微笑,“当然除了那些你不能做的。”

“那岁岁明天能去找若瑜姐姐玩吗?”易随奶声奶气道,“我想若瑜姐姐了!”

“我还想去看曾外公!五哥哥说这次过去了要带我一起去玩蝈蝈!”

“行啊,不过前提是,你今日下午能通读理解两篇文章,能做到吗?”易凤栖爽快答应下来。

“能!”易随大声喊道。

说完,易随从易凤栖的怀里咕咚咕咚地往下掉,嘴里还嘟囔着,“我这就去,我不玩吊床了!”

易凤栖看着他学习劲头足得很,不由笑了出来,瞧着私下无人,便心安理得的占据了易随的吊床,躺在上面安安稳稳地睡了一个好觉。

……

周鹤潜下了衙,回到王府后没多久,就看到了来自景安侯府的消息,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周鹤潜把信收了起来,另外写了一封信,让人给易凤栖送过去。

非常“不巧”的,被黄掌监负责监视宸王府的人给瞧见了。

那人看到从宸王府出来的小厮直接去了易国公府,眼睛一转,顿时明白了什么,立马回去禀报了。

至于周鹤潜,兀自吃了饭之后,走在无人的庭院之中,还没到自己的院子,身后突然跳下来一个人的身影,自背部抱住他。

分外熟悉的拥抱和气息,让周鹤潜顿时就明白了过来的人是谁。

果不其然,易凤栖已经带着饶有兴致的情绪开口了,“你快仔细与我说说,方才信上提的,景安侯夫人罚月娴郡主跪佛堂是怎么一回事儿!”

明知道周围无人,周鹤潜还是往四周看了看,这才扭过身,看向易凤栖,“怎的听到了八卦方才想起我?”

这两日易凤栖都没有过来。

“我听着怎么有一股子酸味儿呢?”易凤栖扬着眉,看他一身青色的道袍,身上沾了些方才喝过的银耳雪梨粥的清甜。

“你听错了。”

易凤栖哼笑,“你给我写那么一封信,不就想让我过来找你问个清楚。”

“信里就写了那么点儿东西,我看你是算准了我会忍不住好奇,过来问你吧?”她的手落在周鹤潜的胸襟之上,在他心口划过。

周鹤潜感觉有一道说不出的电流往心口钻,酥酥麻麻的,他握抓住易凤栖的手,深深看着她,“这是你的主观猜测。”

易凤栖轻啧一声,拉着他往一旁的回廊上走,“先别说这些,你跟我说说,景安侯府又出了什么好玩的了?”

看她这么一副好奇的模样,周鹤潜也不瞒着,将自己得知的事情告诉了她。

“景少光自从与月娴郡主成亲之后,第二日就迎了青柳巷的妙妙姑娘进了门,抬了妾,且一直宿在妙妙姑娘的房里,月娴郡主自觉没脸,便趾高气扬的找景安侯夫人让她去谴责景少光。”

易凤栖听到这话,不由乐了,“景安侯夫人本就恼月娴郡主害她儿子,所以就罚她跪佛堂了?”

“不仅如此,她还在月娴郡主的面前,对那个妙妙嘘寒问暖,仿佛那个妙妙才是她的儿媳。”周鹤潜回想着信上的描述,左不过也是这个意思。

“接下来呢?”易凤栖兴致勃勃的听他继续说。

周鹤潜刚准备开口,忽然想到了什么,又闭上嘴,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你怎么了?”

周鹤潜沉重说道,“我何故像长舌妇一般,在别人背后谈论这些后院之事?”

想他七尺男儿,以前不说孔武有力,那也是温润君子,现在怎么和易凤栖说起了那些八卦?

易凤栖听到他的话,顿时明白了周鹤潜忽然发作的大男子主义。

她扑哧一声,毫不掩饰的哈哈哈笑了出来。

“你笑甚?”周鹤潜不满的说道。

“人喜欢听别人的故事,不是人之常情?”易凤栖勾着他的肩膀,“更何况,这些事都是你与我说的,闺房之乐,无伤大雅不是?”

“闺……闺房……”周鹤潜的脸顿时红了起来,眼眸微微睁大,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不算吗?”易凤栖不禁仔细思考起来。

是她对他动手动脚少了?让周鹤潜产生了什么她们不是在谈恋爱的念头?

“这……这如何能算!”周鹤潜红着耳根,提醒她,“闺房之乐,说的是成……成亲后的房中乐趣!”

“哦。”易凤栖点点头。

看着他灯下清冽干净,又带了半分羞涩的模样,她忽然说道,“你说我们是不是很久没有亲密过了?”

周鹤潜:“……”

“易凤栖,你不知羞。”

“那你要么?”

他无法拒绝。

易凤栖笃定至极。

整个王府都是周鹤潜一个人的,就算他随便打开一间房,里面也不会有其他人的存在。

易凤栖对此事颇爱花样,周鹤潜依顺她爱玩儿的性子,本是被动承受,却突然听她在兴致之时,亲昵的对他说,“现在算不算闺房之乐?”

周鹤潜青色的道袍挂在身上,如玉一样薄瘦却绝对不显柔弱的身体透着说不出的白皙。

他生的每一处都精致,漂亮,比女子都要好看上不知多少倍。

就连每次的喘息,略显低沉的呻吟,都让人忍不住的多听上几声。

“那是……成亲之后才算的。”他话未说完,便难以克制的呜咽。

易凤栖凑过去,堵住他低吟的嘴,亲了片刻,方才恶劣说道,“小声点,要被其他人听见了。”

周鹤潜有些受不住,抱着她的身体,往床榻之内滚了滚,帷帐散落,狭小空间内,夏日闷热的气息仍旧不断上升。

他难捱的吻着她的唇,又慢慢落在她的侧脸,耳垂。

周鹤潜将她困在自己怀中,那怕热得宛如火炉,他都没有半点想要松开的打算,反而抱得更紧了一些。

“易凤栖……栖栖,我当真想让你快些嫁给我。”

他想得都快疯了。

……

皇宫,黄掌监听完了底下的人传来的消息,不禁笑了,“当真?”

“可不是,这消息漫天飞的,也不知是真是假。”

黄掌监看着即将泡好的茶水,笑吟吟道,“那就得看咱们陛下要如何选择了。”

“行了,端着茶水,跟着咱家去给陛下禀报。”黄掌监指了指沏好的茶。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