捋了捋发丝，暮云歌当做没事人一样的，沿着果园内弯曲的路，慢慢的往不远处的木屋走去。
帝溟站在原地，看着暮云歌的动作，脸色难看到了极致。
“出来！”
前任塔神突然现身在帝溟身后：“你叫我？”
帝溟转过身，看着这个白袍男子：“你敢伤她？”
白袍男子背着手，嗤笑一声：“我伤她？明明是她自愿救你和舒宸，献出了自己的一双眼睛。”
帝溟愣了一秒，随即反应过来，低头去摸怀里揣着的那颗合二为一的红宝石。
可是他摸了半天，都没有。
白袍男子，前任塔神看了帝溟半天，叹了口气：
“已经跟你融为一体了。恭喜你，生死劫过了。好好准备准备，修为突破后去神界或者虚无界吧。”
白袍男子说完，转身就走。
“站住！”
白袍男子，回头看着双眸猩红的帝溟：“怎么？一副吃人的眼神打算对我下手？我虽然是前任塔神了，但自保的能力还是有的。再说，你对我下手，就不怕暮云歌生气？”
“她的眼睛……要怎么复原？”
“没办法了。她贡献的不只是眼睛那么简单，还有神海。
神海是什么，我想你应该清楚。你与其不放过我，
不如帮她想想办法，怎么瞒着舒宸，让舒宸别发疯。
当初我给了她一个优待，让她在你和舒宸之间选一个人昏迷的时候，她毫不犹豫的选择了舒宸。
也就是说，她潜意识里宁可让你伤心欲绝，也害怕舒宸痛苦。”
说完这句，白袍男子身形一闪，彻底消失不见踪影。
帝溟楞在原地，第一次觉得浑身无力。
蹲下身，帝溟捂着自己的眼睛，想着，失去神海的代价会有什么？
寿命减半，修为倒退，月圆之夜痛入骨髓，还有……永远失去光明。
睁开眼，帝溟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掌，看着自己掌心掌纹上突然延长的生命线，苦笑了一声：
“暮云歌，你好得很，你好得很……”
“谢谢，我也觉得我很好。帝溟，如果你感激我了，就来帮我。
过来，帮我把舒宸抬进来放到屋子里，然后我们出去。”
暮云歌的声音传来，就仿佛想在耳畔。
帝溟起身，冷着脸，一步步的走到那木屋。
一进院子，就看到主屋门槛上抱着杆子坐着的暮云歌。
眼睛上蒙着白色的丝绦，让暮云歌整个人更憔悴可怜。
至少在帝溟看来是如此。
“看什么看？快来帮忙啊。我现在修为不稳定，全靠镇妖塔帮我撑着。你替我把人放到屋子里去。”
帝溟冷着脸，蹲在暮云歌面前，浑身冷煞逼人：
“然后呢？然后你打算跟我回凤鸣大陆？然后把舒宸永生永世的扔在这镇妖塔里？”
暮云歌感觉到帝溟身上的煞气，知道这家伙是真的生气发怒了。
低下头，故作可怜的暮云歌，撇撇嘴：“可是我能有什么办法？总不能见死不救你们两个二货吧？
而且我现在不是瞒着舒宸了吗？回头找个合适的理由把这事给趟过去吧。
你先带我去见爷爷，我们一起找爷爷商量商量。”
“你还想嫁给他吗？”
暮云歌认真的想了想，点点头：“想。但在嫁给他之前，我得把事情都处理好。”
“好，只要是你要的，我就陪你。你失去眼睛和神海，也不可怕。
普天之下，总有办法救你。你先跟我走，我带你出去，用镇妖塔见妖帝一面。”
暮云歌点点头：“好！”
帝溟深深看了暮云歌一眼，心底一个疯狂的计划开始酝酿。
按照暮云歌的要求，帝溟将舒宸放到了主屋侧边的寝屋里。
然后两人，一个闪身从镇妖塔里出去。
重见天日的时候，正好是傍晚时分。
帝溟没有惊动任何人，而是悄悄地带着暮云歌回了自己的寝殿。
“今晚我们去凤玉家族。”你先休息一会儿。”
帝溟将暮云歌拉到自己的床榻边缘，将人强制按在床榻上，蹲下身就去给对方拖鞋。
暮云歌下意识躲开了：“不用，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你先通知爷爷，还有玉啸泽，别惊动其他人，我们先去一趟。
还有，待会儿我缓缓后，要收走镇妖塔，你提前着人去凤鸣学府那边安顿下，尽量不要引起太大的波动。”
帝溟蹲在暮云歌脚边，抬头看着面前的女人，微微叹了口气：
“好，都听你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那你先睡觉，别管这些了，线好好休息。
神海没有了，你的精神力会很脆弱。
风刃也别随意召唤了，把咕噜从神兽空间里放出来，你会轻松些。”
暮云歌点点头，乖乖照做。
帝溟坐在床榻边，看着乖巧躺到被子里的女孩，满眼心疼。
明明自己还是个孩子，却胆敢谈判这种筹码。
生死劫，是那么容易交易的吗？
叹了口气，帝溟摸了摸自己的眼睛。
然后替对方掖了掖被角，将一根上等青玉骨制成的拐杖放在床榻边，这才起身走了出去。
刚走出寝殿关好门，影一便激动的瞬移飞来跪在了帝溟腿边：
“尊上，墨韵大师传来消息，要求尽快带着椅去凤城。”
帝溟一挥手，左手拿着凤鸣扇垫了垫，然后开口：“把椅放出来吧。”
凤鸣扇抖了抖，将椅从自己体内吐了出来。
影一将椅扛了起来，一脸不解：“尊上，怎么云歌姑娘的凤鸣扇在您手里？”
“本尊体内有寂灭轮，能拿得住凤鸣扇，有什么问题？”
影一吓得缩脖子，看着帝溟那冷死人不偿命的眼神，赶忙低头：
“属下不敢，属下这就去把椅送过去。”
影一转身跑了。
帝溟回头看了一眼寝殿的方向，一个瞬移去了凤鸣学府中心的镇妖塔处，做一些统筹安排。
第二天一早，暮云歌睡醒后，帝溟带着她，收走镇妖塔，
低调从仙宗内部的一处传送阵，一个瞬移灵域北境。
进入灵域最北边地界后，帝溟拿出一辆奢华的紫檀木马车，搀扶着暮云歌躺在了里面。
马车内，金丝软枕，羊毛金丝毯，檀木小桌，极品龙井茶，各类精致点心应有尽有。
“你说，妖帝会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