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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因卯时要行拜师礼,所以温雅和徐兰提前半个时辰到达山阁。二人刚刚准备好茶水蒲团等物,小少爷们就陆陆续续到了。

虽然起得早,但大家对拜师还是颇为期待,尤其是昨日又听得那些修炼的话,有些人甚至激动得一夜睡不着,以至于现在还顶着或乌青或布满血丝的双眼。

温雅对于他们的积极态度,倒是十分满意,至少没人迟到,才寅时三刻,人就全部到齐。

她让所有人排成两列。

何云申积跳,冲到第一个排着。

司文植笑吟吟,摇着一把折扇排到何云申的后面,声音不高不低,“棍打出头鸟,你这性子,以后就算是吃了大亏我也不意外。”

何云申牙齿一咬,抬脚就往后踩,只可惜司文植躲得快,一脚踩了空。

“爷今日不跟你一般见识。”拜师在即,何云申懒得纠缠,恨恨站去第二列的第一个。

司文植嘴角笑意越甚,手中折扇呼呼扇得更起劲了。

温雅等所有人都站好了,才严肃训话:“拜师,不可儿戏,正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可师傅你是女的。”何云申忍不住插嘴。

温雅斜斜看他一眼,手一挥,下一瞬,何云申就跳起来,一会儿指着自己的嘴,一会儿又是摆手,一会儿又是作揖,看得其他人莫名不已。

司文植折扇遮住下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眯眯眼,“哟,说不了话了。”

温雅冷冷瞥了何云申一眼,“再乱动,就把你挂在那房梁上。”

何云申身子一定,捂着嘴乖乖不动了。其他人也是一溜地站好,再不敢有半分不恭。

温雅又继续道:“今日拜师,行三叩首之礼,茶敬三杯,方算礼成。”

少爷们都点着头表示听懂。

温雅衣摆一撩,坐在正中央的太师椅上。徐兰立于一旁,见时间到了,便喊一声:“吉时已到,行拜师礼。”

何云申捂着嘴没反应,司文植看他一眼,摇摇头,将折扇递给身后的弟子,提着衣摆上前。

“一叩首。”徐兰等他站定,喊道。

司文植叩拜一首。

“敬思茶。”

从徐兰手中接过茶杯,司文植恭敬递给温雅。温雅接过茶杯却不喝,而是放在桌上。

“二叩首。”徐兰又喊:“敬过茶。”

司文植再一叩首,从徐兰手中接过第二杯茶敬给温雅。温雅呷一口后,将茶杯置于桌上。

“三叩首。敬信茶。”

司文植应声叩第三首,又将第三杯茶敬给温雅。

温雅中指与大拇指沾了茶水,点点洒在司文植身上,对其道:“今日你我师徒缘分结下,从今以后,你便是为师的大弟子,望你日后学道刻苦,做人清白。以身作则,爱护师弟,尊师重道。”

司文植两手交叠一拜,“弟子谨遵师傅教诲。”

“礼毕。”

...

二十人的拜师礼,从卯时一直进行到辰时才结束。温雅还没吃早饭,便让大家自由活动半个时辰,然后和徐兰出门去吃饭。

不过走到门口,她又停下来,将何云申叫到跟前,“同为师一起出去吃饭,昨晚你问的问题,为师现在回答你。”

何云申眼睛一亮,恭恭敬敬行个礼,“师傅请。”

三人离开山阁。其他弟子见状,都是一脸好奇,有人喃喃问:“师傅单独带着何云申出去干什么?”

司文植手中折扇敲了敲说话少年的脑袋,笑道:“以后要叫二师兄。”然后折扇唰地打开,摇着跟了上去。

见温雅三人在一家面摊儿上坐下,司文植摇着扇走过去,先给温雅行个礼,然后板凳一拉,在第四方坐下。

何云申正要询问关于那登记人的事,谁知头顶就突然传来一道讨厌的声音。

他气得一拳砸在桌子上,“司文植,你怎么就那么阴魂不散,我走哪儿你就出现在哪儿。”

司文植摇了摇手中折扇,笑呵呵:“原来你还是个自作多情的人,此前倒是没看出来。”

“你...”何云申说不过,也懒得去费口舌,直接出拳攻击司文植的面门。

不过拳头还未至司的跟前,手腕就被一双筷子夹住,动弹不得。

“师傅,这人嘴巴忒毒了,你让我教训教训他。”何云申挣脱不得,便软着声音央求。

温雅冷冷道:“师门内禁止私下斗殴,若要切磋,为师以后自会给你们机会。”

何云申死死瞪了司文植一眼,后者却两眼一眯太阳开花,“师弟要听师傅的话。”

何云申怄得一口气不上不下,别说吃饭,就是问话的心情也没了,何况有这厮在,他也不好问,遂气呼呼起身就走。长随赶紧跟上去。

司文植又笑着对温雅拱手:“师傅慢用,弟子先告辞了。”

“坐下。”温雅看着店家托盘上的三碗面道:“吃了再走。”

司文植有些为难:“弟子已经用过早饭。”

温雅凉凉看他一眼,“要么自己吃,要么为师就从鼻孔里给你灌,你自己选。”

司文植面上的笑容一僵,微微抬起的屁股又坐下去,“弟子是感觉有些没吃饱,那就再吃点。”

店家将三碗面放在三人面前,退下去继续煮下一锅。老伴见他往锅里抓了一大把菜叶子,责备道:“现在物价这么高,你也不省着点用,挣两钱还不够买这菜叶子。”

店家有些不耐地应,“知道知道,我这煮了两个人吃,又不是一个人,再说,这菜是咱自家地里种的,哪儿贵了。”

老伴絮絮叨叨,“你还得意,我看再过几天,地里的菜就全得交给何家。”

店家一疑,“这话怎讲?”

“昨天何家的庄头与坪坡村的佃农打起来,还见了血,闹得凶,就因为何家要八成的佃租,佃农们不签契,他就让佃农赔偿十九石粮,佃农拿不出来,他就抢。我们那地,估计也不远了。”

店家停下手上的活,皱着没道:“这还有没有王法了,哪有这么不讲理的。”

老伴呵笑一声,“讲理?这天下若是讲理,早就太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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