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音离不提刚刚的事情还好，她这一说，鹿炳承好不容易压下去的各种负面情绪又涌了上来。
他垂着头，但还是能看出面色难看，呼吸也有些急重。
虽然他很快就敛住了，但还是被擅长察言观色墨音离察觉。
“鹿大人这是和鹿公子闹了不愉快？因为什么事？”
鹿炳承口气不善，“你问那么多做什么？告诉你你就能解决了？你能让鸣沧听你的？”
墨音离被噎的说不出话来。
她当然不能！
如果她能拿捏鹿鸣沧的话，兰若绮昨晚也不至于受那样的欺负委屈。
听鹿炳承这极其不爽的口气，父子两闹的矛盾似乎不小。
“我又不是他的母亲，当然是不行的，但是鹿大人就不一样了，你是他的父亲，你们关系再不合，哪怕闹翻了天，他也是你的儿子，自古以来，子女就该听父母的，尤其是父亲的，我看鹿公子就是最近和小姐走的太近了，被她灌了迷魂汤！”
鹿炳承看着墨音离信心满满的样子，心里已经不像没了之前鹿江河提醒他时的笃定。
“你知道什么？我和他会吵架，还不是因为你和你女儿的事！”
鹿炳承怕墨音离问东问西，先发制人，把吵架的原因全部归到了她身上。
“圣女要嫁给世子，名声肯定不能有污点，尤其是撒谎嫁祸小姐这样严重的罪名，我让鸣沧去向几位长老重新说明情况，打圣女的是四爷，但是小姐也动了手。小姐是老族长的外孙女，现在又得到了几位长老的认同改姓了墨，他说什么都不同意，我们父子才因此大吵了一架！”
墨音离并没有怀疑深究鹿炳承的话，皱着眉头问道：“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
鹿炳承绷着脸，摇头。
“若绮的事，鹿鸣沧在马车是怎么和你说的？”
鹿炳承神色没有丁点舒缓，回道：“和圣女对你说的差不多。”
墨音离瞪大着眼睛，眼底有了一丝亮彩。
鹿炳承看她那样子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毫不留情的浇灭她的希望，“我还以为兰夫人有多聪明呢，竟然还会抱着这种不切合实际的幻想，昨晚圣女的事，不要说是我去找几位长老说，就算是鸣沧亲自去说明实情，也什么都改变不了，几位长老现在就想要一个像小姐这样能镇得住局面的人掌控全局，压制住我们，重新恢复墨姓的荣耀。”
鹿炳承盯着墨音离，似是提醒般，一字一句道：“不管是谁的错，最后吃亏的都会是圣女，这事，已成定局，你再要纠缠着不放，事情闹大，最后难堪的只会是圣女！”
墨音离像是被泼了盘冷水，仇恨又不甘，“不是墨姓的荣耀，是墨家嫡系，旁系的死活，他们才不管，大长老这样就算了，二长老自己就是旁系出身的，也是这样，同样都是姓墨，天差地别！除了出身，鹿大人觉得我比圣女大小姐差哪里？”
不仅仅是出身，相貌，胸襟，气度，能力，墨音离都比不上圣女大小姐。
至于心机，圣女大小姐从来不屑。
这些年，墨音离处处和圣女大小姐较劲比较，但是圣女大小姐从不把她放在眼里。
回来后，她没有找任何人算账，第一件事就是去雪峰山。
这就是嫡出和庶出的区别。
鹿炳承心里这样想，心里却道：“圣女大小姐就是很会投胎。”
墨音离不知道鹿炳承心里的想法，便觉得他是认同自己，转而道：“四爷和小姐在一起有些奇怪，我怀疑他们两个在来墨族前就认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四爷来墨族，就是圣女大小姐和小姐为了争夺族长之位，一手策划的。”
鹿炳承会意，接话回道：“我已经让人调查这件事了，但是秦四在外面身份不低，可以说是只手遮天，他刻意掩饰的东西，收集证据的话，会有些棘手。”
鹿炳承早就从宋海云的口中知道季温暖和秦弈沉关系匪浅，季温暖回来没多久，他就着手让人调查这件事了。
但是宋海云只知道他们是极其相爱的男女朋友，季温暖还是她已经死去女儿的情敌，但是季温暖和秦弈沉具体的身份，她并不清楚。
外面的世界那么大，这查起来，工程量相当大。
鹿鸣沧倒是知道一些，但是他现在根本指望不上。
墨音离眼珠子转了一圈，“圣女大小姐他们这次不是带回来一个面容全毁的男人吗？就是因为他和秦四，夫人到现在还只能被关着没放出来，他应该知道小姐他们的身份，只要知道小姐的身份，找到和她相关的人，不就可以真相大白了吗？他们这样的人物，我就不信没有看不惯他们的仇家。”
“你说的那个人，刚一回来，就被移交到了长老庙，由几位长老亲自看着，最近几天鸣沧和秦四都安插了人进去。”
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不允许任何人靠近，他根本就找不到机会。
墨音离皱着眉头，思考了片刻后道：“这件事交给我，等他们去雪峰山，我去试一下，有需要帮忙的地方，我再找你，这次小姐去雪峰山，鹿公子也会去吗？”
鹿炳承一个字没问就知道墨音离想说什么，气怒道：“他就是个不孝子，对小姐不利的事，指望不上！”
墨音离看出鹿炳承不想提起鹿鸣沧，“圣女大小姐已经去雪峰山好几天了，什么消息都没有，小姐和秦四去都没去过雪峰山，他们能不能活着回来都不一定呢，趁着这段时间，我们把一切都调查清楚，他们回不来最好，回来了也别想和我们抢！”
墨音离斗志和信心都满满。
鹿炳承听着她的安排，和自己差不多一致，心里多少有了安慰。
至少还有不错的队友。
两人又商谈了会儿其他的事情，快要分开的时候，墨音离看着鹿炳承问道：“我和夫人见面，需要注意什么？有什么是不能说的？还请鹿大人提点一下！”
鹿炳承严肃的脸泛着精明的冷光，“她是找你出气的，激怒她的话不要说，她最近情绪不稳定，能不说话最好别说，还有，她最恨的人就是小姐，比你恨圣女大小姐有过之而无不及！”
墨音离点了点头，“明白，那世子那边，就麻烦鹿大人了，等将来若绮做了族长夫人，我们都不会忘记你的恩德的！”
两人分开。
鹿炳承回到家里，管家鹿木白迎了上来，说道：“老爷，世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