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似月走出门，朗都便带着御膳房的人进来。
“美人，这是陛下吩咐御膳房做的，都是您喜欢的。”
看着那些做好的佳肴，乔知知瞬间没了心情。
似月见她脸色不太好，便挥手让朗都把东西都端进去。
“美人，您到底怎么了？”
乔知知摇摇头，进了屋子，在桌子前坐下。
她盯着桌子上的菜发呆，没动筷子。
似月把朗都打发走，坐在乔知知身侧：“美人，您再这样，奴婢就去找陛下来。”
“似月，你觉得人这一辈子什么最重要？”
似月一愣，想了想道：“奴婢只知道，能让自己开心，能让家人开心，那便是最重要的事情了。”
“那如果这两件事不能同时达成，互相对立，该如何？”
“美人，奴婢还是头一次见您这般困惑，奴婢以前只觉得美人活得自在，潇洒，随心所欲，如果是美人的话，肯定能把不能同时达成的事情，变成可以同时之事！”
乔知知诧异地看向似月。
很难想象，这话是似月口中说出来的。
“似月……你真的这么想？”
“当然，奴婢跟着美人的时间不长，但却觉得美人能做成别人没办法做成的事情，就连陛下，那么多年了，向来性子冷酷无情，但偏偏对美人，难得的温柔显现，那都是美人与众不同，吸引了陛下。”
乔知知闻言，微微垂眸，红了脸颊。
“沈肇年不过是觉得我有用，利用我罢了。”
“美人此言差矣。”似月笑道：“美人不知，陛下从未公然赏识哪位大臣亦或是公子，陛下有自己的办法，就算所有人反对，他也硬是要做，反对之人并没有什么好下场，所以，坊间都说陛下太过于冷血，是个暴君。”
“但，自从美人来了之后，这种事情几乎没有发生过，因为美人喜欢干净，不喜欢那些血腥，所以陛下不做。除非是欺负了您，就像狩猎时调戏您的那两个公子，虽然出身世家，但回来之后便被陛下下令直接处死了。只是，美人不知而已。”
“什么？”乔知知张大了嘴巴。
她还以为当时沈肇年只是缓兵之计，偷偷回来放了他们。
没想到……竟是如此。
“这可是朗都告诉奴婢的，奴婢还去偷偷调查了，听说那两家人哭得死去活来的，怎么求陛下都无用，甚至还散播谣言说陛下滥杀无辜，铁石心肠。”
乔知知神色诧异。
她怎么都没想到，竟然是这种结果。
再扭头看向桌子上的饭菜，思考这些日子沈肇年对待自己的态度……
乔知知忽的站了起来。
“不会吧，沈肇年不会是喜欢我吧？”
“哎呀，美人，您是真迟钝啊！陛下对您和别人那是千个万个不一样！”
“可……他不是喜欢杜朝华那样的吗？”
似月想了想，刚想编个理由给她解释，就见沈肇年和朗都走了进来。
“朗都说，你没心情吃饭？”
一进门就是关怀的话，让乔知知心里一悸。
似月见状，赶忙拉着朗都一起退下了。
沈肇年走过来坐下：“哪道菜不合口味？”
“你不忙了？不是有一大堆奏折吗？”
乔知知别开眼，神色有一丝不自然。
“不忙。”沈肇年开口，顺手拿过一盘虾来给她剥壳。
“你还会剥壳？”
“你为什么觉得朕不会？”
“你贵为九五之尊，自然是有人伺候，这点活计，难道不是宫女给你做吗？”
沈肇年轻声一笑：“听说，民间的那些普通夫妻都是如此。”
“普通夫妻……”
乔知知呢喃道。
他们能像普通夫妻那样吗？
可明明他自己都三妻四妾的。
“怎么了？”
沈肇年把虾放进她的碗里。
乔知知却神色一正，严肃地问他：“沈肇年，我问你，你让我回邺城帮你处理瘟疫，是不是只是利用我而已？还有我帮你解毒，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只是对你有用，所以才对我特殊照顾？”
沈肇年擦了擦手，叹了口气：“原来你是这般想的。”
“难道不是吗？上次我亲耳听到朗都和你的对话。”
“朕不是利用你，而是没办法第一时间回来。朕为何要把整个邺城的安危乃至是商都的安危寄托在一个朕只是存心利用而没有真心相待之人身上？”沈肇年伸手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里：“若只是利用，那便不会交到你手上，相信你了。”
“你好像说的有道理，但……这分明不是平常的你！”乔知知把手收回来：“刚见你的时候，凶巴巴的，可不就是利用我吗？”
沈肇年嘴角的笑意更浓：“有时候觉得你很聪明，有时候觉得你很小孩子气，这么记仇。”
乔知知：？？？要是告诉你，老娘穿越之前是特工，还不吓死你！再说了，提前当特工基本都是奉命令行事，让打哪儿就打哪儿，完全不需要费脑子。
那些人也打不过她。
谁知道穿越来了这，古代这地方别的都好，就是高手习武之人太多，她打不过的也就多了。
“你才小孩子气！”乔知知气得鼓起腮帮子，双手环胸。
沈肇年捏了捏她的小脸：“你这样子更像了。”
乔知知：……
“我这个人不喜欢拖泥带水，也不喜欢猜忌，如果……”乔知知咬了咬唇瓣，有些难以启齿。
沈肇年像是知道她要说什么，接过她的话：“没有如果，就是朕喜欢你，知知。”
乔知知眸光一紧，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你不是喜欢杜朝华？我刚来的时候，你和她亲亲我我，她还侍寝过很多次，我这个人有精神洁癖，我喜欢的人一定只能喜欢我一个，一生一世一双人，心里不能有半点其他人的影子。”
沈肇年恍然：“原来，你一直很介意杜朝华侍寝之事？”
“不然呢？”
“知知，男子三妻四妾是很正常的事情。”
乔知知脸色一变：“即是如此，那你走吧，我这个人最讨厌三妻四妾。”
“知知，朕还没说完呢！”沈肇年叹气：“朕只是不曾想过你会介意这个，若是早知道，也便早和你说了。今日，便和你说清楚，也省的你误会，朕从未和杜朝华圆房，从未！”
乔知知愕然。
“你确定？”
“朕确定。”
一字一句，郑重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