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太太老泪纵横。
她抱着沈云声，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可能是觉得在晚辈面前哭不好意思，赵老太太别开头，不想让沈云声看见。
沈云声拿出手帕，亲自为赵老太太擦拭眼泪。
她看着赵老太太灰蒙蒙的眼睛，觉得有些不对。
如果是盲眼多年的话，现在眼球应该萎缩了，可就现在的情况来看，像是突发情况。
“奶奶，你的眼睛，是什么时候看不见的？”
“是一个多月前的事，突发眼疾，医生说，眼部神经都坏死了，没办法再治了。”
赵老太太不想让她担心，还安慰着她：“奶奶活了大半辈子了，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
“该看的都看过了，现在虽然看不见了，但也没什么大影响。”
“是受到了什么外力的伤害吗？”
老年人突发性的眼疾，问题多半都出在眼球和视网膜上。
如果是眼部神经全部坏死的话，通常是有外力造成的巨大伤害。
要么就是眼部产生了癌变，可癌变会在眼球上有所显示，赵老太太现在的眼球，看不出什么问题。
“就是有一天清晨，突然看不见的。”
赵老太太似乎已经认命了，也没想太多，只一个劲地让她别担心。
沈云声也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开开心心地陪着老太太又聊了一会天，然后才起身告辞。
赵老太太听着她落落大方的谈吐，唏嘘不已。
这样一个聪明孩子，如果从小不是长在乡下，而是长在赵家，说不定会有大成就。
好在，现在找回来了，也为时不晚。
“王妈，你送小姐出去。”
沈云声在王妈的陪同下离开了书房，客厅里已经空无一人，被赵雪儿弄脏的地毯也已经换上了新的。
好像之前的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王妈，你有话要对我说吧。”沈云声淡淡问。
之前在书房的时候，她问到赵老太太眼睛的事，王妈在一旁欲言又止，她看得很清楚。
王妈也没有遮掩的意思，爽快地说：“二小姐，实不相瞒，我觉得老太太的眼疾，没那么简单。”
“怎么说？”
“之前老太太为了接您回来的事，和二爷二太太吵了一架，气得住院了。”
估计是看出了沈云声对赵国齐夫妇的排斥，她并没有称呼他们为她的父母。
“之后二太太去了乡下，却并没把您接回来，老太太当时就把二太太骂了一顿。”
“还说，以后赵家的家产，都和他们二房没有关系了。”
“那之后没几天，二太太带着赵雪儿来向老太太赔罪，说了一堆好话。”
“但老太太正在气头上，没有搭理她们。”
“等她们走后不久，老太太就突然看不见了。”
沈云声明白了她的言外之意，“你是怀疑，老太太的眼疾，和宋玉容母女俩有关？”
王妈垂下眼：“我是个做下人的，不敢说主人家的是非。”
“我只是把我当时看见的，知道的，如实告诉您。”
沈云声微微沉吟。
一个念头突然闪过，她心中咯噔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