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雅只觉得大脑一阵钝痛，痛的她几乎呼吸都要喘不过来了。
她痛的站不稳，匍匐在地上，长长的黑发垂在霍从仁的墓地上，她抬头正对着的地方，是他的照片。
照片上的男人戴着一副眼镜，笑的温文尔雅。
好痛。
慕雅的眼前一阵模糊，大脑钝痛不已。
她记得，她的确是落过水，在她十二岁那年。
只是后来发生的事，她怎么都不记得了。
周成告诉她，她是因为受惊过度，所以记忆缺失了一部分。
难道她缺失的那一部分记忆，就是霍湘说的这些吗？
她真的是……害死霍祁寒父亲的凶手？
耳边是霍湘咬牙切齿的嗓音，她字字泣血，字字像是刀尖扎在她的心上。
“你以为我哥接近你，是因为喜欢你吗？你也不想想，长相普通毫无优点的你，怎么能得到我哥的垂青？”
“一切都是为了报复你啊……慕雅，我们要让你生不如死！”
慕雅捂住耳朵，嘶哑着嗓音：“别说了，你别说了……”
“怎么？这就听不下去了？我以为你这个杀人凶手的心是冷的，没想到你也会害怕啊。”
霍湘走到她身边，拽住她的头发，迫使她抬起头。
“给我看看，好好看看！就是这个人！我跟霍祁寒的父亲！是被你害死的！”
慕雅呼吸钝痛。
她终于明白了。
为什么霍祁寒那么恨她。
为什么他明明恨她，还要跟她在一起，可是却对她不闻不问。
原来……他在报复自己。
他曾经，从未爱过她。
慕雅泪如雨下，混着雨水，滴在墓碑上。
她痛苦的闭上眼。
“忏悔吧！”霍湘喊道。
慕雅的头，重重地磕在墓碑上。
一下、
又一下。
慕雅大脑恍惚，额头上鲜血直流。
“忏悔啊！”霍湘还在继续说，“然后，你就可以……下地狱了！”
……
霍祁寒开车带林沫儿去医院检查。
林沫儿害羞的看着霍祁寒，想要找点什么话跟他说，趁机拉近感情。
毕竟霍祁寒可是很少这么耐心地对待她。
在等待检查结果的时候，林沫儿走到霍祁寒身边，“祁寒。”
“恩？”他微微扬眉。
林沫儿寻找话题，突然头脑一热，“对了，你知道么，白珊珊她……居然也对青霉素有抗体。”
霍祁寒并不知道慕雅对青霉素有抗体的事。
他只觉得她的话没头没脑。
他微微蹙眉，不解的问：“怎么了？”
“你不知道么？”林沫儿不想直接告诉霍祁寒，白珊珊就是慕雅的事。
她试探性地说道：“就是啊，霍湘给白珊珊注射了青霉素，她没过一会儿就倒下了，站都站不起来。”
霍祁寒眉头拧起：“怎么回事？”
林沫儿的表情顿住。
不对劲。
看霍祁寒这个表情……他似乎不知道这件事？
难道霍湘行动前，没有跟霍祁寒说这件事么？
林沫儿沉默了。
霍祁寒攥住她的肩膀，压低声音又问了一遍：“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知为何，他的心里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的预感。
林沫儿被他这个样子吓到，只能把刚才的事告诉了他。
霍祁寒的脸色难看了几分。
他的双手攥紧，几乎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她们在哪？”
林沫儿抿着唇。
“说啊！”
“在、在墓地……”林沫儿结结巴巴地说。
霍祁寒闻言，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林沫儿见状，想要跟上去，这时，身后护士喊道：“林沫儿在吗，你的检查结果出来了。”
……
慕雅满脸都是血，鲜血染红了她的视线，她晕晕晃晃，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霍湘拽着她的头发一甩，顿时，她像是一块破布似的，轻飘飘地倒在了一边。
“爸爸，我已经带着害死您的人来给您忏悔了。”霍湘看着照片上的霍从仁，喃喃自语：“我这就杀了她，让她来给您当面忏悔！”
霍湘说完，起身朝着慕雅一步一步走来。
慕雅头痛欲裂。
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她一点都想不起来……
“不，霍湘，不要。”慕雅看着她，虚弱地说道：“不要……”
霍湘走到她面前，扬起匕首。
“慕雅，你知道吗，你这副样子，就像是一条狗。”霍湘面无表情地说：“真不明白，为什么我哥迟迟不肯对你出手——不过现在一切都结束了。”
她说完，举起手，手里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霍湘眼神狠厉，举起刀子朝着慕雅扎过去。
“啊——”
慕雅艰难地往后面一滚，刀尖擦着她的小腿而过。
鲜血，顿时流了出来。
“还敢躲？！”霍湘拧眉，举起手打算补第二刀。
“吱呀——”
蓦地，一道刺耳的刹车声响起。
霍湘下意识地转头，便看见一辆黑色的轿车在墓地前停下，紧接着，从车里伸出一把黑色的伞，有一人从车里钻出来。
“哥？”霍湘出声喊道。
霍祁寒来了？
慕雅的身子颤抖了一瞬。
倘若霍从仁真的是自己害死的，那她要怎么面对霍祁寒呢？
皮鞋踏在大理石上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紧接着，便是霍祁寒冰冷如雨的嗓音：“霍湘，你在干什么？”
他垂下眼，看着匍匐在地上，浑身是血的慕雅，眉头拧起。
“哥，你来了。”霍湘的神情出奇的平静，“今天以后，父亲的仇就可以报了。”
霍祁寒的神情一顿。
他微微扬了扬伞尖，顿时，雨点噼里啪啦地打在他的皮鞋上。
“什么意思？”
慕雅的身子不停地颤抖，她嘶哑地出声，想要阻止霍湘：“不，别告诉他……”
霍湘扯了扯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
“哥，亏你之前还心软，你不知道，这个女人又一次骗了你。”
“她根本不是什么白珊珊。”
“不要……”
“她是——”
“别告诉他，求你了……”
“慕雅。”
霍湘残忍地笑着，一字一句，嗓音冰冷的吐出这两个字。
慕雅浑身一软。
霍祁寒的脸上快速划过一抹惊讶，下意识地看向慕雅，深邃的眼里翻腾起惊涛骇浪。